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为了攻击平台，你可以牺牲些什么？你是运营对吧？能让主播消耗自己的公信力去杜撰故事吗？”
皮锐愣了片刻，但是问题还在继续。
“或者你可不可以真的毁掉一个形象作为代价？毕竟你也知道，攻击一个平台的口碑不可能毫无牺牲。刚刚你也提到了，要制造一个非常大的陷阱，那你当然要摆一点东西放在陷阱上当做诱饵，对吗？”柳二叔循循善诱，听起来他其实是看出了皮锐的犹豫，所以在用话题点他。
但是他不敢答应。
即使他们在点头后可以彻底离开这个项目，他也不会打这个赌，不可能拿老季或者墨璎的一点自由当做筹码。
但是这样的话……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柳小姐，而对方也正在看着他，柳眉平静地不带一丝感情，好像正在欣赏他的纠结。再看另外两个人，他们正在切切查查地交流，看表情似乎是有所不满——
“我，不能。”上次的抉择还是太轻松了，毕竟相比之下那只是一点小钱，而这个不仅仅是钱，还有发展机遇、人脉、可能的路线……但是他拒绝了，带着冷汗和压力选择了拒绝。亦或者其实他根本没说出来话，只有颓圮的肢体语言告诉了他们答案。
“这样啊，确实挺难的，毕竟你看着年纪也不很大。没关系，我就问问看。老徐，你两位还有问题没有？”
“没有了。”
是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不适合这个领域了。
“那我们就-失陪了？玉儿啊，你陪你的朋友好好玩两天，我们还忙，也不搅合你们年轻人娱乐了！”
大人物们都是非常懂人情世故的，不行归不行，总是客气地绕弯子，不会直接说……或许也是给他留点面子。
“感谢各位的指教，抱歉占用各位时间了！”
“你别客气啊！不都是玉儿的主意啊，你也辛苦。来了好好玩玩，让玉儿弥补一下，咱还得谢谢你看着她呢！”
于是他们离席了，皮锐安静地收拾好东西，打算回房间换回轻便些的衣服，“抱歉，我让你失望了。”他也没敢抬头，就这样和柳小姐道歉。
“没有哦，”没想到柳小姐也会说场面话，不得不说她情绪压制得很好，根本没有听出来任何不满，“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走吧！我们还有两天可以多转转。”
“呃……”其实皮锐是想起来千里外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不过这推脱在别人眼里显然是对结果的歉疚。
“不管你有什么大事，下次过来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多逛一逛，享受当下！这才是人生的意义，不是吗？”
皮锐很想说自己和享受当下四个字没有缘分，不过想到也许其他人很期待出游，自己最好不要扫兴，最终还是肩膀狠狠往下一降，“好了，听您安排吧！”
光嫣和茵可也请了假，理由是和辉耀君和老P一起去逛逛。柳小姐非常大气地表示“这怎么能叫营业呢？我们本来就是一起出来玩的啊”，但是皮锐非常反对提到他。现在的粉丝多了，之前的冒险行为还是不该有的，但是禁不住手机没在他手上。两个人都晒出了地上四个人的影子，其中有一个格外的傻。
“好羡慕！！！”
“老P，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教练，我想当美少女的运营！”
相信我，等你们真的知道这个职业的工作有哪些之后，你们就不会羡慕了。做的全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还得不断应付奇怪的麻烦。说到这又得提那个跟踪狂了！那家伙是有什么！怪！病！啊！进我家到底想干什么？
“呃？老皮？”
毕竟一个人突然在大街上抽风还有点显眼的。
“他大概是压力太大了，你不妨带他去做个按摩、或者喝点什么，反正这附近什么都有。我可以和你的这位朋友一起转转。”柳小姐眼光独到地挽起墨璎的胳膊，不顾她抗议的眼神和动作，“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顺便和他慢慢聊聊。”
“等一等……”墨璎当然不想莫名其妙被开除参赛权，可是架不住柳小姐在她耳边开的价码，还是安静下来跟着走了，就是走的时候表情有点悲壮。
季嫣然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对她们第一次有了敬佩之情。
好朋友，等成功了我会记得你们的！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了。
“老皮你想玩什么啊？”她自信满满地开局，但是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作为多年好友，她甚至不知道老皮究竟是什么排解压力的。记忆里满是他平静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场景，竟然很少有他提要求的时候。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样不合理呢？好了，不管他接下来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要满足他！
“我没什么想玩的，你去跟墨璎走吧，我一个人静静就好。”
……这个不算。
“老皮，我刚刚认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不开窍，她就只能自己来弥补错误了。
“什么？”
“你从来没和我抱怨过什么，”柔软的身体像是一阵春风扑进他因为失落而弓出的空间里，“你没当我是朋友吗？”
“不。那怎么可能呢？咱多少年了……”
“和时间无关。刚才我想法要安慰你的时候才注意到的，我其实根本不够了解你。我知道你有责任感、不会拒绝人、凡事尽力而为，为此可以百般手段但是又总会因为善良而后悔。但是那些都是我看到的你，而真正生活时的你，我从来都没见过！”
女孩将嘴巴贴上他的耳朵恳求道，“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试问这样的软刀子扎什么样的心防才会绕不过去呢？
似乎是上次的动作成了习惯，他抱住了这颗稻草、或者为他指明人生方向的灯火，现在它想知道自己的选择。
“我们……可不可以去打游戏？”
季嫣然脑海里自然闪过了跳舞机、气垫棋以及压轴的抓娃娃机，“当然了！今天你作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