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刚放下的心马上被吊了起来。
“并不是你或者光嫣做错了什么，只是我喜欢的，可能只有那个不太出名的光嫣。”
这话说的像是某种新手期福利，不过还挺贴切的，不然谁能解释为何他们挽留不住呢？皮锐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几下，还是放弃了打字。
不用了，还是做老季的思想工作吧！
在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反复横跳太久了，他居然都忘记了一厢情愿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他的小花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是增添几个不再出现在直播中的失活的粉丝数、增加几个睹物思人的伤心账号罢了！
“谢谢您的支持和陪伴，光嫣小姐一直都很感激大家。”
“不客气。”
然后他做了一个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发消息给老季，问问她明天上午有没有空。
那边回复的很快：有。
不过这个晚上皮锐睡得不是太好，大约是第二次完全失利的挫败感，也可能是头一次约女孩子出去的紧张感，总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多个来回、把床单滚皱又抹平后才进入了梦乡，梦里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看节目，而自己在后面扶着老式的电视天线，维持着节目的信号，同时小心倾听他们对节目的看法……
所以虽然醒来得很早，但是耳朵里闹轰轰的。
登门的时候是墨璎开的门，说明来意的时候莫名有些尴尬，不过如果真的把手头的事情完成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回应呢？
“这一通操作挺好，我又涨了不少粉丝。”落落大方的姐姐用笑容化解了他的不安，“说不定啊，哪天你又要烦恼一次了！”
“应该的，职责所在。”
没等墨璎再说什么，老季就出来了。头发乱乱的，衣服也是随手拿的，看褶皱显然之前忘记叠好了。好在眼睛没有异常，至少没为了这件事哭出来。
“看这傻孩子，还为那几个没良心的伤心呢！”墨璎笑了笑，她可从没有把粉丝当做朋友过，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情绪，“好啦，去散散心吧！下午还有直播呢！”
轻轻一推一送，把季嫣然送到皮锐跟前，“您两位慢慢聊，要是赶不上了我帮忙发请假动态都行！”
这人怎么回事？总感觉有点心口不一。
但是没等他询问，大门已经闭上了。退路已断，他也只能往前进了。
“走吧！”他也没说去哪，但是老季点点头也就跟着，倒和上上次一起出去的情况一样。
于是他拉着自己的老朋友穿过巷子、走过暂时沉寂的街道、经过了几个所谓的打卡点，最后停在了一间不大的门面前，伪木料的门口看着倒是有点舒心的感觉。
“喝咖啡吗？你知道我不喜欢苦味的。”老季大约是真的有些失魂落魄，以至于连店名都没有抬头看的力气了。皮锐挠挠脑袋，帮她端正了下视线——“露伴猫咖”。
“咱思考了一下，可能这个地方好一些。”这是运营和伙伴同时给出的高分答案，同时参考了这座城市里可能最有闲的一些人的意见。
“好吧，反正是你带我出来，听你的。”
皮锐走在前面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一股猫味混着饮料的香气，还有吧台那里友善的欢迎，这营业模式让皮锐下意识联系到虚拟主播，“两杯圣代。”
“好的，您请稍待。”
这种类似家的氛围能维持到最后你去结账为止，店家别出心裁把毁坏氛围的事情放到了最后。但是可惜的是，只要顾客有结账的念头，这样的虚假氛围就长久不了。
他挑了一个猫流量比较大的位置，自己坐下后就近抚摸起一只白猫。小猫在他的手底下很是受用，主动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腕，“要摸摸吗？”
老季是很喜欢猫的，当年她的恶作剧人见狗嫌，但是从来影响不到学校的流浪猫，学校里年纪最大的白胡子大橘，身上的每一斤肉都有她的功劳。所以带她来这应该能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还真是！总能给我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季嫣然本来落座时还有些恍惚，但是当一只灰毛猫从她鼻子下竖着尾巴擦过去的瞬间，灵巧的手马上扣留了这只小可爱。不过小猫不知是不是嫌弃她，总在若有若无地推挡她的挑逗。
“这英短，嫌我耽误它去玩了！”
季嫣然知趣地放开了，于是灰猫马上窜上了一边的架子勇攀高峰，还不忘回头冲她喵一声。
“哎呀呀！”小人儿用白嫩的手撑起脑袋，露出一丝有咖啡味的笑，“留不住呢！”
“不一样的。”皮锐没想好怎么说，正好这时候圣代上来了，他就把带红色果酱的那杯推给老季，“先吃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过你居然还知道我喜欢的口味啊！”老季伸出舌头在白色的冰激凌上试了一试，然后又蘸了蘸旁边的果酱，“猫借我撸撸。”
皮锐把白猫也让出去，自己则欣赏着老季又恢复了些许元气的神态，不得不说虽然忧郁的时候老季更像是个同龄的女孩子，但是还是这样更可爱些。
“我也想成为你的光啊！”似乎是欣赏的过于入神，不小心把心里话漏了出来，吓得老季把手里的猫都放开了。
“怎么？怎么个意思？你刚才说的……是不是……”
“不是，毕竟之前都是我情绪低落的时候你来安慰我嘛！我就想着也帮你一次好了！别在意别在意！我没有多余的想法！”
“什么啊！这种时候也能打退堂鼓的吗！那我是不是也得帮你约一套皮送你出道啊！”眼见大鱼在鱼钩上做自由落体吃掉鱼饵后试图扬长而去，气不打一处来的季嫣然直接起身抄网子要捞。
“容我拒绝。”可惜这大鱼属泥鳅的，硬要从网眼走。突然袭击一无所获，还把猫猫吓走了，她只能扁着嘴落回座位上。
不过其实真的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女教会了他给人生增添色彩的办法，就像是不讲理照进房间的阳光一样，那些喜欢老季的人应该都是同样的想法。但是在光芒下的人很少想过，光是从何而来的。
我会做好你的光，像你一直为我做的一样，所以不用担心我会离开。
那只英短突然从高处落下来，正好落在两人中间，准确地没有碰倒任何东西，“喵呜？”
“回来了？”季嫣然用食指勾勾它的下巴，这次小猫很受用，没有再躲开，反倒是趁机用舌头去舔老季的脸，“原来是看到了冰激凌啊！”
“才不呢！”为了证明这一点，皮锐伸手小心把她嘴角边都刮了一遍，事实是猫咪并没有回头，“你看，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是一点点挫折能否定的。或许是现在火了一些，不符合一些粉丝的期待了，但是不等于你的努力就都是白费。”
“哪有用讲道理的方式安慰人的，大笨蛋！”季嫣然借着猫咪的掩护嘀咕道。
你也是我唯一的光啊，哪里用得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