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即将从睡梦中醒来，少女娇躯微微蜷缩，随即发出低低的唔嗯声。
见此，顾泽旭心头一动，这就要醒了？
他稍稍翘起嘴角，歪着头静静地看着。
但少女就这样唔嗯了好久，迟迟没有别的动作。
顾泽旭不由眉头一皱，是想起了什么，旋即拿起手机，开始在手机屏上敲敲打打，想要让小西买点东西回来。
他才放下手机。
那深埋于雪白臂弯下的俏脸便是一小点一小点地轻抬起，少女眯着眼，脸上诱人的红晕尚在，随后一双无暇的纤手动作轻缓地揉了揉眼睛。
随着惺忪睡眼缓缓睁开，少女抿着的樱唇打开了少许。
“唔……我……我这是？”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疑惑。
“你喝醉了，然后睡着了，现在又醒了。”
顾泽旭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十指交叉在胸前，饶有兴味地凝望着松泉。
“诶——这个，呃呃，那我，那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松泉抬起因长时间未曾动过而略显麻木的手臂撑着额头，眼帘低低垂着，“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看了两眼松泉，顾泽旭低声轻笑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刚才对我说了很多。”
“啊？”
松泉瞳孔微缩，一脸“错愕”。
她当然记得自己说了很多，毕竟是装醉又装睡的。
那些话，绝大多数都出自她的肺腑之言，不过顾泽旭最关心的，想来更多的是和画稿相关的部分。
但这也足够了。
听完自己的话，即便是顾泽旭，也不可能心中毫无动摇才对吧。
哪怕只是动摇了一分毫。
她今天就赢了。
只听顾泽旭浅笑着继续说：“关于醉酒时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呃……”松泉挠了挠头，略微用力地蹙起秀眉，故作沉吟，“唔。顾泽旭，你能不能直接点告诉我，我究竟说了什么？”
话是这样说的，但松泉了然，以顾泽旭的性子来讲，断然不可能真把自己的话全部复述一遍。
至于他有没有记住所有的，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来已经不记得了是么……真是让人遗憾，早知道我应该顺手将你的话录下来，以免你醒来后不承认。”
顾泽旭轻挑了下眉梢。
“嗯？”
松泉歪头表示疑惑。
“接下来的话，你听到之后可能会感到吃惊，但的确是你自己亲口说的。”顾泽旭接着道。
“唔。”松泉后背冒出冷汗，她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
“你告诉我，你创作的灵感已经到了瓶颈，所以你恳求我，让我帮你。”
顾泽旭面色坦然地缓声说到。
松泉眼睛登时睁大了些，“啊？我真的……”混蛋，谁讲过这话啊！
“松泉老师，我说过了，我手上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但是你也同样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说的是假的，除非——”
说到这，顾泽旭抬眼对上松泉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装醉的。”
松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暗自咬了咬牙，赶紧平复心情。
正此时，恶魔的呢喃声再次响起：“人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这话是真是假，你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难道不是吗？”
闻言，松泉沉默一会，残留着酡红的脸蛋上缓缓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啊…是啊...我的确是到达瓶颈了。呼，看来我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相信你，不然又怎会向你坦白，求你帮我。所以顾泽旭，你所做出的决定是？”
这话问得愚蠢。
松泉觉得，今天顾泽旭能胡扯出那些话，他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波啊……
这波叫羊入虎口，还是自己送上去的！
松泉真的好气。
但她有口难辩。
倘若坦白自己刚刚是装的，她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您可是我最敬爱的松泉老师，既然您都开口了，我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顾泽旭扶额轻笑。
好像比想象中的更相信我是么……
松泉，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更会说话，而且这话，我爱听。
正当顾泽旭这样想着的时候，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顾泽旭偏头看去。
松泉则是一个激灵，宛如听到喵叫声的小老鼠，瞬间高度戒备。
大手一伸，顾泽旭拿起手机，在松泉的视野里，他接通电话：“喂？嗯，很好，直接拿进来。”
似曾相识的话语，截然不同的场景。
松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声，她顿时双手紧了紧。
她控制不住自己地回头看去，视线跟着进屋的小西一路回到顾泽旭身上，但她的注意力始终都只在小西提进来的黑色纸袋子上，甚至于，还在飞快转动脑袋，对此进行猜想。
她在想，这里面的东西，大概是顾泽旭用来帮她找灵感的。
那么……到底会是什么呢？
想法颇多，松泉目送小西离开，然后深吸一口气。
“走吧，松泉，跟我去书房。”
“嗯？”
有些不明所以，松泉紧跟着就见顾泽旭起身走了过来，接着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径直朝着楼梯那边走。
由于坐太久没动，她的双腿早就麻了。
于是，她刚落下第一脚，一股酸爽的感觉顿时从脚板心窜流而上，松泉不经狠狠拧起了眉间。
她下意识地想要压住这感觉，但她紧接着牙关略松，一声“嘤”就从嘴里窜了出来。
“……”
顾泽旭皱眉止步。
短暂地思考了会儿，他回身看向松泉。
却见松泉略微低着小脑袋，整张脸皱成一团，樱色唇瓣紧紧抿作一条曲线，而粉红色晚礼服下，那袒露着的纤长美腿正隐隐发着抖。
是想到什么，顾泽旭正要将目光从她腿上挪开，只见那白嫩嫩的两条腿瑟缩了下，隐约好像抖得更厉害了。
“嗯……”
顾泽旭沉吟半会。
一抬眼，便是见到少女一脸嗔怪又像在使劲儿忍耐着什么的表情，他不由失笑，“松泉，你这是腿麻了？你这样子，还能好好走路吗？”
“如果我说不能……”
“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抱你上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