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与倾盆大雨中,一个人在黑暗中机械地又一次拔出了了他的剑,这是一把密布黑色栅格纹、有着黄金护手的奇异宝剑。
他挽起剑立与胸前,整个人发出光来,黑暗被驱散,雨水则平静地滑过他雪白的金边长袍。
黑暗被照亮后,此时不过雨夜。
他有着一头被打湿的金色长发,连带着眼睛也是金色的,对于雨来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地上行人,可对于黑暗来说…他就是太阳。
黑暗中的躁动之物又一次被他驱散了,不过今天他也回不去学院…
金发金瞳男子转过身去,开始向着最近的教堂而去,他身上的光芒渐渐敛去隐于黑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正在变的娇小…
“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塔林!那个白秸变身后可是s级的光之子!别说你个A级心动魔女!s级专注战斗的黑暗巫师见到他都得跑!你到底懂不懂啊?”
这是一个有着银灰色长发、身披破破烂烂黑袍的女人,她埋着脸躺在一片红蔷薇丛中,在月光下,隐隐可见其伤痕累累,很显然,她娇嫩的肌肤此时处于旧伤未愈、又添新痕的状态。
一只猫头鹰正在她头顶盘旋,猫头鹰的表情并不丰富,但这急促的话语却无不透露着主人内心的焦急。
被称之为塔林的女人似乎恢复了一点元气,终于抬起了她的头,与身体的惨状不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她有着一切异域美人该有的风情。
“放心吧,贝拉罗斯,我有分寸。”
独属于心动魔女那空灵的喃喃细语在雨夜悄然扩散,那只猫头鹰闻言却罕见的沉默了…
“最后一次了,你说的,你一定做得到。”
猫头鹰依然尽忠职守地扑腾着翅膀,完全不受大雨影响,声音的语气却起伏不定。
“自从上次你被那个新晋圣骑士打伤,先是口口声声要潜伏却在圣芙蕾雅那样危险的地方堂而皇之地当起了老师,而且真的直到今天都没事…”
猫头鹰停顿一下,似乎还在思考。
“但是你连续六天都把这个圣骑士纠缠在外面,应该是想绕过他做点什么吧?已经觉醒的S级圣骑士谁也掰不动他了,就算是那个人的女儿也一样!”
塔林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在这雨夜里,在月下,她无暇的面庞上看不出情绪,她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想法,任由自己淋着雨。
猫头鹰不做声飞到了她的肩膀上,雨儿们仿佛有了灵性,都绕开了塔林与贝拉罗斯的猫头鹰。
“塔林,就算她已经走了,请不要忘记我们还在。”
贝拉罗斯传出的声音变的温柔,通过猫头鹰恳求着在刀尖上起舞的塔林,她记忆里的那个她可是个除了优雅什么都不擅长的女孩子啊,她本来就应该被呵护到底…
贝拉罗斯的猫头鹰不再言语,它认真地执行着它给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
不知何时,雨终于停了,猫头鹰再一次扑腾起了翅膀飞向天际,它的翅膀要更加强力,竟飞入了云层不见踪影。
“心动魔女”塔林身姿则在阳光下化为了粉红色的泡影,原来昨晚淋过雨的加起来也不够两个人啊。
…………
新圣芙蕾雅大教堂内。
这里一片黑暗,只有一截剑身暴露在月光下。
那个身穿白袍的高大金发男子背对着巨大的石像,在隔开了雨与夜的门旁借着月光。
直到月光下那截剑身上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剑身上栅格纹晶莹剔透的原样,他才将剑放下。
一道光闪过,他已不在教堂内。
…………
圣芙蕾雅学院,一个苍白而巨大的空间内。
白羯正在整理自己的书,这里是起始教室,来多少人这里就会拓展多少空间,白羯是一个人来的,所以这个教室现在也只有容纳白羯一个人的地板。
课桌,凳子,门,地板,只有这些。
每年这里都会有新来的孩子,除了那一天,剩下的时间这座起始教室都是空无一人的,所以白羯很喜欢自己带着书本来这里学习。
要知道圣芙蕾雅现在也是主张战斗为主的学院了,理论是必需的,但不是必要的。
白羯今天也穿着那件简单的黑色校服,他留着黑色的短发,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学生,不过在圣芙蕾雅这可太罕见了,首先…他是个男人…
地板忽然开始激动起来,延伸出了一格又一格,白羯只是学生所以在起始教室只能伸展出一格,毫无疑问这次到来的是老师。
某个地板上伸展出了一扇门,门开后,先迈入的却是一条奇长无比的毛腿直接踩到到了白羯桌子上。
接着腿的主人嗖的一下一弹一支愣就蹲在了白羯桌子上,他与白羯的画风截然不同,晒的有点深的黄皮肤、普通的黑色短发,大眼睛还带着那有点夸张的笑容,他没有那么高,也没穿着什么职业服,他的胸口一对“×”形的疤痕直接袒露在外,穿着粗亚麻材质的短衣裤背后还背着一个粗糙的草帽。
不过见到来人后白羯却是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路老师好。”
路安旦扣着鼻孔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学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秸喜欢在他面前穿男装,不过只有穿成这样的白秸才会和他有理论上的沟通欲望,所以路安旦也接受了这样的白秸。
路安旦将手伸进自己胸口的伤疤内,从里面抽出来一本笔记,然后和白羯的某本笔记做了交换,便伸出右腿不断延长至门后,嗖的一下又离开了起始教室。
地板又一次收缩到只能容下白羯,白羯翻着那边粗鲁的笔记,珍惜着最后的闲暇时光,这扇门只对路安旦无条件敞开,不过路安旦既然来了,其他老师应该也快了…
白羯正津津有味地翻着笔记,刚翻到一半,就听见了敲门声。
白羯一僵,从胸口里取出一封扁平的信,然后抖一抖、抖出来一个精致而立体地、像个小太阳般的徽章,将其珍而重之地镶嵌在了门上。
由此便听不到门后的敲击声了,白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走入了一个…女孩子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