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祭遗憾之花

作者:梓木 更新时间:2022/4/15 23:20:21 字数:2174

“你好,我的名字叫春田雨津。”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女孩,雨津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来,深深地对女孩鞠躬。

带着前世的记忆,雨津的脑海中很快就有一个身影与眼前的女孩对应而上。而面对记忆中自己熟悉的人,雨津不会有丝毫怠慢。

穿着小巧和服的女孩,看到雨津如此“用力”的举动,先是一惊,而后微微欠身。

“你好,你可以叫我,真菰。”

名为真菰的女孩,将花环搭到她漂亮的秀发上,戴在头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雨津愣愣地站在原地。两人的接触,没有了话语,在这一刻却是陷入了沉寂。

“我……”

终于,还是雨津打破了平静,她看着正在摆弄头上花环的女孩,一只手拂到了胸口。

“嗯?”真菰也注意到雨津那有些局促的表情。

“请问,我可以碰…不,请问…我可以和你握手吗?”雨津说完后,眼神不再飘忽,反而坚定地看着真菰。

“……”

真菰看着雨津,露出了微笑,只是轻盈如纱,拂过心间的淡淡笑意。

面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局促半天而说出的话,却是询问能否与之握手,听起来总是很好笑吧。

雨津眼中,真菰已经在慢慢转身。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真菰就这样,留下一句话,走进了薄雾弥漫的林子里。

在真菰身影还未消散完全的时候,雨津大声地开口,“炭治郎是鳞泷先生的弟子,他将成长为一位温柔且强大的剑士……他也会来到这里。”

雨津说完,真菰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雾气和树影之间。

看着真菰身影不再,雨津也缓缓转过身,面向那颗静伫的巨石,目光往下滑动,她亲手编织的花环,也静静倚靠在石边,仿佛不曾有人去动过。

“唔……”

雨津坐倒在地。

鳞泷先生有很多弟子,并且近些年,鳞泷先生培养出来的弟子,没有一位通过“最终选拔”。不,义勇或许是唯一通过选拔的,活下来的弟子……

而鳞泷先生的弟子,夭折率会如此之高,便是因为那只潜藏着,等待着复仇的恶鬼。

从前世的记忆中,雨津知道,真菰,她同样是鳞泷先生的弟子,同样也被送去参加了“最终选拔”,同样的……

她也没能回来。

刚刚出现在雨津眼前的,并不是真菰。

准确来说,那只是真菰的灵魂。

即便只剩下了飘荡如浮萍的灵魂,真菰和其他弟子一样,都选择回到了狭雾山,回到了鳞泷师傅的身边。

而在炭治郎的故事里,他最后的修行将会来到这里,遇见真菰,也会遇见另一个孩子。先知的雨津,于是带着祭拜的心,来到了这里,这颗巨石旁,为他们献上祭奠的花。

但出乎雨津意料的是,她会有幸亲眼看见真菰…的灵魂。

并非故事主角的雨津,本以为自己不会与真菰相遇,她只是带着对真菰,和对那些孩子的遗憾而来祭拜。如果她能早些来到这个世界,或许能救下真菰,但她终究是来晚了,这让雨津的心中不免有一丝遗憾。

当她看见真菰的身影时,先是惊讶,而后就是……想要亲手摸摸真菰,即使明知对方已经是飘忽的灵魂。

多遗憾啊,明明他们都是青涩的孩子,却为恶鬼所害,自己若是能早来一些,该多好呢?

“……”

雨津再次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祝福之词。

春田雨津,从此之后,可不要再留遗憾了。雨津的心中升起如此的念想,而后,她起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没入树林。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真菰和那些孩子的离去已成往事,自己当为眼前的生者有所考虑……雨津的步伐愈发踏实。

对死者送以哀悼,对前路应允坚定。

只是见过真菰一眼,雨津便更加明晰自己心中的愿望,已逝之人不可追回,眼前之人应当珍惜,前世记忆中的“残缺”结局,不会在自己手中再次残破……

而失去了雨津穿行其中的动静,山林再次回到了幽深寂静的氛围,朦胧的雾气合上雨津身后的空隙,也填补上石边空地。

“为什么见她?”

“她戴着师父的面具……”

本该消失的真菰,却背靠在石头上,手中依旧是骨朵绽开的花环,她低头看着。

“为什么与她说话?”

“她编的花环很好看,我很喜欢……”

真菰微微笑着,将花环再次戴到头顶。

“但她是鬼!”

“她不吃人……”

戴着花环的真菰手也背到了身后,靠着石头,好似心不在焉地看着地面。

“并非是真菰去见了她……”

温和似春风,沉稳如秋木的声音,从巨石的顶端传来。

嘴侧有伤痕的狐狸样面具,敷面,黄绿相间的花格纹羽织,披肩。沉稳的少年盘坐在巨石之上。

面具下传来他未说完的话,“……而是她看见了真菰。”

“怎么会?”

“因为她想看见。”注视着雨津消失的方向,少年补充到,“她的眼睛,看得见我们。”

言语的声音在此之后不再出现。

徐徐的山风吹来,雾气的轻纱被撩动,巨石依旧静静伫立,祭奠的花环在阳光下散发着清香。

眼前还是那个空有巨石的沙土地。

离开灵魂游离,充满眷恋之意的林中空地,雨津沿着原路,准备返回到鳞泷先生的居所。

因为不知道林中空地的所在,去时的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寻路,好在自己现在的五感十分敏锐,在莽莽的山野中没有迷失。

身为鬼的雨津,仅仅提升了五感的敏锐度吗?

很久之前,雨津也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止是因为身为鬼而强化了视力,它似乎被赋予了能够洞察更深层事物的能力。这点在她寄居雾枝阿姨家时,便有察觉。

自己,好像能看见灵魂呢?

自己的眼中,只要用心去注视。常人的身上会泛着白色星屑般的光晕,鬼的身体会涌出灰蒙蒙,甚至漆黑浑浊的雾气。

义勇师兄与他的佩刀,都披着蓝宝石般晶莹的霞光,鳞泷先生如古井中的纯水,泛着幽蓝的粼粼波光。

那些似乎都是灵魂的光华。

而刚刚见过的真菰……

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她深层的光彩,只是如常人般站在自己面前,或许是因为,显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真菰灵魂的本身。

没有露出肉体的丝丝光华,因为它本身就是灵魂光芒最纯的具现……

一边思考着,雨津已经能看见木屋隐约的影子。

回来了。

树叶一阵莎莎声,穿着紫蓝服饰的雨津从树林中挤了出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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