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是在半夜，看着眼前的黑暗，感受着耳边的万籁俱寂，不知为何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一种熟悉的悲哀。
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起床吧，尽管天还没亮。
久违的早起，却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莫闻坐在床边，瞪着眼看着隐约透露出月光的窗帘。
最近发生的事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十一月还未过半，但却让人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样，这种充实的生活也让莫闻感受到了一些许久未体验过的经历，就像是很久之前曾体会过的日子一样。
记忆在脑海浮沉，模糊的抓不住，就这样枯坐在黑暗中，不知不觉间天已拂晓。
还是先做好本职工作吧，承诺总是要完成的。
穿好衣服来到楼下，天愈发的冷了，冷得让人生厌。
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看向身旁那个熟悉的位置，莫闻叹了口气。
「等放学了再去看看她吧。」
期末临近，听说不久之后就会发下来专门的提高卷，这样贴心的服务也让莫老师身上的负担轻松了不少，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讲课就可以了。
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颗纽扣，莫闻眯着眼将它拿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一下。
“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嘛。”
教室里，端坐在座位上的萧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握笔的力度略微增加了些许，低头看了看手表，嘴角略微勾起了一点弧度，但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时间悄然而过，课上了又下，现在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值得一提的是苏笑也不再是那副和自己仿佛仇深似海的样子了，看来当时的策略是正确的。
放学铃声响起，粟可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打量着，在确定其他老师都已经走完后，她笑着一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莫闻的座位边。
“莫老师中午好啊！要一起去看看苏姐姐吗？”
莫闻点了点头，这下倒是省得自己开口了。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苏瞳的宿舍门口，莫闻接过了粟可手里的袋子，她敲了敲门。
“苏姐姐，我和莫老师来看你啦。”
门后传来了一些响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苏瞳那张往日里轻松自在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而后裹着被子慢吞吞地向着屋里走去。
粟可惊讶地“啊”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苏瞳的情况恶化了一样，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将苏瞳搀扶回了卧室。
“苏姐姐，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粟可脸上担忧的神情几乎要溢满而出，这让苏瞳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许，她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不想让粟可过于担心。
莫老师很自觉地去厨房拿来了碗筷，和一杯刚倒好的热水，顺道拿上了餐桌上散落的药瓶。
“粟可，你先让她把饭吃了吧，这些药吃完饭才能喝，我估计她昨晚就是没吃药，现在才成了这样。”
或许是莫闻说中了事实，苏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带着歉意地冲着身边鼓着嘴巴的粟可笑了笑。
“苏姐姐！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你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来，先把粥喝了，吃了药之后再好好睡一觉，不可以小瞧感冒哦！”
接过了莫闻递来的，还散发着热气的白粥，粟可小心翼翼地将苏瞳扶起，莫老师默默退了出去，顺便轻合上了卧室的门。
昨天没来得及看，如今正好有时间，莫闻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苏瞳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房间里的装修和自己的差不多，都是学校统一的风格。
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没想到最后什么收获都没有。
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卧室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随着声音看去，是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的粟可。
轻轻将卧室的门合上之后，莫闻看到粟可指了指身后，而后嘴巴一开一合地好像在用口型说着什么。
什么都没看懂的莫老师茫然地摇了摇头，粟可失望地闭着眼拍了一下额头，随后走到了莫闻的身边，俯身在他耳边又复述了一遍。
“我说，苏姐姐她已经喝了药睡着啦，咱们该走啦，莫老师。”
少女轻声的气音在耳畔响起，吹得莫闻的耳朵有些发痒。
见他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粟可起身，将耳边刚刚垂下去的碎发拨到耳后，咬着嘴唇撇开了有些泛红的脸颊。
是该走了。
与粟可道别过后，莫老师回到自己的宿舍。
中午的气温比早上要好上不少，但依旧延续了冬日的清冷，太阳也有气无力地挂在天上，只有风还在恪守岗位，吹得人发寒。
回到家里也没待多长时间就又该去上班了，不过还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天寒使人懒，入冬了之后越发觉得上班的路上是一种煎熬。
搓着手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将桌子上原本就不多的东西收拾整齐，接下来就是愉快的摸鱼时间了。
事实证明，在没有了苏瞳捣乱之后，莫闻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一觉醒来，已经是快要放学了。
或许下午就让粟可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万一自己过去再让她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窝在椅子里为自己找着偷懒的借口，莫老师觉得这个理由就很不错。
在恍惚中听到了放学铃声响起，莫闻坐起身来拍了拍脸，刚才又差点睡着了，看来还是不能早起。
“莫老师，要再去看看苏姐姐吗？”
粟可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响，语气里即带着兴奋又有些迫不及待。
“我就不去了，粟可，最近好像又要降温了，要注意保暖，可别像苏老师一样再生病，快到期末了，记得复习一下之前的知识……”
“好的好的莫老师！我我我我先走了，莫老师再见！”
还未说完的话堵在嘴边，莫老师咂了咂嘴。
好像说的有点多了，不知不觉就代入老师的身份了，下次可要注意一点了。
起身披好衣服，该回家了。
或许今晚能做个好梦？不过可千万不要再半夜醒来了，今天下午没精打采的估计就是因为睡眠时间不够。
总之，入夜了，该说晚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