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可？好了吗？”
额头传来的异样的感觉让莫闻有点不舒服，尽管可能是心理作用占据的更多。
“再等一下，就一下就好。”
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粟可撩起耳边的乱发，再一次低头吻了下去。
虽然很想不顾一切的占有，但理性还是及时站了出来，在粟可转身时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才能先抑制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欲望。
嘴唇与额头接触，听着莫闻似乎并未察觉的发问，粟可的内心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她既不想让莫闻发现，却又想着如果他真的发现了就顺势坦白一切，尽管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心跳震耳欲聋，垂下的右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粟可抿着嘴唇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仰着头的冲着天空的莫闻。
自己的心意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开花，距离毕业还有一年，自己能不能忍受到那一天呢？
“可以了莫老师……谢谢你。”
得到许可的莫闻睁开了眼，揉着脖子坐了起来，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伫立着的粟可。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活泼灵动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挠了挠有些发痒的额头，莫闻并没有去深究粟可刚才在自己闭着眼时究竟做了什么，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还是因为没有必要。
额头上淡淡的水渍被莫闻不经意间擦掉了，看到这一幕的粟可没说什么，只是把脸偏到了一边，又伸手探了探发烫的脸颊。
“莫老师休息好了吗，咱们出发吧。”
“唉，走吧走吧，终究是逃不掉啊。”
拖着可能是轻快的步伐，莫闻跟在了粟可的身侧。
“莫老师”
粟可伸出双手摆在身前，做了个拉伸的姿势，仿佛是在随心的，又不着边际的发问。
“等我毕业之后，莫老师和我还是朋友吗？”
她一直看着远处的街道，目光直射到路的尽头，就好像说话的人并不是她。
莫闻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隐藏的含义。
他抬起头看了看，清澈湛蓝的天空中零星的飘着几片纯白的云朵，莫闻想了想，仿佛也在随意一般开口了。
“毕业之后你们就自由了，也会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把自己拘束在同一个地方，在有生之年，要多看一些不同的风景。”
“那莫老师呢？你还是停留在原地吗？”
莫闻停了下来，好像是在思考粟可的话，低头看着砖石铺就的人行道发着呆。
就在粟可忍不住想要和莫闻解释时，他抬起了头，那双幽深的瞳孔看不出喜乐，但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似乎也表明了情绪。
“我没有前进的理由。”
他淡淡的笑着，走过了看起来很失落的粟可，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莫老师！”
粟可高声的叫着他，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被声音吸引着，向这里看去。
“在莫老师听完我的故事后，我可以听一听你的过去吗？”
她放低了声音，似乎是在祈求，但那坚定的眼神以及不容动摇的表情却又不显得违和。
“好啊，既然你开口了，老师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微微笑着，一如和煦的春风，莫闻转过身继续走着。
时间滴滴答答，并肩走着的两人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但不知为何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或许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忧愁的事吧。
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粟可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莫闻两人独行时的场景，或许从那时起，自己就已经有了还未曾发现的独占欲吧。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一前一后的进门，似乎两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
很自然的走到沙发上坐下，脚步未停的走向厨房，直到此时，两人依旧是相顾无言。
将装有小玩偶和耳饰的袋子放在一边，粟可拿出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那条手链。
阳光穿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在粟可眼前反射着别样的色彩。
平息着躁动的内心，粟可缓缓将手链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走了一路了，先喝点水吧。”
端过两杯温水，莫闻坐在了距离少女一个身位的右边。
“莫老师你看，好看吗？”
她晃动着自己的手腕，向一旁的莫闻展示着自己偶然的发现。
仔细的看了看粟可手腕上的那条手链，莫闻又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至少品味很不错哦。”
莫闻笑了笑，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空气此时仿佛凝固在了两人之间，嘈杂的沉默似乎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气氛越来越尴尬，也越来越沉寂，让人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又被压抑着不敢轻举妄动。
“莫老师”
粟可开口了。
“我先说我的故事吧。”
莫闻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示意着粟可可以开始了。
秒针一格一格的走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在为她做着伴奏。
粟可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是在以第三人称叙述一段自己听来的小说情节，只是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忽然停了下来，深呼吸之后才淡然的继续。
莫闻听的很认真，就像他曾经也这样倾听过另一个故事叙述者的诉说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粟可的双眼。
“所以，莫老师的出现，让我拥有了那种被认可的感觉，而且已经无法替代了，如果是莫老师的话，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对吗？”
粟可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从她小时候偶然听到的对话，以及父母离婚时自己的无力，再到成长时与母亲的分离，最后说到了与莫闻的相遇。
屋内又安静了起来，莫闻似乎是在慢慢消化这篇长篇小说，粟可则一改往日的羞怯，目光炯炯的一直看着他。
“很抱歉粟可，我现在还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但它一定存在，我们可以一起找一个办法，这样可以吗？”
粟可笑了笑，主动坐了过来靠着他的肩膀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愿意等下去，不过在那之前，莫老师可以说一说你的过去了吗？”
少女狡黠的笑着，就好像一开始就在等着现在这一时刻的来临。
“好吧，那我就说一说我上大学之前的事吧。”
莫闻没有在意过近的距离，双眼看向了前方，仿佛透过了墙壁看到了不远的过去。
“这可能要从我小学时开始说起了……”
莫闻笑了笑，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娓娓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