侓师一边开车一边对我科普一些基础操作，嗯…就从来结果讲还挺简单的。看了眼把我腿当做枕头的杉禾，她似乎永远都睡不饱。
说起来在我对杉禾的记忆里她好像永远都在睡觉。早上睡、中午睡、晚上睡，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她的睡眠仿佛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想到这里我打开了刚学会不久的浏览器搜索，在上面输入“11岁女生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整天都在睡觉这正常吗？”
点击【搜索】各种各样的词汇呈现在眼前“嗜睡症”“甲状腺功能”有可能是病吗？想到这里我将枕在腿上的杉禾弄醒并将搜索得到的内容给她看结果…
“啪！”被我弄醒的杉禾在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一巴掌打了过来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睡在了我的腿上…
听到声响的侓师透过后视镜问道：“怎么了？”
“有蚊子 。”我说。“看来要去买点驱蚊的了。”他说。
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我已经无心去听。摸着因那一巴掌而变得火辣辣的脸，没有丝毫气愤内心反而有些感慨“好久没感到疼痛了” 。
虽然被打了但该做检查还是要的，跟侓师表明我想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唉。在听到我想去医院的时候车子明显的“打滑了”废了好大的劲他才听到我的解释。
我和他说是看到手机推出的一条11到16的小孩建议去医院检查一次的文章，听完他明显地松了口气并带着有些虚弱的笑意回道：“好”。
我还向他表明如果要因为检查而让我和杉禾分开的话那还是算了，但他自信地表达了这个不是问题，我“嗯”了声随后向他道谢。
在无视了他那透过后视镜传来渴望夸奖的眼神后我开始闭眼沉思。刚才之所以说是自己想要检查还不是怕刺激到他，我能确定他是把我当成父母之中的替代品。
他就像个不可控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爆炸，所以我只能尽量避免刺激到他。就像刚才我说是自己想做检查而不是杉禾，但后面我又说明哪怕是做检查也不能将我和杉禾分开。
11岁能做的真的太少太少了，快点长大吧，为了能让杉禾和自己可以安心的睡上一天。
买完手机吃过饭回到侓师家中已是20：38。那个侓师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将我和在我背上睡着的杉禾送回他家并在我唇上亲一口后就匆忙离开了。
在玄关，我熟练地左脚踩着右脚将鞋脱了下来并穿上了拖鞋。至于袜子和杉禾的都是在沙发那边换的。
进到屋内，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往厨房走去。来到厨房，我抽出右手，单用左手拓着背上的杉禾随后十分熟练地用右手拿起一旁的热水壶，放水、接水、再放到插座上。
做完这些，我背着杉禾去到沙发那。将她放到沙发上，我半蹲着替她将鞋袜脱下，在脱到左脚的时候沙发上的杉禾微微睁开眼眸将刚脱下鞋袜的右脚踩在我头上“你才有病”她说。
我没过多在意，继续替她把另外一边的给脱下来。做完这些，我略微起身，将左手绕至她身后，右手穿过她腘窝从而将她双腿搭在右臂上最后将杉禾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看着怀中熟睡的杉禾我的内心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悟但我没去过多细想，只是在抱着杉禾的同时将身子向下弯曲用食指和中指将她地上的鞋勾了起来。
再次抱着杉禾来到玄关，将勾着鞋的食指和中指松开的同时鞋也往下掉，最后用脚调整好后我将杉禾抱到了房间。至于为什么不将她叫醒或者顺便替她把拖鞋穿上答案是不会醒和没必要。
来到房间，城市那繁华且绚丽的光景透过玻璃照映到窗帘最终形成那晦暗且梦幻的光景。借由这光亮我将杉禾放到了床上并顺势打开床头灯和空调。
