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的那抹蓝色渐渐被殷红给取代,工厂内的光线也暗淡起来,不过对于两人来说,只要能看到对方的动作就足够了。和煦的夕照映在张弥舞动的剑上,反射出红色的光芒。而手持着这把剑的人则正在施展浑身解数来靠近从善,从善没有反击的武器,只能四处逃窜,寻找对方的破绽。
然而,正当从善往另外一个方向转移时,本应在身前的张弥突然出现在从善的身后,手刚提起来,剑就砍了下去,从善并没有注意到张弥的加速,导致自己疏于防范,陷入危险的境地。从善以极限的反应,跳了起来,踹了张弥一脚。张弥也迅速用剑格挡攻击,不过从善的踹击并不是为了进攻,而是借助张弥的剑作跳板,双脚一蹬,腾跃起来,在落地后通过翻滚来抵消着地的硬直,成功地将双方距离拉开。
不过也并不是说毫发无伤,从善右肩的衣服被割开,从里面渗出鲜红的血。只要从善稍微反应慢一点,手臂可能就没了。
“没想到这攻击都会被躲开,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张弥再次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突进。
“你的攻击已经被我看破了。”
从善闭上双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放弃抵抗了吗?那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张弥已经来到了从善的前方不远处,举起发亮的利剑,向他砍去。然而剑并没有对从善造成任何伤害。在利剑即将碰到鼻尖的瞬间,斩击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张弥心软了,而是因为从善将斩击挡了下来。
从善双手按住剑锋,阻止了剑的进一步攻击。张弥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让利剑恢复自由的状态,随着从善抬起腿,只能将剑舍弃,往后一跳拉开距离,勉强躲过了从善的扫腿。
从善将剑夺过来不久,利剑马上就化为虚无。
“近战无效是吗?不要紧,之前只是陪你玩玩而已,上来就碾压并不好。”
张弥口中念念有词,从善感觉到可能会有危险,趁着张弥还没结束吟诵,迅速冲了过去。不过从善没有成功阻止张弥的吟诵,在从善离张弥还有两步之遥,一个火球就向从善袭去。从善左脚蹬了一下,滚向右边,躲开了火球攻击。火球打到身后的钢板上,本来还是黑色的钢板变得通红,过了一会就再次恢复黑色,只留下袅袅升起的白烟。
当然,进攻的浪潮并不会就这样结束,连续的火球瞄准着从善袭去,他只能持续地用翻滚来躲避攻击。这样长时间躲闪对从善自身体力的消耗会非常巨大,而对方的进攻则更加地猛烈,似乎并不打算让从善喘过气。
从善连着躲开数个火球,躲到了一根钢柱的后面,张弥逐渐地靠了过来,并且保持攻击不间断。
(这样下去会很麻烦,没有办法使用‘复兴’实在是很难对抗。得先找机会将那个干扰器给关掉。)
从善稍微从柱子边缘露出了半张脸,确认一下干扰器的位置。干扰器放在工厂的正中,其右侧的绿色指示灯正在闪动。从善露出脸不到2秒钟,一个火球就在自己的眼前掠过。从善赶紧缩回去,躲避对方的攻击。
(离干扰器有100米,他离我有50米,我跑到干扰器那里之前会被他追上来。)
从善陷入了危机之中,张弥只需要再来半分钟就会走到从善的前方,如果没法找到解决的办法,从善将毫无还手之力,他头上也冒出了几滴汗。
此时,蔡莹醒过来了,虽然人是醒了,但是梦魇却仍未消去,心中的恐惧仍在持续着。她微微抬起头,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似乎她的心早已死去了。不过,她在看到柱子后的从善,心中仅存的希望之火被点燃了,内心所有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部倾泻出来。
(本来我都要坚持不下去,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变得怎样了,但是,从善你终于来了啊,我真的已经等了好久了啊。)
她的神色稍微有所恢复,脸上勉强露出笑容,但眼角却湿润了。然而火球的爆炸声将蔡莹拉回了现实中,她看到张弥正在对从善施展着炮击。
“小弥你在干嘛?从善他不是坏人啊。”
“你给我闭嘴。”
张弥冷漠地回应了蔡莹,与他的话一起出现的是火球的攻击。
一个火球在蔡莹的旁边炸裂,不过并没有波及到她本人。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心中却再次受到伤害,她从来都想过张弥会伤害自己,这样的事让她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灵变得更加不堪,自己就这样被自己曾经最信赖的人给背叛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又一个火球在蔡莹的身旁炸裂,虽然也没有伤及到她,不过命中的位置离她越来越近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发火球会不会往她身上射去。
“你再说一句话,那么下一秒我就无法再保证你的安全了。”
蔡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声音也抽泣起来。
“小弥,快想起来啊,快想起那个温柔的你。”
张弥将手对准蔡莹,手边的火球真正慢慢积聚。
“你不是说过要成为我的盾吗,不是说过要治疗我的伤痕吗?这样的小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弥啊。拜托了,重新变回那个我认识的小弥吧,重新变回那个我喜欢的张弥吧。”
蔡莹用哽咽嘶哑的声音将自己内心中一直藏着的话说了出来,两眼满含泪水地看着张弥。
在这一瞬间,张弥似乎想起了什么,动作出现了迟疑。从善看到了机会,向张弥冲了过去。然而从善并没有赶上,张弥的攻击发动了,炽热的火球向蔡莹射去。
蔡莹注视着朝自己射来的火球,在那闪耀的火光之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在衣橱前无能为力的自己。
(这就是我的报应吗?果然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活着的,所谓的未来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吧。)
剧烈燃烧着的火球无情地向蔡莹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