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你有很多事放不下?做人要潇洒一点...”李安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开口说道。
高至弘表情僵硬,完全不住地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位搂住自己肩膀的男人,毕竟,换谁也没法做到被枪口顶在太阳穴也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而且,这个男人还刚后妈的房间里一脸畅快的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此时凌晨三点,刚到家的高至弘有点麻。
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自从老爸死了之后就一直在外人眼里装模做样扮成个好妈妈,在家里就一副冰块脸,还把所有的遗产全部转移独吞,现在居然也开始肆无忌惮的找小白脸!
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结果到现在居然这么过分了!
但。
为什么这个卖屁股的牛郎这么放肆啊!!!他还有枪!!!
难道是极道吗!
为什么长得跟牛郎店的鸭子一样啊!!!
不会是那该死的家伙把公司搞破产了吧!极道来上门要钱,还把....
高至弘咽下口吐沫,继续装鸵鸟,双手合十放在大腿内夹住,这是他紧张时一直以来的习惯。
像个被恶人调戏的良家少妇。
“...李叔叔,我回家只是拿东西,拿完我就走...”高至弘强撑起胆子说。
李安没说话,继续搂着少年的肩膀看新闻,握着枪的手腕也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十六岁就天天夜不归宿,看来高至本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畑林雅惠那女人估计也不怎么管他。
砰!
子弹擦着耳边掠过,高至弘只感觉耳朵瞬间嗡嗡作响,刺耳的鸣让大脑开始剧痛,想要抬手捂住耳朵,却发现手脚一直不听使唤。
吓傻了。
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见过这场面。
电视上的播报声只让人感觉聒噪,起码在这落针可闻的房间里,高至本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夺枪反杀,再一脚踹翻那电视。
但也只是幻想,他不敢。
他只能再往沙发里缩着身子,挤压着自己身体本就不多的空间,也挤压着自己的慌恐,尽力让它们排出体外。
落地窗外的海面平静,皎月与海面**,半边白玉盘让海面泛着光,就连星星也坠入海水里点点荧火。
而李安只关心在这住时间长了会不会风湿。
肯定会吧。
卧室门被缓缓推开,沙发上的二人看向那重新整理好着装的女人。
畑林雅惠看着拄在高至弘太阳穴的手枪,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刚才她也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自然懂得那是怎样的恐惧。
不过又能怎么样那,高至弘死了就死了,也不过是当年方便办事留下来的孩子罢了,为了维持公众形象早就扮腻了那母慈子孝的嘴脸了。
或者说,他死在这家伙的手里,好像对自己还很有利。
李安看着畑林雅惠呆傻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还越发的让人恶心,脸皮抽了抽,这女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让她搞商场那套还行,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不会刚才把她那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打的更傻了吧...
“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坐啊。”
畑林雅惠从意淫中醒来,这才意识到那个抽打折磨了自己两个小时的恶魔还没有离开,身体的疼痛让理智重新占领大脑。
她磨磨蹭蹭一步一挪的走向沙发的另一侧,丰满的臀肉与沙发座垫触碰时还没忍住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高至弘的耳朵动了动,权当自己没听见任何声音。
“...李君。”
“听着,弘酱,叔叔要跟你妈妈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哦,上楼回房间待一会好不好?”李安用手枪拍了拍高至弘满是痘印的脸蛋,对方频频点头,忙不可跌撒丫子爬上楼梯重重带上了门。
高至弘在进屋关门的一瞬间,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砰然落地,紧张的情绪瞬间得到舒缓。
他身体靠着门缓缓滑在地上,双手抱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呜咽的哭腔被竭尽全力的遏止住,只有不断的抽泣声表示这个男孩刚刚经历了多么恐怖的事。
书桌摆着父亲的照片,他抹了把眼泪看向那张严肃古板的脸,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微光照亮昏暗中那张稚嫩的脸,报警电话输入完毕,可手指却怎么也摁不下去呼叫键。
“警察也没用...而且肯定是那臭**做错了事!!!我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她也没管过我!”
男孩将手机放回兜里。
只有照片上的父亲看见,
自己的儿子手掌一个劲的抖。
...
“高至太太,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客厅内,李安翘起二郎腿,手肘拄在腿上,下巴又拄在手掌上,整个身子向前倾斜,极具侵略性。
畑林雅惠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仰,却又拉伸到了后背的伤口,眉头再次紧蹙:“...我可以把给您很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只要您”
“那样又有什么用那,能改变我们做了那次生意的后果吗?”
“...”
“高至太太,你很聪明,五年前的那次交易,唯一留下的证据也就只有你与我而已,如果今日我真的被岩田奎那家伙给弄死了,你就什么破绽也没有了啊。”
畑林雅惠听着听着,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低头谄媚的笑着,脸上尽是讨好。
突然,她余光瞟到了李安手指上的香烟,烟蒂已经留了小一截了,心思一动,就忙不迭的跪在李安脚下,双掌并拢举起。
好像那等待赏赐的宫女。
李安眯了眯眼,伸手在那对柔荑内弹掉烟蒂:“但你又很蠢,真的很蠢,高至太太,你难道连我这五年在做什么都没调查过吗?”
“...调查过,您现在是东京最有名的个人掮客。”
烟蒂在手掌其实并不会很灼伤皮肤,只是在落下的一瞬间会有些烫而已,但烟头就不会了,畑林雅惠死死咬住牙关,努力压制着即将突破喉咙的哀嚎。
之前的经历让她知道,越是大声李安就会越不愉快,自己也就会越惨。
“高至太太,对于你的计划落空我深表歉意,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