再度将杉禾从床上抱起并去到衣柜前，怀中的杉禾半垂着眸，眸中的眼仁懒散无神，而那向上翘起的眼尾也因她时睁时闭而微微颤动。
许久…纤细苍白的手臂被她抬起往衣柜伸去，而那长久不剪而变得润长的指甲率先碰触到衣架，她的指心不得不因润长的指甲而微微往下压
指心因感受着衣架的轮廓而缓缓向下描，描绘到衣袖时，拇指食指轻轻拈住向下拉去最终收到怀中。
而做完这些似乎也耗尽了她的力气，她闭眸的同时将脸向哥哥的胸膛埋去。他习以为常地继续站着。
又过了许久…怀中的人悠悠转动继续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抱着她的人微微向右靠去来帮她进行调整。如此循环6次，怀中的杉禾终于将衣物拿齐。
来到浴室将门反锁和将怀中的杉禾和衣物放下，结果在接触地面前那一瞬间不知是睡眠被打扰还是浴室冰凉的地板让她烦躁。她抓住我的手臂将指甲深陷其内。
“下次垫条毯子。”说完便踩在我的脚背上。
我将上衣脱下并垫到她身后洗衣机上随后将她抱了上去，洗衣机上的杉禾低头懒散无神地垂着眸。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也从过不多理会，将自身剩下的裤内以及从未有机会能脱下的袜子一一脱下并丢到框子里后我转身往浴缸走去。
在往浴缸踏出右脚的时候洗衣机上的杉禾扑到了我背上，我下意识地用双手将她拓住，稳了稳身子，随后继续走着。
来到浴缸前我一只手拓着杉禾一只手将浴缸放水的开关打开，弄好这边后我将杉禾背回并放到洗衣机上。
在将身后的莲蓬调成合适的温度并打开后，我开始替杉禾脱衣，洗衣机上的杉禾双眸依旧懒散无神。
而随着衣物一件件被褪去那显露而出的并非如同那外貌般令人涉想的暖玉肉体。相反，在这具11岁女孩的身体上有着多到令人毛骨悚然伤痕。
这些伤痕大小不一造成原因也不一，有的是吨具也有的是抽打和锐器，烫伤。各种各样的伤疤留在了这11岁女孩的身上。
我的身体上自然也有那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更多。不过可能是男性和正在长身体的原因，我身上的伤痕要比杉禾的淡许多但同样还是渗人。
我将杉禾放到沐浴在莲蓬下矮凳上，大概是提前将莲蓬打开从而让整个浴室不再冰冷的缘故，杉禾她没再做刚进浴室的举动。
右臂上的五道血痕被水流冲落并露出五个指甲盖形状的伤口，而那五个伤口仍旧不停地渗出血液。
我坐在杉禾的后面耐心地拨弄她那头长发好让被水完全打湿。大概十几分钟后感觉身体被水淋打得足够湿后我将莲蓬关了，并挤了半个手心洗发水好将她的长发完全洗到。
眼前的人一如既往，低着头如同提线木偶般看不出也看不到在想什么，而我也如往常一样不去理会和在意。
将进20分钟杉禾发里发外都已是泡沫，而我的右臂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一些并隐隐刺痛，但早已麻木。接下来就是……
看着已是一个泡沫小人的杉禾我便开始着手弄自己的。花了大概20分钟终于也将自己弄成了一个泡沫小人，尽管右手不太方便但终究不是像杉禾那样有着一头长发而需要太多功夫。
打开开关将彼此身上的泡沫冲刷干净后我抱起杉禾来到早已放满并不断溢出的浴缸面前。将杉禾放带地上并浴缸水给关闭。
一个躺进浴缸的另一紧随其后。伸手将毛巾从墙壁上取下并开始对面前的人擦干。
30分钟后我抱着杉禾从浴室出来随后往厨房走去。来到厨房，将杉禾抱至台面上，拿起一旁水壶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试过水温没问题后便递给了她。
坐在台面上的杉禾瞳眸依旧懒散无神迟迟没有动作。许久…她才伸出手去接过那尚有余温的水，喉间抖动。在将水喝到只剩一半时停了下来。
接过她递还来的杯子并将剩下的水喝完，我重新倒满一杯并盖上杯盖。再次递给并确认她拿好了之后我将她抱回了房间。
由于提前开了空调整个房间早早地被凉意覆盖，我将杉禾放到了床上并从她手上拿过杯子后再次背了起来折返到房门处将房门紧锁起来。
