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沙漠,我跟一个商队走在一起,商队的领队是一个阿拉伯人。他带着穆斯林的全套装备。剩下的人除了我,都是商人,作为一个旅行者,我在旅行过程中被他们留了下来。他们要去伊比利亚半岛,恰好我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走在大沙漠中的感受异常的差,我只能抱怨自己当初做的准备不够充分。据阿拉伯人说,这些地方有很多的野兽,当然了,他们不会袭击我们。他保证。
我当然不相信这一点,我在数十年的人生中时时刻刻面对不确定的人生,早就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我的睡袋里放着一把从商人那里买的远东弯刀。
大风的呼啸卷起了无数的沙土,风沙弥漫在我的附近,我已经跟随他们在这里旅行十几天了,我非常在意那两只没有人乘坐的骆驼,他们的身上什么也没有背负,但是他们应该撑不过今天了,我暗紫庆幸自己没有奇怪的宗教信仰。
领头人仿佛看到了我的动作,露出了一抹见怪不怪的笑,到了晚上我就会明白的,他这么说,这一片路他们走过无数遍,前方有一片绿洲,他的嘴唇在面纱下抽搐了一下,我却感不到心安,仿佛其中有鲜血滴下来似的。
果不其然,过了三个小时后,在天边传来夕阳落霞的哀嚎时,领头人亲自去喂了那两头骆驼,它们的嘴也一直嚼个不停,仿佛从割肉机上录下来的声音。我越来越感到无法靠近。阿拉伯人绝对发现了这一点。
我们会给我们的客人安全送到目的地,不会因为客人来自于欧洲而歧视他们,那些欧罗巴人不会懂的这一点。他这么说着,那双豺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如同猎手一般。
到了晚上,绿洲边的睡袋里,我的旅伴们睡在里面,我怎么也睡不着。向着沙漠走去,走了一小会,我彻底放下了这个想法,去特么的,向下一躺,我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砂子在我耳边厮磨。
突然,湿润感弥漫在我的帽子上,我刚一睁开眼,原本应该出没几只的豺狼,此时围在我的周围。领头的一只土黄色老豺望向我。
你是从欧罗巴来的人吧,老豺的嘴边一字一顿的蹦出来这句话。我下意识想从包中拿出我的东方弯刀,却感到自己的斗篷被咬住了。
一只豺正用它那尖锐的牙齿咬住我的斗篷,并且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们听说你是从北方高原来的人类,你应该就是我们要等的人。老豺如是说。
作为一个跟世界上各种奇怪敲诈打过交道的人,我自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但是我还是被张口说话的豺狼们给唬住了。
我颤颤巍巍的刚想说话,老豺看到了我对另一只咬我斗篷的豺的畏惧,对我说。没什么关系的,那只豺会放开你,只不过咬住你的时间会比较久一点。
接着他对我讲述了他们豺狼一代的祖训。
你就是拯救我们的人类,一定是这样的,从我们祖母的祖母那一辈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传说,从北方高原上的人总有办法杀掉那些阿拉伯人。那么,作为救世主的你,愿不愿意拯救我们。
作为一个十足的威尔士人,我只觉得这些豺狼仿佛在对我开一个玩笑,下一秒我就会被一个阿拉伯人请去亚历山大花一便士,但是我还是稳定住了自己。
此时一群豺狼将我团团围住,领头的那只老豺在我的身前,尾巴耷拉在我的腿上,仿佛在这片沙漠需要我帮忙升温,其他的豺狼则双腿分开而坐,脑袋耷拉下去,眼神望着我。
“啊,这是我们从祖母的祖母,直到遥远的豺之先祖时期就留传下来的的训斥了,只要有来自北方高地的人类,就会帮助我们的,那些阿拉伯人,他们违反了自然的规律,将那些本应由我们享用的腐尸抢走,他们已然违背了自然的规律。”说到这里,众豺齐声嚎叫了起来,嚎叫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可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反抗呢?只要战争中的某一方彻底失败,你们不就赢了吗!我喘着粗气,豺狼们身上的气味让我无法忍受,我只能随着他们的频率传奇,保证自己不会因此而昏迷过去。
老豺面露难色,感叹着说“不不不 来自遥远的北方高地的人啊,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深入了血脉里,但是我们不能直接杀掉他们,他们的血也是神圣的,想你们的国王,我们不能杀掉他们,那样我们的罪恶连尼罗河上的阿努比斯也不会洗清。”
又是许多的豺狼围了过来,气味愈发的浓重了,仿佛有什么令人厌恶的,惹人憎恨的东西被掩藏一样。
你们想做什么!我问道,想站起身来,可是却发现两只豺狼又一次咬住了我,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尊敬,他们应该放开我,我这样想,却没有这样说。
他们终于开始哀求我了。
作为一位高贵的旅行人,您难道不应该看到我们的悲惨遭遇吗,您是如此的善良正直我们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那些阿拉伯人,无论身着什么衣服,总是脏兮兮的,请您用您的手,来割掉他们的喉咙吧。
一只豺狼牙齿上叼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准备递向我。
“够了,停下来吧,这场闹剧够了!终于把剪刀拿出来了。”
我发现那位领头人正站在我的背后,他爽朗的笑着,露出教义所不容许的外放。
所有的豺狼都向外逃去,可是又在一个距离停了下来,望着我们。
“先生,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没关系,这些家伙会一直跟着我们,他们是最为忠实的猎犬,比你们的家犬还聪明的多。他们会一直跟随我们,每一个欧洲人都会被提供这把剪刀,来完成杀掉我们的大业。真是荒唐,我们死了两只骆驼,我已经让人拖过来了,这就是他们的奖励。”
说着,四个人把两只死骆驼拖了过来,尸体刚一放下,原本痛恨的豺狼就冲了进来,咬住了骆驼,开始撕碎它的身体,血液不住的流出,仿佛在填满一个无底洞。
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这样吗,我问领头人。
“办法……只有两种,第一种豺,会选择逃避这一切,然后会被抛弃,第二种狼,则会一个人生活下去,他们会与这一切保持距离,独自坚持他们的孤独,先生,你应当是第二种人。”(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