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博士有些担心地看着队伍前列的岩砂,总感觉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和他……以前见过吗?
“源石已经开始生长,博士我们要快些了。”阿米娅指挥着众人快速撤离,周围温度却越来越高。
“嘶,好热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穿着厚重护具的众人仿佛坠入火的监牢。
“(嗅),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燃烧。”岩砂抬起头,一双墨色眼眸死死地盯着站在高处的龙女。
“你们快走。”ACE站到人群前举起大盾。
岩砂掏出一支试剂从脖颈处垂直注射,再次睁眼时,身上的暴虐已经消失,或者说暂时的被压制住。
“可是……”
“博士,照顾好凯尔希和阿米娅。”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她周围的东西,都在融化。”临光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第二只试剂从同样的地方扎入,随着试管中的液体下降,岩砂身体开始颤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热量在她的手里聚集,她在加热空气!”
“临光快回来,这个法术会把你”
“吼……啊啊啊啊——!”岩砂在地上留下一道残影,钢爪扬起悬在龙女头顶上方,逼得龙女停止施法,抽出剑来挡住他的攻击。
“……岩砂……”众人看着身上衣物着了火的龙人,咬住牙转身送博士离开。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岩砂。
“哈……哈……哈……”擦去脸上的汗水,岩砂喘着粗气盯着面前众人,塔露拉,爱国者,霜星,臭小鬼,给臭小鬼打掩护的,弱小的鲁珀族……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整合运动的首领也不过如此吗?”岩砂手臂颤抖着,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塔露拉。
“砂绘 砂棘枪”一杆乌黑的铁砂枪飞了出去,与塔露拉的法术撞在一起,铁砂枪化为铁水落到地上,法术余威不减从岩砂头顶飞过。
短兵相接数十招,岩砂再次从塔露拉身边跳开,手上的钢爪已被尽数斩断,腹部也被刨开,而对方不过是衣服被划开了几道口子,最深的一道伤不过是左肩关节被击中,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第三针,第四针……无数的试剂瓶被抛落在地上,岩砂身上残留着未完全拔出的针头。手上的钢爪全部被斩断,周围一地铁水落在疯癫了的感染者的尸体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接下我这最后一招吧!”一柄大剑的虚影出现在岩砂手中逐渐重构为实体。
这个时候阿米娅他们也该回去了吧。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落幕了呢……凯尔希,也许我走了,你会少很多烦恼吧?
“牧群,给我”“住手。”爱国者按下梅菲斯特举起的法杖,看着岩砂手中的大剑。
“林,筱,参上。”岩砂握紧手中大剑,调整呼吸,双眸中满是坚毅。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参上。”
“天火圣裁!劫灭形态!第零额定功率展开!天火!出!鞘!”我将以生命为代价对你发出一次NB的攻击!撒,让我看看你该如何应对!灼热的火焰舔舐着岩砂的每一寸肌肤。
“火焰么?真是可惜了。”塔露拉单手握剑刺处……
地点,切尔诺贝利附近
远处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引得飞行舰上的众人回首注视。
“岩砂哥,哥……”
“阿米娅,阿米娅!”
