晚间的直播因为硬件的提升得到了明显的进步：平时那时不时的卡顿消失了，完全实时的弹幕沟通让光嫣和茵可的魅力得到了最大的彰显，同时多开窗口也不是问题。虽然这是别人的，但是从两个人的表情还是能看出她们也乐在其中。
“看起来也有更新设备的必要。”皮锐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着未来的发展，现在的确是可以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尤其是想到柳小姐提供如此好的设备的小算盘：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的良好观看体验之后，观众们当然会希望天天有这样的效果。而如果财力不够的话他们就会被柳小姐的橄榄枝顺理成章地拉拢。
所以说生意人不能处，所有的好和坏都是她算计后的结果。而且现在双方互相知根知底，想想往后如果有了利害冲突的话……那一定会是一场恐怖的倾轧。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得准备好足够的谈判筹码，就从晚上的夜游开始，毕竟无论是多精明的人，在精神放松的时候也会有破绽。
和他想法相合的是，柳小姐几乎是在下播的同时敲响房门的，看起来她对此也非常期待，估计平时是没有朋友一起这样干吧！就是不知道十一点出去了能玩些什么。
四个人在门口汇合，眼尖的墨璎注意到柳小姐换了一双方便走路的平底鞋，“散步吗？”
“当然啦，涉江采芙蓉，懂不懂？”柳小姐在原地转了个圈，好像是为了说明芙蓉的意思。
客随主便，他们当然没有意见，所以就由着东道主引路。
这个季节的晚上最为惬意：一点寒意没有，有点湿润的空气中缓缓流动着春天的温柔，让春衫下的肌肤感到无比的舒适，难怪古人喜欢在这个时候留下那些有趣的诗篇。不过皮锐的体感可能有点热，虽然他们现在正沿着穿过城市的水域漫步，究其原因，他被包围了。
“老皮，快看江中间那里，有只水鸟诶！”季嫣然拉着他胳膊像是在拉应答铃，对周围不常见的景色叽叽喳喳的兴奋。
“这就是一线城市的魅力吧！”另一边墨璎在感慨马路上的车流，即使在这个时间也一点不减。
前面柳小姐还在介绍城市的一草一木，中间穿插着她的成长轨迹。在她的介绍下，他快把柳小姐的履历默写出来了，然而并没有想听到的内容。
总之，人与人的欢乐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她们吵闹。
“一会儿我们去喝一点吧！”或许是注意到没人关注，柳小姐忽然转变了话题，“这附近有一家环境特别好的音乐酒吧！”
好机会！
皮锐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这不正是套情报的好机会吗？而且即使套不到情报，以柳小姐胡作非为的性子她说不定会上头之后出丑。总之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大好的机会啊！
“好的，听您安排。”
“诶！喝酒吗！”但是他忽略了自己还带了一个同样胡作非为的，“我要去我要去！”
“那就去吧！”
借着夜色的掩护，每个人都露出了些许“计划通”的表情，毕竟酒精这东西虽然口感不佳，却着实是社交场合上不可缺少的道具之一。
大约是所有人同心协力又各怀鬼胎的缘故，行进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些，在江岸上建设的露台式音乐酒吧的轮廓很快出现在了视线里，随之而来的是奢侈的靡靡之音和觥筹交错的响声，听着就让人想融入其中。
“怎么样？不赖吧！环境、酒都是上乘的。”
皮锐承认这是他去过的里格调最高的，虽然他也没见过几家，“听着就不错，今晚叨扰您了，我请您。”
哪怕一会儿柳小姐点出人头马之类的什么东西，他也得把客请了！
“是吗？那我就任由你喧宾夺主啦！”话说的很暧昧，语气也很暧昧，神态更是……算了。
作为熟客的柳小姐非常习惯地和外面的门童打了招呼，然后坐在吧台前能同时看到江面和乐队位置上，和来不及跟上的三人招招手，“来给你们上点甜的吧！”
“听您安排，不过你们就别喝度数太高的了。”皮锐不动声色接下了这招。
“好嘞，我有数的！咱就来两杯威士忌吧！”
威士忌……好像是度数高一些的来着，正中他的下怀！
属于年轻人的夜，就这样开始了。
耳朵里好像一直只有音乐声，不过皮锐清晰地记得自己面前的浅敞口高脚杯满过几回了，橙黄色的液体闻着有一股果香和轮胎的气息，旁边是非常融入气氛的柳小姐，所以刚才大概一直在闲聊吧？
“你看到那些人了吗？”似乎是有了醉态的柳小姐悄悄指了一下另一边同样在享受这一刻的顾客，“他们每天有如此多的时间浪费在了酒精和追不到的姑娘身上，这就是虚拟主播的意义！”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那些从没和姑娘去过酒吧的阿宅们了。
“包括你，我看出来你并不喜欢这里，就是不知道……”酒的气息慢慢弥漫到皮锐眼前，“……你为什么非常顺从地跟来呢？”
“大伙高兴就好。”另一边老季显然是很高兴的，有美景和朋友在，还有提振情绪的饮料，她正陶醉地豪言壮语哩！
“是吗？那我和你说个秘密，你把耳朵凑上来，”皮锐马上把耳朵附过去，“你这个人有坏心思的时候整个人会变得特别忧郁，还有，别说什么都听，那边要吃了你了！”
皮锐回了一下头，背后还是一片祥和，老季甚至举起五彩缤纷的杯子和他敬了一下，那个好像是度数低的鸡尾酒，但本人却表现出了憨态可掬的醉态。
“可以了，”他摁住杯口把杯子压回到桌子上，“节制些。”
“为什么要节制呢？现在不是放开玩的时候吗？”这一句问话成了左右环绕立体声，还附带不同气味的冲击，好在墨璎悄悄把老季肩膀扳了一下，帮他解了围。
“这话怎么说？一群人出去玩总得有人负责操心的嘛！”他小心端起杯子又来了一口，“况且我这样就挺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