在房门锁上的那一刻能明显的感觉到背上的人沉了沉。再次抱回到床上，拿出床头柜子里的吹风机将彼此头发彻底吹干后再拿出医药箱给自己消毒包扎。做完这一切已是22：29，收好吹风机医药箱并将杉禾挪至床中心最后再伸手将床头灯关闭。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杉禾那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安心吗？并不全是，只要还未成年那能做的选择就近乎为零。快点长大吧那样就可以真正安心的睡上一觉了，再一次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闭上了眼睛。
倦意如潮水般涌来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而就在这现实与梦境的彻底交互之时，怀中传来那若隐若现的抽泣声勾住了我即将入梦的脚步。
意识渐渐回醒我睁开了双眼，身旁的杉禾拼命似的往我怀里靠进着哪怕早已进无可进。我略微加紧抱住杉禾的手即是回应也是安慰。
杉禾的抽泣声没有因我的“加紧”而减弱反而更加愈演愈烈，很快我的胸口被泪水所染湿的衣物紧贴着。
“哥哥你疼吗”怀中的杉禾哽咽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疼…吗？未曾死去之前疼。
当你的眼泪不再因不解和疼痛所流，当肉体感受到的不再血液而是药液时。
起初疼痛之后的道歉与原谅再到之后一味的抽打。
从疼不欲生再到麻木淡漠，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哪怕奄奄一息也不曾叫出一声。
八岁时我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拖着那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抽打过的身体想着“已经够了吧就这样睡下去吧”就这样想着的我渐渐闭上了双眼。
意识渐渐模糊肉体上的疼痛也不再有感。或许我本该在那里彻底死去但意外发生了你叫了出来尽管声音沙哑细微但我还是听到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睁开了那已经不愿再苏醒的双眼，那时你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蜷缩成在一块沙哑地叫着而这声音却让我感到厌烦和暴躁。
为什么要叫呢？我不断在心中询问但怎么都得不出答案，我本想放弃不去想可你的声音实在是让我厌烦，于是我拖动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向你一点一点爬去。
而那疼痛此时也卑鄙地回到了我的身体上，疼！真的太疼了，疼到我叫了出来甚至比你更大声。这是我从未感过的疼痛而过去那无数次的抽打甚至比不上此刻的万分之一。
而疼痛的同时还有恨，我恨你，恨为什么要叫，恨你为什么打扰到我不就这样让我睡去。于是我动了带着无尽的恨意与疼痛向你爬去。
每向前一点那疼痛就将我撕裂一次，真的好疼好疼，我想停下来可你的声音却不断刺激着我。烦！烦！烦！真的太烦了！于是我也开始叫，叫得愤怒，叫得大声企图盖过你的声音让你知道害怕让你不再敢出声。
可不管我如何愤怒如何大声我始终都能听到你那细微沙哑的声音。于是我只得再次拖动起那沉痛厚重的身躯向你爬去好让你闭嘴。渐渐地我的开始力气耗尽，意识逐渐消散意志开始崩溃。我累了真的很累了就这样吧……
就在我已经放弃的那一瞬间我的手背被什么触碰，我用尽全身那最后一丝只能抬动眼皮力气看过去。那是一只手一只同样布满伤痕的手。
我看着她，她也同样看着我，对啊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们是同样的啊。我的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厚痛了，而之前那些恨和怒仿佛只是错觉，我的肉体开始生出一丝气力。我动了，她也动了我们彼此搀扶紧紧相拥，此刻我感觉我们融合在了一起那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惬意平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人”了，而我身为“人”的名字是“杉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