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极其喧嚣,而在南赡部洲的娑婆世界,尤为如此。
植物,往往蕴含顽强坚韧的意志,从干涸的泥土迸发萌芽,突破障碍,然后追寻属于自己的阳光。
所以暮云总会想,如果自己是一株小草,恐怕他连枝芽都长不出,就烂掉了。
每一次的努力与尝试,最后总会与所期望的结局失之交臂,无数次的失败,不禁让他怀疑整个世界都是一种骗局。
而他作为故事里最悲惨的主角,要作为笑话供旁观者欣赏一生。
就在昨天,暮云穿越了。
浪费口舌的自我介绍早已没有意义,他,暮云,一个醉生梦死的带专废柴,昨天,魂穿到了一位和他身份别无二致的修仙者身上,甚至那个人在修仙世界的地位比他还要废。
“我不玩了我要删存档啊。”
如果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游戏,那么人们作为游戏中不同身份的npc,恐怕并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自由。
就如同来到修仙世界后,暮云魂穿了一位连平民都不如的家奴。
像是暮云穿越前的这个人,不甘心碌碌无为一生,死化白骨,而是祈求长生修仙与天地争辉。
所以他加入了修仙界,成为了修仙大宗里一位待遇不错的家奴。
但是很可惜,修仙界没他想的那么轻松,以他的资质,每天除了给女主人端茶倒水,筹备各种修炼物资,剩下来的时间就是干枯打坐,一年来也得不到什么修为。
虽然女主人对他还凑和,偶尔会给他打赏一些灵石,但那点资源根本就不够用,暮云修炼了整整十年还是没有突破筑基。
那才是修仙者的第一境。
不过以他的回忆,除了修仙境界外,自己还是一位吊打大部分普通家奴的二境武夫。
今日,又到了暮云为女主人侍奉暖床的日子。
他穿越的这位小哥,颜值还不错。
以他挑剔的审美也足矣给个八分。
但是既然已经穿越了,他也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暮云了。
反正暮云在南赡部洲早已受够了生活的压迫,如今虽然穿越到修仙世界,但也没有让他重新燃起斗志,反而心灰意冷的念头更加蔓延了。
要是给他穿成了仙界主宰、万界之王,兴许暮云还能看开点。
但也只是“兴许”。
更别说自己这位前世的身体主人,那十年来的各种委屈、痛苦、求而不得的抑郁,与他在旧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吻合。
似乎回忆一下就被点燃了。
暮云抹了抹眼泪,呆坐在自己所搭建的小木房里,听着耳边其他家奴的叫嚷声,无动于衷。
“喂,小子,主人在叫你。”
暮云哦了一声,本来没想搭理,但是接下来又想了想,虽然以前的那个暮云很讨厌被女主人侵占自己的身体。
可记忆中的印象,那位女主人似乎身材样貌半点不差。
枉活了20年还没有碰过女人一根手指头的暮云,觉得既然也没办法了,那就去看看吧。
这么想着,他推开镶着花边的木门,一步一步朝沐春府走去。
沐春府的院子不大,最里面那栋山清水秀的小木屋,便是暮云主人沐雨鸢的居所。
暮云站在门前,久久不敢推门而入,说起来,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完全陌生的,而且他似乎并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位独居在屋内的异性。
“愣着干什么,进来呀!”
听着门内娇俏的声音,暮云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于是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了少女正半遮半掩地躺在香气扑鼻的花床上。
一身粉嫩睡衣惟妙惟肖,刚好遮住了每一个千娇百媚的部位,软玉温香的胴体引人浮想,不禁无法控制住万千思绪。
暮云咽了咽口水,脚步轻悄走向了屋内。
“那个,请问主人您有什么事吗?”暮云故作讶异的问道,实则内心充满了慌忙。
“哼哼,你说呢?”屋内的少女年龄并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抬了抬腿,映入暮云眼帘的便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靓丽风景,不由得令人口焦舌燥。
“还愣着干什么?上床啊。”少女用脚踢了踢他的胸口。
暮云愣了一下,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势头下,却是摇了摇头。
“小姐,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少女似乎久违地泛起了一丝困惑,不解的盯着暮云,像是要在他脸上找出什么异样。
只见暮云无视她的目光,缓缓关上房门,轻声道:
“但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