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下楼时，发现夏启就站在楼梯口。
她刚出浴没多久，这会儿头发还没擦干，因此接触到夏启的视线后，顿时害羞了起来。
不过，夏启这个母胎单身选手却完全没有扭捏的表现，而且显然，他就是在这里等小无的，看到小无下楼，便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空。”小无几乎是立刻点了头，但倏尔又避开了夏启的视线，用手捏了捏自己凝在一起的刘海发束,“……有什么事吗？”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啊？”小无闻言一愣。
不知这小姑娘是从夏启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脸上的羞赧片刻间便消退了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种和夏启相近的认真。
所以，她很快就回过了神，说：“你问吧。”
“你知道源石技艺是什么吗？”夏启单刀直入地问。
“嗯。”
“具体是什么意思？”夏启又问。
“就是……”小无纠结了一下描述，“一种可以改变物质原有性状的技术，俗称‘法术’。”
夏启听后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然后接着问道：“昨天我们在冶炼厂遇到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年，他使用的就是源石技艺吗？”
“是的。”
“源石技艺应该有许多种类型吧？”夏启思忖了片刻问，“我是指，它除了‘冰属性魔法’外，应该还有风、火、雷之类的形态吧？”
“据说……是这样的。”小无肯定了夏启的猜想，“但我也没亲眼见过几种……”
她似乎并不好奇夏启脱口而出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或者换种描述，小无连“魔法”是什么都知道。
“果然就像我猜的一样。”夏启低声自语，顿了顿后，又看向小无问，“小无你……会源石技艺吗？”
小无摇摇头。
夏启见状皱起了眉：“你……从来没学过吗？”
“呃，我学过……瓦西里娜曾经说过我很适合学习源石技艺，可我……”小无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没学会。”
“……什么？”
夏启有些懵逼。
小无的属性面板上，“源石技艺适应性”这一栏是卓越，是系统给出的最高评级。
这份信息，翻译成夏启更容易理解的形式就是：小无是个魔法天才。
可这个魔法天才居然说……她没学会魔法？
“等等等等……”夏启捂着额头，重新理了遍思路，“你说瓦西里娜曾经教过你源石技艺，是吗？”
“嗯。”
“她都教了哪几种？”夏启问，“呃我是说，她教了你哪几种属性？”
他觉得，可能是小无擅长“火属性魔法”，而瓦西里娜教的是“水属性魔法”，这才导致小无这个天才没能学会魔法。
“瓦西里娜说……”小无红着脸，难为情地说，“……我连基础都没学会。”
通过脑中的“翻译”，夏启明白，小无所说的“基础”指的并不是“确认自身魔法属性”这种进阶要素，而是类似“感知元素”这种判别一个人是否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东西。
简而言之，小无连学习源石技艺的门槛都没达到。
这让夏启心中不免疑惑了起来。
既然小无不会源石技艺，也没有学习源石技艺的才能，那么为什么系统要给她最高级的评价呢？
放在今天之前，夏启大概率是不会主动琢磨这种问题的。
但此时此刻——在经过了今天这深刻的一课后，他决定稍微改变一下自己思考习惯。
因为，夏启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错误。
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按照他最初的计划，至多再等四到五天，只要等到小无“做梦”进而切换人格，他就可以回家。
客观来说，这种一厢情愿并没有什么逻辑支撑，只能算是夏启的“愿望”。
至于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愿望……
主要原因是，夏启潜意识里觉得“穿越”很没道理，穿越到一个疑似是“手机游戏”的世界里更没道理。
既然都没有道理，那么自己的一厢情愿又能没道理到哪儿去呢？
他还在用以前那种“躺平”的心态看待这整件事。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啊对对对。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夏启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存理念。
就那种——
“事情没有按照我所预想地发展？”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意。”
……的感觉。
这种咸鱼一样的生存理念放在地球上的大多数国家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
在这里不行。
在这个世界——至少在这个国家、在这个大家都在努力生存而非生活的城市里，咸鱼是很难安稳活下去的。
如果继续选择躺平，那么有非常大的可能真的会物理和生物双重意义上地躺平。
很明显，这违反了夏启对一个“生存”理念最基本的要求。
再加上这三天的经历，也让他认识到了这里作为一个世界的“真实”。它有着自洽的社会构筑、文化传统、民风民俗，并非一个“超现实异世界”的标签就能涵盖的。
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所以现在的夏启非常笃定，自己最初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如他所愿地发展。
因为小无除了认识自己、以及可能罹患某种精神疾病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就算自己等到了那个“御姐范满满”的小无，她又能有多大的概率可以立即把自己“送回”地球呢？
唔……赌赌运气的话，还是有点可能的。
毕竟运气这玩意儿，又有几个人能说得准呢？
……
不幸的是，夏启可以。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尝试着改变自己的思考习惯。
夏启或许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白了，如果只是为了等小无切换人格，那么只要龟缩在玛琳卡里熬过这周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出门以身犯险。
当夏启第一次产生主动了解世界的念头时，他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想要回家”的愿望不会那么轻易地实现。
之前一直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是还心存幻想罢了。
那么，作为“认清现实，放弃幻想”的第一步——
夏启徐徐舒了口气。
然后，他打开了系统的抽卡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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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告别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