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女孩子被迫退至房间里，装满了美好却贼溜溜的眼睛互相瞟一下，默契地“咯咯”笑起来。
“看他那个慌张的样子！”
“得了，就让他专心学习吧！不然他又要担心些别的了。”
“就是嘛！”
现在是在女孩子空间的女孩子时间，她们要暂时抛下成见，做点有助于提高生活质量的社交活动，比如先开一罐糖果或者冲点果汁。
而皮锐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从运营的经验教训中汲取自己需要的一切，那些幕后英雄如何干脆利落不落把柄地处理好节奏、小鬼和其他主播的打压的过程让他着迷，其有趣程度远胜于房间里好听的一片笑声。
因为学会了这些，他就更可能跟着一同站上最高的舞台，挺着胸抬着头和她们一同见证最耀眼的时刻。
被幻想中的景象驱使着，他继续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中，直到食物的气息混杂着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子。
“好啦，吃饭吧！不急这一会儿。”是老季的脑袋自顾自叠在他头顶，随着说话喉咙的振动和下巴的触碰都清楚地感知到了。
“你先去，我马上来。”
说起来这才是三个人第二次见面，可是相处倒是非常的融洽。老季把送来的生煎摆盘，墨璎去倒米粥，凌采宁没处插手，正把没用的包装纸都叠起来收着。看着还挺像一家子的，“整挺好！”
老季这个性格的人得到的评价常常两极分化，他还怕和其他人相处不来需要调停，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可以叫我来做嘛！不要总吃外卖。”
“也不知道是谁说‘不要打扰我学习’！谁敢支使您呀！”季嫣然食指轻轻在他额头上一点，“放松些吧我的运营亲，人家都怕我压榨你呢！”
其实主播和运营的相对地位看分成就能知道：主播分成多的一般是发育期或者主播雇佣的运营，而反之则是运营招来的中之人。至于皮锐这种五五开的分成，大约就代表真正的平等吧！
所以他也不以为意，“没有的事情，吃饭吧！”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吃饭呢！来干一杯吧！”不同于和柳小姐相处时的样子，带着凌采宁整个团体的年龄好像都下降了不少，连本来很少闲谈的墨璎都多讲了几句俏皮话。只不过说不过几句，又有人对着缩在一角的皮锐“跃跃欲试”。
“我说，不合适。”本人对此感觉到非常的窘迫，虽然和美少女产生点肌肤之亲是挺好的，那种稍微凉一些的柔嫩的皮肤贴过来的感觉，就像是在用丝绸轻抚神经末梢一样。光是想想就有些面红耳赤。
“吃饭！”还是老季帮他解了围，不过也不知道是谁的脚离开拖鞋在他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看我干嘛？”
“没……没事。”
他想起来了一个佛家小故事，有个小和尚以为女人都是吃人的猛虎。如此看来，佛家弟子悟性高啊！
“不过老皮，今天不直播真的可以吗？”虽然学习会是皮锐的主意，但是一向对时长有严格要求的人突然说可以放下直播，想想还是有点反常，“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
脚趾代替手指沿着小腿往上一攀，倘若用手指等量类比的话，大约是指着他的鼻头吧！只是产生的震慑力似乎更胜一筹。
“嗯，最好不要，也不要发动态请假。”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介绍过现在的主要敌人、竞争对手或者“和蔼”的前辈，之前我们已经大概认识到她们是有资源而少胆识的形象，却还不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那厚厚的马赛克下，是企业势的歌力担当“水莺”和游戏技术系“千星”。
在时间尚未发酵前，这两位直播中没忍住暗搓搓阴阳怪气过光嫣的崛起，说这不过是观众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的宽容，而且教唆推动跟踪狂付诸行动后离开的账号线索也指向了她们。如我们所知，皮锐的心胸不算宽广，所以……“等我看完这本书就知道怎么搞你了.jpg”
但是现在轮不到皮锐了。
柳小姐的计划更有老季的风格，如果按他的想法破坏平台需要数年的时间慢慢从缺口侵蚀下去，中间的变数太多了。而柳小姐更正后的方案里，那一条长长时间线上的任务已经变成了多线程并行的罗网，攻击平台、拉拢队友、打击异己……所有的进攻计划都在蠢蠢欲动，那两位早就上了她的黑名单。
“这些和平台合作融洽的企业势不找我们算账就不错了，哪里指望得上他们合作！”
