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布抹去手中的血渍,林杰跨过尸体,从窗边轻盈一跃,落到雨棚上,一个翻滚落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脚步更快了。
来不及了!一撑,一跃,跳上摩托车,拉到最大码,伴随着轰隆声,摩托车疾驰而去。
此刻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如同幽灵一般行走在高架上。
“对不起,演唱会怕是赶不上了。”经纪人一边道歉一边指挥司机:“尽量开快点。”然而汽车的速度并没有能够有肉眼可见的提升速度。
“没事。”后座的男子从上车至今一言不发,体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一看他的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单眼皮,高挺的鼻梁,脸蛋圆圆的,是个可爱风格的男孩子。然而他的下颌线分明而有棱角,终归是给这张脸增加了几分凌冽。
这真是个很乖的小孩啊,经纪人心里叹道。这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演唱会机会,可千万不能取消啊!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经纪人隐隐担忧,倒是当事人安静的靠着座椅,呆呆都看着窗外的雨。
终于汽车下了加速公路,恰好与一辆急转的摩托擦过,司机狠狠的按了一下鸣笛,坑骂了一声:“不要命的家伙!”
而那辆飞驰的摩托仿佛是受惊了般,速度大幅下降,直至正常的行车速度。
林杰:呼,看来是赶上了。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迎面有一辆货车飞速而来,对方并没有打灯,速度快的吓人。在这昏暗的雨夜里,他能看见全凭红外线眼镜测出的车上两个人影。
没有半分犹豫,再次提速,拔枪。再快点,林杰牙咬暗道。他的摩托车再次超过了汽车,然而这还不够,他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距离,这样才能使被打爆车轮失控的货车不至于波及到汽车。
啧,暗骂一声,林杰此时此刻他必须出手了,不然这辆货车必然会撞向轿车。
“碰”无声的枪响,子弹嵌入了货车的右边车轮,使得原本的航线发生改变。此刻林杰的脸色已经黑到发青了,以此刻货车的擦碰强度来看,汽车上的人怎么也得受点轻伤,比如额角擦破点血什么的,那么演唱会很有可能会泡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汽车仅仅是撞飞了前置灯,被迫急停,安全气囊弹出,车上的人并没有受太大伤害。林杰松了一口气,看来是雨天的打滑,改变了货车的轨迹。经纪人一脸焦急的拨打着电话,一边还安慰着看样子有些“惊魂未定”的艺人。
在这一行干久了,林杰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种黑车从头至尾披上黑色的麻布包装成货车,是专业用于杀人于无形的,就算失败了也无处查询。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也提前发现了这辆货车,但他并没有叫司机减速。
一道反光刺激着林杰的神经,像这样的专业团队怎么会没有后手。
什么人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杀一个不出名的偶像?请一位这么大的雨还能准确命中目标的狙击手代价定然不菲,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仅仅是一瞬间林杰的脑海中冒出了无数的疑问,然而这些他都来不及细想。
不得已间,林杰只能掷出一枚石子,砸向经纪人的脚,经纪人惊呼一声即将到底,艺人赶紧上前扶住对方。
此时作为一个傻子都能意识到:有人搅局!而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只有两个选择只有两个选择,一,跑,二,杀了这个搅局的人,再杀目标。
正常想活命的狙击手都会选一,做没有把握的行为是愚蠢的,然而对方选择了第二条,因为他还有同伴。
该死,疯子。林杰能感觉的到对面持刀那人并不是十招内能干掉的泛泛之辈,所以他选择的最高效的方法。挨对方一刀,拉进距离,封喉。
一切太快,狙击手甚至还未将瞄准林杰的准心器完全挪开,此时只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终于,空气中的杀机渐渐散去,心头那股被瞄准的不详感渐渐散去,林杰知道对方已经撤了。他苦笑一声,熟练的为自己腹部的伤口消毒包扎,并没有激战过后的喜悦与庆幸。
偶尔,不,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要杀的目标如同一道越不过的鸿沟挡在人生的路上,虽然真正完成起来并没有想象那样的困难。然而即使已经熟能生巧,逐渐麻木,却还是甩不掉这种厌恶,厌恶注定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完成的这个工作——它有着哪怕再丰富的经验,也甩不掉的危机感。
默默的在远处看着一辆汽车接走了这位倒霉的艺人和他的经纪人。过了很久,林杰扶起地上的摩托,这个经历过加速,再加速,与地面疯狂摩擦的摩托此刻已经是不堪重负。
林杰知道这个一时半会儿用不了,然而从这里走到大路上,再找到出租车赶过去,演唱会怕是肯定结束了吧。但即使如此,林杰还是决定赶过去,他心里突然懊悔,不跟着刚刚那三个人一起走。只是想到要跟那个人同坐一车,林杰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怂了。
赶到演唱会时,雨淅淅沥沥愈见愈小,人群也还未散去,台下的观众虽然依旧很兴奋,但是各个略显疲态,可见台上表演的艺人应该也是疲惫不堪。
虽然名气不大,但是来的人着实多,林杰只能站在最外围一圈,现场欢呼声震天,大喊“凡小予”。此时有人不禁感叹“这已经是第十八首了,好厉害。”,“再来多少我都行,小哥哥唱歌太好听了。”
歌曲正入高潮
风不曾对我说明
降落这里的原因
可会有人呼唤我姓名
远方的微光在指引
海鸥在低空飞行
小小的风儿吹起涟漪
海面上飘着星星
夜空下荡着宁静
他轻轻哼着曲
远处传来了回应
静静的听着歌,歌声穿透心灵,仿佛被带进了歌曲中的世界,这一刻,自己所处之地已与己毫无联系,唯有歌与你,曲终人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