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闻言陷入了沉默。
阿尔见状，两只耳朵顿时耷拉了下来。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尴尬地笑了笑，说：“抱歉阿启，我、呃，我没读过多少书，所以、所以也听不太懂你说的。你可以、你可以回去后再问问其他人。”
这小伙似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他和夏启之间的“厚障壁”，因此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夏启听了阿尔的话，却蓦然意识到了一个重点。
由于天灾的存在，住在大地上的人们是有生命风险的，所以，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应该会想着往移动城市上搬迁。
可阿尔即便是在患病之前……也没有住在移动城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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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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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没有往这方面深入思考。
总之，可以合理推测的是，大地上的教育体系很可能是不如移动城市的——无论是师资，还是教育环境，甚至是教材。
换句话说，这可能不是阿尔或者小无的“常识”有问题。
想到这，夏启朝阿尔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瞎问问。我呀，小时候就喜欢看月亮，所以总梦想着有一天能上去看看。”
阿尔毕竟还只是个少年，听夏启这么一忽悠，立刻就又咧嘴笑了起来：“哦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其实我小时候也很痴迷月亮的传说，像是‘月亮其实是一座巨大的移动城市’啦，还有说以前天上有很多月亮，只不过掉下来了很多……嗨，我那时还害怕它们掉下来砸到我呢。”
夏启见他变回了快乐的金毛大狗，略加斟酌了下，又问：“阿尔，黑泽市里有图书馆吗？”
“图书馆？”这总算是个阿尔能理解的名词了，“新黑泽上可能有吧？我老家那里好像也有，但我从来没去过。”
“你老家？”
“绝务市。”阿尔指了指斯凯河对岸的方向，“就在那边。”
夏启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在地平线的彼端看到了一片朦胧的雾。
“这里靠海嘛，气候就是这样。”阿尔看着绝务市的方向说，“夏天的话还好一点，如果不下雨，稍微站高一点就能看到绝务市的样子了。”
“……你家就在旧黑泽旁边？”
“嗯。”
阿尔遥望着模糊的家乡，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微微笑了起来。
夏启没有打扰他，特意放慢了车速。
“嘶……对了阿启。”不多时，阿尔回过神问道，“你问图书馆干嘛？”
“水厂那边不是需要水利工程师和地质、水质勘测员吗？”
“是这样没错。”阿尔听到这个，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唉，也不知道旧黑泽能不能找到懂这个的。”
“也不一定非得找到专业对口的。”
“嗯？”阿尔纳闷地看向夏启，“为什么？”
夏启毫不拐弯抹角地直说道：“只要能找到图书馆，我们就有可能直接把知识带来，到时候再找合适的人现学现用呗。”
阿尔听后愣了几秒。
从他不住变化的表情里判断，他应该能理解并接受这种逻辑关系。
“可、可我们……”眼见阿尔就要笑逐颜开，最终，却还是卡在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前，“可我们出不去——啊……”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就豁然开朗了。
“阿启你的意思是……”
夏启点点头，肯定了阿尔的猜想：“我可以去新黑泽的图书馆找找，就算没有相关的工具书或教材，也可以请他们订购，或者去高校里找嘛。”
“那太好了！”阿尔开心地一拍手，要不是在车里估计他已经跳起来了，“那我们……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阿启？”
“你别着急啊，这不是还有工作吗？”夏启无奈地笑道。
“呃，也是。”阿尔拍了下脑门，“抱歉，我太激动了。嘿嘿，阿启你真好。”
夏启被阿尔这一顿猛夸搞的有点不好意思：“咳！我不是欠了你们的钱吗，如果能还上债就好。”
尽管他是抱着“到点儿就下班”的心思，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但毕竟受了这些人不少照顾——尤其是小无。所以临走之前，夏启还是想尽可能地多还点债，帮小无减轻点压力。
“欠钱？”阿尔眨了眨眼，“哦，阿启你是指我们救小无回来的事？”
“是啊，来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夏启说，“瓦西里娜让我跟着你做事，以此来抵债。”
“呃，老板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阿尔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小无。
小无冲他点了下头。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多嘴了。”阿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而还没严肃一会儿，他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了对了阿启，你吃过我老家的炸鱼薯条没有？我老家的炸鱼薯条可是全维多利亚最正宗的。”
“啊哈哈……没有。”
“那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尝一尝。哦对还有还有——”
阿尔热情地向夏启介绍起了他老家的美食。
坐在后座的小无全程一句话没说。
而且目测，她也不像是完全听懂了两人的对话。
但此时此刻，小无却切实感受到了阿尔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继而也受他感染，满心欢喜地看向了夏启的侧颜。
唔，他这个表情真好看……
小无看着夏启，稀里糊涂地傻乐了起来。
三人在欢快的气氛中一路行驶到了冶炼厂附近。
和刚才的水“厂”一样，既然是在旧黑泽，规模就不可能大到哪儿去。
从夏启的角度看去，这个冶炼厂，就是几间平房围着一个带烟囱的大车间。
不过想来也是，旧黑泽也没有那个实力进行大规模冶炼。
或者说，没有那个必要。
这个冶炼厂存在的目的应该和“铁匠铺”差不多，旨在帮居民们打造一些生活工具。
夏启把车开到了冶炼厂正门。
“咦？”阿尔好奇道，“门怎么是开着的？”
他左右看了两眼，似乎实在寻找门卫职位的人。
可惜，大门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咱直接进去吧。”阿尔的表情霍然凝重了起来，“他们可能……出了什么事。”
夏启驱车开进了冶炼厂，直奔车间而去。
开过平房的转角，便能直接看到车间的大门。
此时，车间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SU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