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名为莱卡的岛上。这里是莱茵和罗西亚这两大军事集团势力的交界处。于是莱卡岛上很自然就出现了两个政权,西边的森姆莱帝国受罗西亚帝国扶持,东边的莱卡帝国受莱茵共和国扶持。几十年间,双方摩擦不断。
1442年8月12日,森姆莱和莱卡为争夺边境上的一处魔矿于祖尔河畔发生激斗,不同于往常,这回双方均收到了所属军事集团所提供的大量援助。于是原本小范围的冲突变成了消耗战,战线也随之延长。
某天清晨,维特正和往常一样在后院劈柴,突然他听到了母亲尖锐的哭喊声。
“军爷...求求你发发慈悲吧!我家丈夫和两个大儿子都被你们征走了,就剩个小儿子了!他要是死了...我...我可怎么活啊!军爷!!!”
“去你妈的!滚开!”
接着就是一记很响的耳光和母亲更加凄惨的哀求声。
“妈!”维特急忙赶来,还没等他说话,一副枷锁就套在了脖子上。
一路被牵到街上,这里满是被抓的壮丁,有些孩童抱着爸爸的腿不停的哭。也有些妻子拼命的拽着丈夫的袖子不让他走 ,街上充斥着哭声和打骂声,死于官兵鞭笞下的妇孺更是不计其数。
“我**们妈的!!!”维特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把牙齿咬碎,然而他终究没说出口。
而后他到了新兵营,被编入了驻卡莱卡特第三团第五营第七步兵连。有时,他会和战友们一起聊天,有时会聊起家乡:有的人家乡闹了饥荒,往往整村出去讨饭,饿急眼了就吃死人。有的人家乡因为官员们横征暴敛,收税都收到了几十年后,杀口猪都要缴四种税。还有更多人田、房、妻子被当地恶霸抢了,只能又给当地恶霸当佃户...
大家都差不多。
没过几天,第五营便被要求开赴前线,堵上缺口。尽管新兵们才刚学会开枪没多久,不过作为炮灰,这就足够了。
25日,第三团开赴前线,与第一团,第五团、第六、十一炮连镇守塞里纳——奥黛尔防线西段。这里是进入纳罗海峡的门户,一旦失手,全莱卡最大的海港就会暴露在森姆莱海军的面前。届时不仅莱卡海军成了森姆莱人的盘中餐,罗西亚更是可以同过这个海港直接恶心莱茵海军,所以两大军事集团都在这里卯足了劲,也让这里成为战斗烈度最强的地方——几乎被打成了一片白地。
来到阵地,维特呆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这样一幅场景:铁丝网上到处挂着从士兵身上扯下的肉块,地上全是冒着热烟的弹坑和焦黑的弹片。缺胳膊断腿或是肠子从腹中流出的伤兵在呻吟声中一担架一担架的被抬出。鲜血淋漓的断肢和烂肉伴着腥臭味一桶一桶的被拎走,喂给一旁恭候多时的军犬。空气中混满了烟尘、汗臭、血腥和粪臭。
此刻,他胃里翻江倒海。
迎面走来一个年老的军官。他穿着考究,胡子,大衣上都喷了香水,他的假发甚至都打上了发蜡。
“帝国的战士们!”他这句话说的十分有力。
“对面,那群野兽般的森姆莱人就要打过来了!他们要抢咱们的田地,烧掉我们的房子,奴役我们的妻儿,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
“那就同他们打!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为了莱卡!为了卡洛斯陛下!”
“为了莱卡,为了卡洛斯陛下”
28日清晨,莱军第127次冲锋开始。在肾上腺素的鼓动下,士兵们大叫着冲出战壕,大炮和机枪也在身后为他们奏响了冲锋的序曲。
“我们像潮水向前涌去,又像野草被森姆莱人的机枪收割。”一名军官在战后如是说。
火舌从机枪中喷出,装载着魔石底火的特种炮弹咆哮着冲向莱军。一时间,战场上随处可见士兵被扫射而爆出团团血雾或是在白色的魔火中哀嚎着被烧成焦炭。但莱军也不是吃素的,随着马克Ⅶ坦克的魔导电磁炮充能完毕,一道道炸雷张牙舞爪劈向森军阵地,将目光所及之物统统炸成了飞灰。
待到莱军前进到离森军阵地一定距离,伴随着高亢嘹亮的罗西亚风笛声响起,森军士兵纷纷跃出战壕在仿佛被翻了一遭的土地上与莱军混战于一处。激战中,维特对上了一名森姆莱士兵,双方都举起了枪,然而对方先扣动了扳机。
子弹并未射出——他的枪卡壳了,正当维特想抓住机会扣下扳机时,一阵彻骨的寒意贯透了全身。他没办法下手去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那名老道的森姆莱士兵马上看穿维特是个新兵蛋子。他干脆拔出刺刀向维特扑去,刀尖几乎触碰到了维特的皮肤。
“嘭!”一声枪响,他被一名莱卡老兵击中。
“琳达,对...对不起...”
随后,他合上了双眼。
这场战役从28日早晨持续到了29日中午,西侧阵地莱军以阵亡两千余人,负伤五千多人的代价占领森军西侧513,577两处高地,阵线前推约500米。
次月5日,森军以五倍兵力配合优势火力反扑,513高地易手。
8日,战场形势再次陷入僵局,双方开始漫长的炮战。
17日,天降暴雨,阴雨天气持续了几星期,莱军阵地糟糕的卫生条件使得疫病开始在军中蔓延,非战斗减员人数飙升。
这是前线拍给战区司令部的一封电报:
“我部于17日遭暴雨,军中瘟疫流行,局势不利,拟用患病士兵和战俘向森军传播瘟疫以扭转战局,望批准。”
雨还未停,漆黑中传来稀疏的几声枪响——又有逃兵被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