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预计的集合时间墨璎没有等到她的好妹妹，这让她那饱经风霜的眼睛带着洞穿秋水的绝望。
“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下你尊姓大名。”
“柳珏。”柳小姐当然能看出墨璎的愤怒，不过这在她掌握之内。
“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明明上次就能看出来那家伙动摇了，稍不留神的话一定就要被拿在手里。这下完了，说不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光嫣现在正拿着魔法棒在挥洒自己多年来的欠账以便让世界更美好……啊啊啊啊啊啊！虽然从第一天就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但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好烦啊！明明我更大更符合男性审美啊！”
“呃……还不能断定就是发生了那种事，而且我看皮锐显然也不是那样的人。”柳珏揉揉鼻子，掩盖自己的幸灾乐祸，“她的进攻是在为你铺垫。想想看，那样一个男人最害怕别人说他徇私了，那青梅做得你就做不得吗？不得有样学样？”
当然柳小姐不会诚心诚意帮墨璎出主意，她只是乐于见到这个小团体的内耗，这样的内耗会逼迫皮锐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向外的方向而非单纯考虑自己那两个人的直播间，到时候合作过、有根基的她当然是首选。
“说起来你对这样的男人不心动吗？”冷不丁地，被当作工具的家伙反手给了她一记狠的，瞬间把那个颤抖着嘴皮拒绝的男孩子的脸重新拉回到柳珏的脑海中，“简直绝了，除了右脑不发达外没有一点缺点。”
“太温柔了。”柳小姐云淡风轻地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你瞧，这不是来了么！”
就是两个人来的过程好像有点不对诶！为什么那个木头会主动牵着另一个的手啊！你的右脑呢？给点力啊不发达的右脑，快给那个坏女人一个过肩摔，那家伙可是想拿捏你的！
没有知音能读懂墨璎的表情，她也只能用得体的语言欢迎他们归队，“说好一起吃晚饭的，等的我都要饿死了！”
“抱歉抱歉！半途想着去看了电影。”皮锐还是那个皮锐，看来问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好意思啦，强拉着他去看了场电影，我们这就去吃饭！”
但是有些事情似乎真的改变了，比如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以前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套路应对，以至于墨璎能靠脑补猜出两个人的对话流程和大致结局，但刚才这个样子……终于自然了。
“我请你们吃西餐吧！这几天也辛苦各位了。”柳小姐无心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凑齐了执行计划的全部条件，现在只等到账后执行计划。
什么？你问哪来的钱？笑话！那可是她二叔诶！不过是为了拉拢可靠的盟友才花工夫测试了这一出。结果比预想的要好得多，只可惜这家伙不太容易乖乖上钩。
“谢谢你了，有空的话也欢迎你去我们那玩。”
双方说的都是套话，一边哪来的那么多辛苦，另一边又怎么可能去他们那个小城市。不过成年人的打哈哈罢了。
希望之后不会再有瓜葛了，和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可真累！
饭桌上又是一番欢声笑语，柳小姐又暗暗打听皮锐的想法有没有变化，可惜的是老季并没有按柳小姐所想吹吹枕边风，皮锐依旧用各种话题委婉地拒绝了。
“难道你就不考虑以后吗？我们都知道结果的！”最后柳小姐没办法，终于把话题挑明了，“在原本平台直播的日子可不会太长的。”
“其实本来可能也不会太长，毕竟……”墨璎记得皮锐的承诺，如果顺利的话，其实也就是几个月的工夫升到顶流，然后也就该到此为止了，这就是虚拟主播的正常寿命长度。
“其实都没差啦！姐姐到时候也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嘛！”一边摆事实一边打感情牌，这两个人团结起来还真是难缠。
“不一样的，现在来，我们是一起白手起家的！等我把平台重新建起来再来就不是一个待遇了。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们，但是还得有点差别，对吧？”
“吃菜吃菜！”尽管西餐是一人一份，皮锐还是强行这样打哈哈。不是因为笨拙，而是用笨拙的行为提醒柳小姐不要再穷追猛打了。
“唉，那就……”柳小姐举起了酒杯，“……之后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们还是随时联系吧！”
……
属于主播的假日结束了，因为观众的假期来了，虽然现在绝对不算是小V了，但是倘若不勤劳些的话、美好的泡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裂。
皮锐在自己的屋子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电脑也没有被破解的痕迹，理论上讲非法闯入的家伙仅仅是拍了一张照片，而且那个帖子还没有多少人注意。鉴于影响很小，他也就没有报警，只是提醒姑娘们最近不要走夜路，同时在粉丝群里敲敲边鼓。随着规模扩张，这些事情的性质已经变得更为敏感了。他很容易被扣上“训粉”的嫌疑。
生活似乎回到了最正常的模式，没有争吵、没有攻讦的纯净的直播模式，只有光嫣、茵可和粉丝们像是童话森林里的居民一样美好的相处着。
就是皮锐自己好像不一样了。
新的粉丝们很快注意到群里有一个开朗而有分寸的形象常常和粉丝们交互，嬉笑怒骂间提醒些事情。
“老P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这么高兴啊！”老粉丝都这样说。
“没啥，就是有些事情想明白了！”
过去他为了光嫣的事业而谋划时，总是在衡量这个那个，把真情实意和金钱人气放在天平的两端来回调整，想把两部分都最大限度地保留好，所以从粉丝到主播都在他眼中渐渐被公式化。可是二叔的诘问逼着他看清了问题所在：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会关心他、考虑他的情绪、尝试更多了解他的老季真的可以简化成一个给他分成不错的主播吗？显然不能！
“所以开播吧！”
耳机稳稳别上，这里是皮锐，开始了他的有活力有希望的工作。
“调动下情绪，我们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