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超出了夏启的预料。
只见，那熊科壮汉的干呕还没有所消停，另外几个吃货便同时出现了反胃症状。
于是一时之间，各式各样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我都说了……”斯麦尔见状，弱弱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阿洛伊纳闷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呸！别提了，这香蕉又苦又臭又涩，像是、像是……我都形容不来，唔呕——”
“这、咳！这梨也是……就跟放臭了的鱼内脏一样，呕呕呕！”
“咳！呕……”熊科壮汉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不住地干呕。
他似乎把橘子给咽下去了。
眼瞅着几人把嘴里的水果全吐了，羊角大妈也跟着好奇了起来：“这么说，你们吃到的全都是变质的水果？”
她这次没有苛责几人乱扔垃圾，而且还欠身嗅了嗅鼻子。
然后，羊角大妈有些困惑地说道：“这香蕉和梨，以及橘子，闻起来都很正常啊。”
“要是不信，呸！呸……你自己尝一口试试。”猫耳青年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了过来。
“你这没礼貌的小鬼，”羊角大妈斜了眼一旁的垃圾桶，“坏了的水果就别吃了，赶紧扔掉！”
“知道了知道了。”猫耳青年没好气地扔掉了橘子，“不行，我嘴里还是有点难受，先去漱漱口。”
“我也去。”
“……我得去躺厕所，我感觉早饭在肚子里面翻涌，唔咕！”
不一会儿，这些吃货们就作鸟兽散各奔东西了。
除了熊科壮汉。
其他人好歹把水果吐了出来，他倒好，直接咽了下去，按理说，他应该是反应最剧烈的那个。
可实际情况是，这位熊科壮汉不愧是吃货中的豪杰，还真就绷住了。
眼下，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斯麦尔捧着的水果盒，似是有些出神。
“你、你还好吗……”斯麦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熊科壮汉没说话，他伸手又从果盒里拿出了一串荔枝。
阿洛伊见状有心制止他，但在看清对方的脸色后，还是放弃了。
熊科壮汉一脸的凝重，粗暴地剥开了荔枝的外壳。
荔枝肉莹白剔透，看起来香甜可口。
熊科壮汉仔细闻了闻它甘美的果香，犹豫片刻，将它送进了口中。
这次，他没有咀嚼。
“呸——”
然后没坚持一秒钟，熊科壮汉就把荔枝吐了出来。
直到此时，夏启才意识到不对劲。
熊科壮汉使劲儿深呼吸了几次，又看向了果盒的下面两层。
他挨个试吃了果盒中的每一种水果，每次都是浅尝一口就吐掉。
“全是——呸！全是臭的……”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阿洛伊不明就里道：“难道、难道真是勋爵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是勋爵玩的把戏，那个术士小鬼应该知道。”羊角大妈说，“可他也吃了啊，而且看他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确实……”阿洛伊若有所思。
“这些水果无论大小、色泽、香气，都比我们平时见到的要好很多，应该是新品种。”阿尔想了想说，“也许，这就是这个品种的缺陷？例如保质期很短，之类的？”
“……可能吧。”熊科壮汉皱眉道。
“你知道什么吗？”阿洛伊看着他问，“我看你刚刚的样子……好像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熊科壮汉闻言苦笑：“也不算是吧，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
“传说？”阿洛伊神情颇为严肃，并没有把他的话当成戏言。
“对，一个传说。”熊科壮汉说，“你知道的阿洛伊，我来这之前，是个种了二十多年地的农夫，这个传说是我小时候从其他农夫那听说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做出了认真聆听的姿态。
“具体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他说……在那些闹饥荒的年代里，有时地里会在一夜之间长满又大又多的食物。只是，我们不能擅自采摘，因为那是神民的恩赐。没有神民的应允，即便我们能闻到食物的香气，也没法吃进肚子里，不是会随着咀嚼凭空消失，就是味道会变得和粪便一样难以下咽。”
“这……”阿洛伊听后看了眼阿尔，干笑道，“倒是和这些水果的情况挺像的。”
“他有说是哪个种族的神民降下的恩赐吗？”阿尔问。
“我记得是……‘来自星空的神民’。”熊科壮汉道。
“‘来自星空’？”阿洛伊好奇道，“有这么个种族吗？”
阿尔思索片刻，道：“我想，他指的应该是从天上……从移动城市上下来的人吧？毕竟移动城市很高，对我们来说，和住在天上也差不多。”
“照这么理解的话，与其说它是个传说，不如说更像是寓言故事，而且还颇有教育意义。”羊角大妈笑道，“你看，它提醒你说，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幻觉，把空气或者别的什么当成食物。但是，如果有相对理智的人——也就是所谓‘神民’在身边的话，他就可以帮你分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
“唔，这么说倒也是。”阿洛伊点点头。
“这传说应该只在吃不饱饭的年代里比较流行，我长大之后就没怎么听人说过了。”熊科壮汉叹了口气道，“老实说，如果不是今天这事，我都不一定还能记起这个传说。”
“那万一……这些水果真的是神民的恩赐呢？”这时，一直没怎么讲话的斯麦尔小声嘟囔道。
显然，他把在场的诸位都问到了。
斯麦尔见状，又问：“你还记得其他的吗？好比说，偷吃了神民恩赐的人会怎么样？”
“这个……”熊科壮汉皱眉回忆了好一阵，摇摇头道，“记不清了，好像有很多种，也许是‘会得矿石病’一类的，我小时候家附近的的老头总喜欢拿着个吓小孩。”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都不用担心了，对吧？”羊角大妈闻言不由戏谑道。
几人听后，都有些忍俊不禁，连斯麦尔都舒展开了眉头。
唯独夏启一脸“欢乐都是他们的”的表情。
这特么是什么地狱笑话……
由于几个吃货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而且大家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此最终，“果盒事件”便以垃圾桶为终点圆满结束了。
然后没一会儿，不远处便响起了一个大嗓门：“阿洛伊，这些蓄能单元怎么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