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旁的海滩上，坐着一位少女。她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果然又在这里。”
“芙兰……”
少女转头望向身后的人。
“今天是你值班？”
“看守海岸线可不是值班。今天不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为什么？”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嗯……”
“那我关心一下朋友有什么错吗？”
“我……我没事，不需要你关心。”
谁都能看的出来，少女摆着一副批脸，心情肯定不好。
“好吧，我不多问了……下次说谎记得控制一下表情。”
“你……”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团柔软贴了上来。
“这是干什么？”
“伤心的时候就要有人来安慰不是吗，不喜欢吗？”
“没有……”
见少女没有反抗，芙兰顺势双手揽住了她的身体。
“你好像并不讨厌和别人的亲密接触？”
“不……你的话，可以。”
“那就多呆一会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当然，芙兰可不是来聊天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和少女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她甚至还为少女起了名字。
可少女身上还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包括她可能隐瞒的身份。她找少女的另一个目的是套话，判她对人类的危险性。
“你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认识的……人吗？”
“有…一个妹妹，和我一样的种族。”
“妹妹？那她在……”
“嗯，和我一起在西海岸生活。但是……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收养的。”
“这样吗。”
这是芙兰没有想到的，菲塔会收养妹妹，这应该也是她执着于回家的原因。
“你知道你的身份吗？我是说，一般的海兽可做不到变成人形，起码我没见过。”
“嗯……不知道。”
“真的？”
“真的。”菲塔凑到芙兰面前，十分肯定地说。
“好，还有……”芙兰推来凑上来的脸，“太近了，都快贴上了。”
“哦……抱歉。”菲塔红着脸挠了挠头。
芙站起身来，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你喜欢人类吗？”
“这，是什么意思……”菲塔刚想发问就看见了芙兰严肃的表情。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怎么做。”
“……”
芙兰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抛入大海中。
“不用把它碾碎吗，会砸到鱼的。”菲塔低下头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如果它砸伤过人的话，我会的。可它现在还没有，就没必要那么做。”
芙兰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猎物。
“那么你的回答是。”
而少女，她依然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我…不喜欢也不讨厌人类。在人类中有我喜欢的人，也有讨厌的，所以……我没法回答。”
“那——”芙兰走到少女的面前，俯下身，用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你喜欢我吗？”
菲塔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芙兰近在咫尺的脸。两人的鼻尖微微相触，瘙痒感弄得菲塔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个距离，她甚至能闻到芙兰身上的香味，感受到她的鼻息。
这可能对于菲塔来说太刺激了，她想暂时离快要贴到她脸上的芙兰远一点，想向后挪动，肩膀却被芙兰抓住，上半身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而失去了肩膀这个支撑点的芙兰同样由于不可抗力向前扑去，于是便出现了喜闻乐见的那个姿势——
菲塔仰面躺倒在地上，而芙兰则压在她上面，双手撑在菲塔的头两边。
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到了，又或者是因为这奇怪的体位愣住了，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芙兰，她刚想起来，就听见了她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芙兰——回去吃饭啦，别搞得我跟你的老妈子一样，我知道你的菲塔在——”
三人对视的那一刻，她们都愣住了。
最先开口的是后来的亚弗菈，她带着道歉般的语气说：“你们……啊，抱歉，你们继续。”随后便识趣地溜走了。
芙兰也缓缓起身，丢下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去，只留下菲塔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干了什么？脑袋上已经冒出蒸汽的菲塔决定停止思考这件事。
……
晚饭的气氛有些尴尬。
三个人低头吃着饭，没有人开口。
“我吃完了，先走了。”菲塔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离开了，走之前还瞄了一眼芙兰，结果和她对上了视线，便转过头匆匆离开了。
“我去找她……”芙兰起身准备离开时，亚弗菈拉住了她。
“待会来找我一趟。”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怎么，不去陪你的小女朋友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和她不是你说的……”
“都快亲上了，还说不是。”
“那是意外。”
“对对，我知道，小说里这种情节可常见了。听我说啊，你喜欢女生这件事我不反对，但也要分对象对吧？虽然我提倡恋爱自由，但再怎么说海兽也太……”
“好了，你是我老妈吗……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对她也没有那种意思。”
“但她可不一定。你问出什么了吗？”
“她有一个收养的妹妹，除此之外……我觉得她没有骗我们，她流露出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不过她还有事瞒着我。”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直觉，和气味。”
“气味……真不知道你闻到的气味是什么样的，这鼻子到是遗传你父母。好了我不多说了，快去陪她吧，不过注意，不要对她动感情哦。”
“当然。”
——————————————
ps：《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