“啊?”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难受”
“ ……别哭……至少现在......先忍一忍吧。......眼泪......要留到战争结束之后。现在......还不行。 ”
地点,罗德岛本舰。
“嘭——!”一只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碎渣,一只穿着绿色衣服的猞猁看着地上的玻璃渣一阵心悸,怎么回事?刚才……
“凯尔希医生,怎么了?”一名干员敲门进入,看着地上的碎渣,连忙拿来工具清理干净。
“没什么,救援博士的计划……怎么样了?”凯尔希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呃,刚才与救援队伍取得联系。已经将博士救出……为了争取撤离时间,干员岩砂,留下拖延整合运动,到目前为止……没能取得联系。”
“凯尔希,我喜欢你”“凯尔希,我好中意你”“凯尔希医生,嫁给我吧”“凯尔希,喝点吗?诶!我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凯尔希,我得了一种病,思你成疾”“凯尔希,告诉我今晚有约吗?”“凯~尔~希~医~生~”“呐,凯尔希,我想带你回我的家乡看看”……
“凯尔希医生?凯尔希医生!”一旁的干员大声喊了两下,才将凯尔希从回忆中拉出。
“……没事,你先出去吧。”凯尔希看着干员离开后,坐在椅子上,耳边仍旧是那个家伙或欣喜或郁闷的声音,眼前也是那个家伙逞强装傻的模样,就好像……就好像他还在一样。
“凯尔希医生,岩砂哥哥,岩砂他……”阿米娅扑进凯尔希怀里,小声啜泣着。
深夜
“这里是,他的宿舍。我怎么来这里了。”凯尔希站在宿舍门前低声自语道,伸手从地毯下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干净,整洁,四只箱子放在床上……他这是!想要离开罗德岛吗?凯尔希坐在床板上,看着桌上最后一点没有收起的琐碎物件。
这是……我们的合影?什么时候的事了?凯尔希拿过桌子上的照片。
办公室里仅有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凯尔希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手中的笔在文件上洇染了一片。岩砂将斗篷解下披在她身上,手边端着一碗浓郁的汤药眼中满是自责与疼惜。
抽屉里的是……拉开抽屉,一支支用过的注射器,撕开了的药片包装,吃了一半的药瓶静静躺在里面。
止痛药,安眠药,镇定剂……大量的管制药物包装被凯尔希从抽屉里拿出。
他怎么需要这些药物?他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为什么身体出了状况不来医疗部?他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凯尔希沉默地坐着,手中紧攥着那些包装袋。
切尔诺贝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吊在城门上的尸体眼皮动了下,岩砂感受着自己微弱的心跳,露出了一个虚弱但充满希望的笑,随即又收了起来。眼睛撑开一条隙缝,观察着脚下巡逻队的规律。
这鬼地方,铁屑怎么这么少啊……岩砂操纵着微少的铁屑在城墙上剐蹭着,增加可控的砂量。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历时三天,岩砂终于在两个巡逻队换班的时候,将束缚自己的铁链磨断,挂上了另一具焦炭般的尸体。
利用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砂砾,躲过了一波又一波士兵的查看,真正逃离切尔诺贝利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至于这么长时间他靠吃什么为生?地上的草,树叶,甚至是焦灰,只要是能充饥的,哪怕不能为身体提供能量,岩砂也是不要命的往嘴里塞。
“整合运动,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全部杀掉!”不过拜你们所赐,我可是终于融合了这两个意识呢。岩砂走在沙地上,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一会儿像个龙人一会儿像个……人。
“麻烦啊……吃饭的家伙事可都还在罗德岛,现在怎么回去啊……”坐在悬空飞行的砂砾上,岩砂眯眼感受着伤口不断撕裂再愈合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这是让伤口愈合的唯一方法。
高温使得之前的伤口没有愈合就化为焦炭,只有将伤口一次一次切开,才能让它们慢慢生长到一起。
话说……我究竟是崩坏中奥托的爱徒,还是这片废土上的岩砂啊……或者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想到这个问题,岩砂闭上眼睛静静思考着,每次思考都会有不同的结果,促使自己将这两份记忆融合。
“这里是……龙门?”岩砂看着不远处的移动城市,这几年龙门的动作虽说有些出格了,但总归还是炎国的一部分,是自己家乡的一部分。
“这些流民都是从切城来的?”岩砂站在进城的队伍中,注意到不少乌萨斯人。
“出示你的身份证明。”轮到岩砂进城时,守卫见他身上没有裸露的源石,就将他放了进来。
“……身份证明,丢了。在切城。”岩砂整了整破旧的衣衫,漫不经心地说。
“老兄,身份证明这种东西都能弄丢?算了算了,看在都是炎国人的份上,进去吧,记得去近卫局补办一张。”几名守卫见四下没人,就将岩砂放了进去。
“上次来龙门,那个时候我好想还不会走路呢。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岩砂走在街道上,很快就在路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近卫局。
“姓名”“林筱”“性别”“男”“年龄……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拿好了,可别再弄丢了。”警员将补办的身份证明递给岩砂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去银行提点钱,现在的身份证明还真的挺好用的,还可以充当银行卡。”岩砂在办理身份证明时,顺便让他们把自己在罗德岛的工资卡绑定了。
“美好而又安定的生活呀。”岩砂将提出来的两万龙门币揣进口袋里,换了一身整洁的黑衣,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买了些糖果,含在嘴里,眉眼中全是笑意。
“罗德岛与龙门合作?也就是说……罗德岛本舰在这附近?”岩砂将手中的龙门日报放下,思考该怎么潜入罗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