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松泉小嘴微张，旋即目光看了下右上方，她想了一下。
对方看似是个很讲规矩的富家公子，与其找借口推脱，不如答应下来，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待会儿谨慎点即可，松泉便也是点下了头。
不一会，两人来到新海大饭店里，跟着服务员前往预订好的包间。
由于极具风格的着装，加上出众的身材面容，松泉一路上都是旁人视线的焦点，引得他人连连回头。
甚至有人摸出手机偷拍松泉。
即便是他们目光灼灼，她行走时，步子也很稳。
身为大学老师，她早就习惯被他人注视的感觉，尽管他们投来的视线**无比，明显有着别样的含义。
她唯一忧虑的是被人认出来松泉的身份。
也正因此，她明白自己更需要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毕竟这世界上，撞脸又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略略低下头，松泉眼眸半阖，安静地跟在顾泽旭身后。
不敢太远，不敢太近。
她和前面的男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又因为不知道该看哪儿，所以她一直盯着他的后背看。
一双如玉柔荑仍旧是紧紧攥着裙摆，高高提着它们。
乍眼一看，仿佛是跟男朋友一起来吃饭的纯情小女生，羞羞涩涩的。
煞是可爱。
直到入座之后，松泉心里方是松下了一口气，恍若刚从牢狱中脱离出来。
“笑语老师，今夜不用顾忌我的钱包，您想吃什么尽管点。”
低声说着，顾泽旭给了服务员一个眼神，让他走向松泉。
“这……咳咳。”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和深蓝签字笔，松泉颔首低眉，仔细看了看，用笔逐个勾选，随后将菜单还给对方，示意该顾泽旭了。
当顾泽旭拿到菜单，一眼便是看到饮料那栏下面被勾选了一个白开水，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他唇角微勾，幅度小到难以觉察，然后随便点了几道菜和一瓶红酒。
服务员很快将红酒和白开水送上了桌，正当松泉双手捧起一杯刚倒好的白开水时，对面的顾泽旭忽是轻笑一声。
“笑语老师，您现在身体还好吗？当时在停车场，您看起来状态不佳。”
听到顾泽旭突然这么一问，松泉愣了一下下，随即轻点了点头，轻声说起：“我现在很好，多谢顾先生你的关心。”
“如此便好。”
顾泽旭浅浅一笑。
下一刻仿佛是想到了某种难以想通的疑惑，他轻捏着下颌，短暂地沉吟了会儿，又再次开口道：“笑语老师，我和您不同，当遇到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习惯于刨根问底。”
言罢，他拿起开了盖的红酒，缓缓向空酒杯中注入酒液。
“当时在停车场，您见到我的神情似乎有一点奇怪，让我想想，嗯……就仿佛是在惧怕我一样，但我扪心自问，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未曾做出能让您心生畏惧的事。”
顾泽旭轻摇晃了下杯中的红酒，而后将杯子略微举高，隔着红色的酒液，看着松泉。
“……”
松泉顿时哑巴了。
她着实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跟顾泽旭坦白，自己已经梦到他两次，而且在梦里玩了那种不可描述的游戏？
不需要尝试，松泉内心笃定，要么会被顾泽旭当成笑话听，要么会被顾泽旭误以为……
她在变相表白。
毕竟男生啊，就是这么自恋的生物。是个你只要看他超过三秒钟，他就会心中怀疑你是否是喜欢他的不要脸的存在。
包括她自己也是。
接着，像是在刻意给松泉台阶下，不想让她继续为难，顾泽旭岔开了话题说起：“说起来，笑语老师，今天应该不是我们的初次相见吧？”
“诶……原来你还记得？”松泉下意识脱口而出。
“原本我还不太确定，看到笑语老师此时的反应，我确信了。原来那个时候将我误以为成他人的笑语阑珊，便是我现在眼前的这个笑语阑珊。”
放下手里的酒杯，顾泽旭单手托着腮，意味深长地笑眯起眼，“很抱歉，笑语老师，我骗了您。”
听此，松泉眼帘轻颤，捧着杯子的双手紧了紧。
骗了自己……
是指说不认识自己的话？
就听顾泽旭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其实很早之前就知道您的大名了，我在漫展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笑语老师您的书迷。”
瞥了眼松泉，见她萌萌地偏了下头，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顾泽旭这时才是喝了一口红酒，随后放回原处，用厚实的手背将酒杯推得远了些。
“您现在是想问，我为何当时说不认识笑语阑珊？”
顾泽旭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叹了口气，“那么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太紧张，加上不认为会这么容易偶遇到仰慕已久的您，您信吗？”
“……”
松泉皱了皱眉。
紧张？他骗自己，是因为太紧张？
回想了下自己的过往人生，她轻易从中找出类似的经历，当遇见自己崇拜已久的人，的确会让人紧张不已，怀疑是否在做梦呢。
松泉不由自主微鼓起两边脸颊，然后赶紧喝了两口水压压惊。
正当她把白开水咽下喉咙的时候，却听顾泽旭话锋再次一转。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情，笑语老师您，究竟是为何在一夕之间从男生变成了女孩子？”
松泉登时瞳孔一缩，但她强压着心下的疑惑和慌乱，故作淡定地回话道：“哈？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呃！”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松泉握不住水杯。
随着玻璃水杯落在刷了红漆的桌上，残余的白开水撒了一桌，一双无暇的手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按住桌面。
身体不受控制地要朝一边倒下，却又被她赶紧用残余的力气扳了回来。
“笑语老师，您还好吗？”
闻言，松泉费劲儿地抬眼看去，她见到顾泽旭在笑。
这抹笑容，仿佛是猎人看到猎物落网，品尝到胜利的美酒时露出的那种冷笑，令人不由震惊，令人不由恐惧。
“顾泽旭你，你，你在水里下了药吗？为什么……”
意识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松泉的话还未说完，便是睁不开了眼睛，整人趴在桌上，彻底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