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没有等到回答，或者说没有回答，便是奥里希斯给她的答案。
既然已经成了阁下的手中的利器，那么便不会再犹豫。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由苏沐自己给出。
她真的能举枪，去剥夺他人的生命吗？
“还真是狡猾啊。”
苏沐苦笑了一下，随后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蹲下仔细研究起地面的痕迹。
诚然，特事处已经针对了这处献祭仪式留下的痕迹，做过了很多的实验和调查，能够得出的报告也全部共享给了她。
但是特事处毕竟是异学会支持建立的官方机构，而异学会又是传承于宋朝时期，可以说最多也就千年历史。
而阿赖耶做为人理保障机构，在人类诞生没有多久后就成立了，可以说有着接近几十万的年的历史。
再加上苏沐的前身终末意志，算是人理机构阿赖耶的最高权限者，可以说基本上人类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一来二去苏沐知道的门道不知道比特事处干员多多少，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
她吃的盐比他们八辈子吃的饭都多！
所以哪怕特事处的报告再详细，对她来说都是有很大缺失的，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到现场看看。
“特事处其实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在一场献祭仪式上，是要由献祭者和献祭品，以及所要献祭的对象组成的。”
“而在这场献祭仪式上，特事处却以为这是场完美的献祭仪式，仅仅只是一个临黎会疯子取悦神明的举动，并不代表任何实际性的操作。”
苏沐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特事处负责这起案件的报告全部出自怀瑶之手，她都以为特事处内部存在着问题了。
“孩子就是孩子，经验不足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怀疑他们是怎么对抗残余下来的神话的。”
苏沐的话其实并不是嘲讽，而是事实。
因为在现世内所进行的一切有效仪式，都会导向莫名的存在，并完成献祭者、献祭品以及献祭的对象这三条要素的补充。
如果只存在献祭者和献祭对象的话，那么献祭者自己就会成为仪式的献祭品，完成献祭仪式。
同样如果献祭仪式只存在献祭者和献祭品的话，那么也会自动补全献祭对象。
就像是打电话一样，瞎按一通可能会打到未知的号码，但是如果按照电话号码的格式瞎按一通，那对面就一定会有人的手机被打通了。
所以这个仪式就像是被打通了的电话，但是奇怪的是接电话的不是电话的主人，而是主人家的宠物狗一样。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干扰视线，不指向神明的献祭仪式自然不会有人关注。
如若不是苏沐对于这种献祭仪式门儿清，她说不定也会被蒙骗过去。
至于为什么那么清楚……
完全是因为献祭仪式所献祭上去的祭品，也可以是自己不是吗？
等那边的神明等着信徒进行献祭的时候，终末概念就直接从献祭仪式中蹦了出来，手里拿着大刀长枪的，对着准备开饭的神明就说一句surprise。
好吧，她也没说过，那时候的她还没那么有幽默感。
反正就是用这种钓鱼执法的方法，她杀死的神明不计其数，后来取消活祭有一部分也算是她的原因。
“如果说对于神明的献祭，是献上同类为食，以换取国度的平安，那么这个献祭仪式，就是献上祭品换取报酬。”
“可是问题是，神明的献祭仪式是单向的，基本上就像是个传送阵，而眼前的这玩意，比起传送阵怎么反而更像是契约呢？”
苏沐摸着光滑的小下巴，俏丽的小脸满是严肃的表情，却只能让人觉得可爱。
不大对啊不大对，特事处的容纳怪异和制作冥器的方法，其实都来源于人理概念武装的构思这件事，她基本都能猜到了。
容纳怪异就相当于是将人类作为容器，然后借助人体压制怪异的同时，借助它们的能力。
这就相当于是走了自己的路子，只是是劣化版的，但是通过进食其他怪异能够进阶，而且和自己这种一次性使用不同，比较长久，也说不上谁好谁坏。
至于制作冥器的手法，则来自制造人理概念武装的方法，但是做为材料的并不是作为人理概念的人类，而是换成了怪异。
可以说这些技术背后没有阿赖耶在引导，她都不带信的。
特事处，或者说是它背后的异学会，其实是阿赖耶引导的，阿赖耶算是其中最大的股东。
那临黎会呢？临黎会是从哪里得到容纳怪异，或者说是使用怪异能力的方法？
某位神话？还是更加不可猜测的存在？
可是残存的神话对于人类的态度基本就是食物，根本不可能费力要给自己的食物各种赐福，祂们也没那个脑子。
毕竟有脑子的，她一般都会是优先把祂宰了，不可能留下活口。
如果不是神明的话，那么这其中的水就有点深了，毕竟这个契约自己看着还挺眼熟的。
甚至有点人理机构阿赖耶当初一堆强化人类方案中，那几个废案的感觉。
总不至于是阿赖耶内有成员分裂了吧！
这个想法过于惊愕，苏沐刚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把自己都给吓到了。
然而还没等她再细想下去，大礼堂的门就猛地被人给推开了。
有着一头秀丽紫发的南宫瑶拿着扫把，带着一群该海洋动物保护社的社员们走了进来。
“今年轮到我们打扫礼堂了，大家速度都快点，没人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吧？”
“是，社长！”
随后就是挨个分工，擦玻璃的擦玻璃，扫左右的扫左右，还有人跑到台上扫起了灰尘，就隔着一层在苏沐头顶跑来跑去。
吓的苏沐瑟瑟发抖，拿着奥里希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群人给灭口了。
怎么办，在线等，急.jpg
所幸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避开她所在的这个演播室，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曾死过一位少女，从心里就不想靠近这里。
然而还没等苏沐松一口气，那位海洋动物保护社的社长南宫瑶，就气势汹汹的往这里走来。
要不是南宫瑶手上还拿着扫把，苏沐都以为她是冲着自己来了。
“社长，那里就不用去了吧？”
就在苏沐在找借口和灭口间徘徊时，有人拦住了南宫瑶，不太想让她过去。
对对付，不要过来，这里脏。
苏沐眼巴巴的趴在窗户边缘，偷偷露出个眼睛看着外面，祈祷着南宫瑶听话点，别哪里都想钻。
“学校让我们来打扫礼堂，我们怎么能随便弄两下就完事了。”
“既然你们害怕，就在外面待着，我扫完就出来了。”
说完就直接绕过了那位社员，直冲舞台下面的演播室而来。
对此其他社员们也只能相视苦笑一下，就各干各的去了。
然而在南宫瑶推开了这扇门后，一柄冰冷的枪就抵了她的腰间。
似乎是怕她有所反抗似的，那把枪快速从她腰移开，朝着墙上就直接来了一枪，然后还冒着热气的枪口又抵了回来。
望着墙上的大洞，以及自己刚刚没有听到丝毫的枪声，南宫瑶咽了咽口水，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
只是鼻子突然发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要动，南宫同学，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作为凶手的苏沐仰起头，冷冷地盯着南宫瑶那张快要被哭花的脸，用枪口顶了顶她。
“就这么把门慢慢关上，不要表露出任何问题，不然我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