所以其实她们的职业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相应的最终的风暴也快要来临了。正在皮锐放松下来和朋友们享受生煎的时候，平台内部已经能听见打雷的隆隆声了。
圣剑君的布局开始发力了：从底层的小主播到大部分中流再到顶流中的几位，向平台递交了联名信。根据她的估算这一群人给平台带来的收益是可以用百万计数的。当然和投资的数额比这不算什么，但是损失这么大一笔净收入，纵使家大业大这平台也不可能不肉疼！
可惜那家伙就是不肯上她的贼船，不然这事情还能做得更凶些。
常年只会公式化回复的客服突然长出了人类的大脑，用非常专业地态度受理了她们的信件并在最短时间内联系到了可以解决问题的在岗人员和圣剑君扯皮。其中各种商量谈条件，而圣剑君的要求始终只有一条：
未成年人退款由平台负责。
“那种事情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不如我们把您的损失翻倍补上，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接洽的人员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这只是一位真把自己当做网络正义人的中二病主播，甚至连舆论控制的事情都没有考虑，大咧咧地把一向的处理方案说了出来。
所以当皮锐吃完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圣剑君曝出了她和平台人员的对接记录，引发了第二次轰动。这次不仅仅是主播，还有不少偏向她们的观众加入了抗议，对平台这种欲盖弥彰的态度表示愤慨，不过也只是愤慨，还没到放弃平台另谋他路的时候。
但是柳小姐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候，她就是为的醋才包的饺子。
所以马上接第三招，苦肉计！
等到四个人分配好午睡点并相互监督不越雷池的时候，圣剑君表示有一位主播收到了不明人士的威胁，自己正在联系她。于是追随者的怒火被再激发起一层，一时间平台只得关闭了动态区，不让任何一条消息发出，，估计是为内部研究出妥当的应对手段留出时间。
错矣！错矣！
“诶，怎么平台禁止发动态了？”老季睡前习惯性玩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是系统崩溃了吗？”
“不像是，所有功能都是完好的，应该是平台自己关掉的。”墨璎扫一眼就知道是有大事发生，“看论坛，应该是出什么大事情了。”
皮锐竖起耳朵听了一句，然后接着躺下了。不知情的凌采宁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层：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果然是早有预料！
“宅叔，那我们该怎么办？”
“午睡啊！你下午该写作业了！”
“啊——”
“不然你以为呢，和我们没关系。”
在同一时间，各个论坛上群情激奋，此刻其他一向被压半头的直播平台也嗅到了味道，开始尝试展示自己的善良形象，保证不会像那个行业第一一样，欢迎观众和主播入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被群情激奋的人群骂了回去。
“别急，别急！”柳珏少见地露出紧张的神色，好看的美甲不自觉嵌进手掌心里，眼睛紧紧缩在多窗口的屏幕上监视着汹涌的民意，她的平台早就万事俱备了，不过她不能自己把这个话说出来，必须找一个人替她说。
当然这个人是谁你也猜得到，不过他午睡的时候顺便把手机静音了。
“这小混蛋！算了，不急这一时，我们先继续跟进！那几个和平台打算共存亡的呢？”
“在号召粉丝冷静，等待平台官方回复，提醒他们不要被谣言利用。”
中规中矩的应对，可惜拦不住她的计划。
“准备直播的事情，然后做好证据。叫技术员抓紧看，一定不要漏过对方的不光彩操作。”
头一场快速突袭占据了有利地形，那现在就站稳脚跟丰富弹药，为最后的决战做好准备。愚蠢的平台选择了龟缩，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维护原有的虚拟主播规矩了，只要她经营好现在的每一步，那些善良而勇敢的网友们就会出马铲平滋生教条的土壤，最后这里就能建成她梦想的后花园。
“所以最好别太过分了，我们相处得可是很愉快的。”她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火光，静静等待着某人的回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