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的攻击并没有命中蔡莹。在火球命中之前,从善用身体将火球挡了下来。高温的火焰无情地残虐着从善的全身,衣服也被烧成黑色,残破不堪,里头的皮肤也露了出来。
在爆风的肆虐下,从善被吹到蔡莹的身前。他喘着气半蹲在地上,然而即使是多么辛苦,他也没有倒下,更加没有打算放弃。蔡莹看到他的身体也遭受到火球攻击带来的影响,皮肤稍微有点发黑,在黑色中有掺杂了一点红色。
张弥的攻击仍然没有停下来,攻击接踵而至,看来是没打算给从善任何喘息的机会,要将他置之死地。
蔡莹看到从善这样保护着自己,而另一方面张弥并没有手下留情,想要用自己微弱的嘶哑的声音来劝阻张弥。
“小弥,停下来吧,求求你了,不要再伤害从善了,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弥的话,只有一次也好,听一下我的请求吧。”
听到蔡莹的话后,张弥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在攻击的间隙中蓄力,这次是打算积聚一个更大的火球,一个能将从善整个人吞噬的火球。
“我一直都相信着,我心中的那个小弥还没有消失。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到我的身边,等着那个属于我们的日常。”
即使自己是那么的虚弱,蔡莹也没有放弃劝说张弥停下来的可能性,她依旧相信着眼前的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依旧相信着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柔的人会听从自己的话,回到自己的身边。然而张弥并没有将话听进去,火球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以飞快的速度往蔡莹的所在地袭去。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张弥了,巨大的火球气势汹汹地飞了过来,沿途的地面都被烤成黑色,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随着火球的掠过而升高。从善咬咬牙,站起来,想要再次将攻击挡下来,在他的心中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蔡莹,因为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的话,与玲的约定将永远都无法实现。
从善做好了为此牺牲的觉悟,摆好架势迎接着火球的到来。蔡莹当然也从他的行动中感受到他的觉悟。
“对不起,从善,已经足够了…”
从善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声音,与此同时,蔡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用力将他甩出去。本来就已经非常勉强地站着的从善当然是无法抵抗住外力的作用,他就这样被推到了一边去。从善想走回去,但是却做不到,连硬撑着站起来都很勉强了。
“从善,你要好好活着哦。”
蔡莹对从善说完最后一句话,将头转回正面,直视着张弥。她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了,对于自己来说,没有未来就是最好的未来,那个别人送给自己的未来并不是自己能得到的未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见了,小弥,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未来。对于我来说,那时伸出的手是我触碰到的最温暖的手,属于曾经给我带来希望的人,那个我曾经最喜欢的人。”
蔡莹眼睛眯了起来,眼角仍旧挂着一粒粒小小的泪珠,夕阳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映衬着缓缓浮现在嘴角的微笑,勾勒出无法实现的未来。
张弥透过火光看到的蔡莹,脑子变得混乱了。
(明明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会感到心痛?为什么会想要保护露出这样表情的她?)
张弥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什么东西,同样的光芒,同样的笑容,却给人不同的感觉,内心莫名地刺痛。
(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快点想起来啊。如果此时不想起来,我的心似乎就会在这里坏掉,说不定会悔恨一辈子。)
张弥强迫自己去寻找过去的记忆,然而不管怎么寻找,都找不到相关的东西;不管怎么寻找,消失的感情似乎都很难回来了;不管怎么寻找,过去都无法回来了。他的双手使劲地抓着脑袋,大脑传来了阵阵的疼痛感,深入骨髓,深入心灵。
“我会一直等你的,小弥。”
温柔的声音在张弥的脑内掠过。画面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脑海里的少女,那哀伤的神情,那由衷的微笑,那满脸的泪珠再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脑里,再一次将他的心所占据。
他的眼眶浮出了泪光,跪了下来。火球也在命中蔡莹之前消散了。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不起,小莹。我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让你受到伤害。”
从善也趁着这个机会,缓过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蔡莹的身旁,将绑着她的绳子解开。蔡莹在绳子解开,自己刚恢复自由的瞬间,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身体,冲向了张弥。她蹲了下来,抱住了张弥,将他搂在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张弥回想起来一切,包括自己和她的点点滴滴和自己对她的喜爱之情。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触碰着眼前那雪白的肌肤,那冰冷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眼前的人,自己最喜爱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遭受了不知道多少的痛苦。
“没事的,小弥,只要你变回那个温柔的你,只要我们能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过去,那么就…”
蔡莹的脖子挨了一下手刀,倒在张弥的怀里,眼睛慢慢地闭上。
“为什么啊…你不是…将过去都…想…”
蔡莹的话还没说完,就晕倒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已经回不去了,即使我的记忆恢复了。”
张弥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将蔡莹抱起来,放在墙边。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从善朝着张弥怒吼,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感到相当的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弥要这么对待一个如此珍爱着自己的人。
张弥放下蔡莹后,再次走向了从善。
“那么就让我们将战斗结束吧,李从善。”
张弥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迷茫,似乎已经决定好了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