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师，莫老师？”
“啊，嗯，嗯……”
白露遥轻声地呼唤让莫闻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当他无意识地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时间不早了，白露遥你先睡吧，我，呃，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好。”
注意距离，距离产生美。
莫老师其实有些尴尬，毕竟现在白露遥还不能一个人下床，刚才有突**况的时候还是他去找的女护士，如果半夜真有什么事的话，自己能不能帮上都是两说。
不过态度最起码要摆好。
“咳咳，那个，是不是该睡觉了？”
手还被她压着，走不了。
莫闻咳嗽了两声打算悄无声息地提醒一下白露遥，但转眼看去，却发现她一直在略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月光，灯光，目光，窗外的暗与窗内的明，零星的鸟鸣与清晰的呼吸，静谧的气氛让人坐立不安，想要逃离却又想越陷越深。
良久的沉默过去，白露遥似乎是看出了莫闻已经开始躲闪自己的视线，她笑了笑之后松开了手。
“今晚就麻烦莫老师了。”
坐在床上浅浅弯腰，而后便低着头看着自己收回来的手掌。
“没事，那，准备关灯喽，晚安。”
“嗯，晚安。”
起身拉上窗帘，在离开之前，莫闻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白露遥，她眉间的愁绪开始凝结，但却依旧闭上了眼，在这孤独的空间一个人孤单着。
轻声一叹，莫闻转身拉上了帘子，走到房间里关上了灯。
或许在建造之初，医院就考虑到了会有病人需要陪护的情况，所以用一张不透明的帘子将一间病房分割成内外两个。
当然，这是女士专用，莫老师上次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折叠床已经准备好了，被子也和护士申请到了，将床的一边靠在墙上，莫老师躺在上面怔怔的发着呆。
睡不着啊……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但一闭上眼就能看到白露遥刚才那般脆弱的神情。
和以往她留给自己的印象不同，刚才的她就好像是脱去了所有的伪装，显露出了真实的自己，而这才是让莫闻真正心疼的点。
“怎么感觉每个人都有故事啊，这个世界真是糟透了……”
闭着眼无意义地呢喃一句，莫老师放空了思维，渐渐的睡着了。
这也算是一个独特的技能了，莫老师花了好久才养成的。
夜深了，就连星星都不在闪烁，躲在遥远的宇宙里独自沉寂着，月光轻洒，但却被窗帘挡住，照不到同样暗色的房间里。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白露遥慢慢睁开了眼。
轻轻掀开被子，先是适应了一下房间里的温度，白露遥光着脚踩在洁白的瓷砖上。
她没有和莫闻说过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而且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原因，没想到现在却是派上了用场。
地面很凉，激得白露遥哆嗦了一下，脚掌也有些发麻，或许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
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白露遥努力平复着自己躁动的心跳，一步一步朝着外屋走去。
难以言说的心情化作血液间流动的激动，白露遥站在帘子前，深呼吸后慢慢掀开了一角。
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为了确保莫老师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白露遥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想来他应该不会轻易就醒来。
那，自己要做些什么吗？
直到这时，白露遥才恍然清醒，她没想过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心情复杂地站在莫闻的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抓着床沿慢慢蹲了下来。
黑暗或许会隔绝一定的视线，但如果距离够近，便不会再有阻碍。
脚底有些发凉，白露遥想了想，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床边，这身睡衣很厚，至少不会着凉了，而且，这个高度刚刚好。
缓缓将脸贴近，直到鼻尖快要相碰时白露遥才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而后便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让白露遥的身体有些发烫，她强忍着想要逃离的欲望，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莫闻那薄薄的嘴唇上。
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震耳欲聋，白露遥手掌攥拳抵在胸口，想要抑制一下剧烈的心跳，但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要……做吗？
想法一旦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欲望如焚身之火瞬间席卷全身，白露遥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在发热，呼吸也渐渐粗重，她不由得张开了嘴喘息着，好让自己的心跳不至于憋闷。
没人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莫老师他睡得很深，就算自己动作大了一些也没什么，况且自己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只是单纯的亲吻罢了，不会有意外的，上次只是自己的动作太慢了，凭什么粟可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明自己对莫老师的感情不比她低，所以，所以，所以，我，可以！
眼神逐渐坚定下来，心跳声也慢慢恢复到往常，白露遥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下定决心，微眯着眼向着莫闻的嘴唇凑去。
清凉。
这是白露遥的第一感觉，而后便是柔软，和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唇与唇相碰的触感让白露遥几乎要沉溺在其中，她没想过自己期盼已久的一吻会是这样的让人沉醉，美好的像是不存在于此世的一刻。
更多，还，不够。
闭着眼，失去视觉不会让人感到不安，反而会激发出内心深处更加如火般的欲望，而当欲望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催发勇气，或者说，贪婪。
笨拙的舌舔开轻碰的嘴唇，在碰到牙齿时用舌尖轻翘，之后便是跟随着本能开始拙劣地索取。
白露遥没想到自己的初吻会是这样的刺激，就好像是自己掌控了一切，这股难以言说的快感几乎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浅尝辄止早已被抛在脑后，更多，自己还可以索取更多，不会有人发现的，况且，况且莫老师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我只是，只是想要不再那么孤独而已，莫老师他会理解的，所以，所以会有更多……
紧握着床沿的手抬起，缓缓贴在莫闻的脸颊上，而后向上，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耳垂，另一只手抚在他的头顶，白露遥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安静的房间里，传出了“啧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露遥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麻了。
尴尬地咬着唇扶着床沿起身，下一刻却是控制不住地向着莫闻的身上无力的跌去。
“嘶！咦？白露遥，你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叫老师一声就好了啊，万一再磕着碰着怎么办！”
坐起身将浑身僵硬的白露遥扶到床上，莫老师穿好拖鞋站了起来。
“啊，我，我，我就是，想，啊，想去一下洗手间，所以，呃，那个，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麻烦，麻烦莫老师了，哈哈，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撑着手臂想要起身，但实在是因为坐的太久，双腿已经使不上劲了，所以只能尴尬地在床上坐立难安。
“唉，哈啊～生病了就不要逞强嘛，走不了了吧，来，上来，老师给你送回去。”
背着身蹲在床边，莫老师还没睡醒，至于为什么不抱着……
万一一会儿自己起不来，那尴尬的可就不止自己一个了。
“真，真是不好意思，又给莫老师添麻烦了。”
很难形容白露遥此刻的心情，或许是懊悔更多于羞愧一点，毕竟如果自己不吻那么长时间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自己回去，现在，真是羞死人了。
伸出手向前倒在莫闻的背上，白露遥能听到莫闻轻声地咳了一声，这让她更羞愧了。
将头埋在莫闻的背上，白露遥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全都烧红了。
“下次，下次可不许再自己逞强了哦，有什么事就和老师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呼，好啦，快睡吧，好好休息哦。”
“嗯……谢谢莫老师……”
将白露遥背回了床上，莫老师很想现在就扭扭腰，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在叮嘱好了她以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白露遥她一直捂着脸，莫老师没多想，可能是她也困了吧。
“看来锻炼不能停啊……真是造孽啊。”
捶了捶腰，莫老师打着哈欠爬到了床上。
还没睡够呢，好困。
不过，或许有人今晚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