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故事。
从出生的那天起,就由某个人从旁关注着,将这出十分漫长的戏剧给记录下来。
有的时候是喜剧,有的时候是悲剧。
悲喜交加,错落有致,变成了一本精彩的小说。
每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主人公,都是自己故事中独一无二的主角。
那么,现在,由小早川绘乃见证的,名为上川信的主人公,即将揭开,所有的谜题了。
“舞姐姐,现在的话,你还打算和我们战斗吗?”
绘乃站在我的身边,我轻轻牵起她的手,那是冰凉、柔软,就像是一触即化的雪花般,让人分外怜惜的小小手掌。握住它,我却像是掌握着整个世界,心中充斥着自信与力量。
“阿拉,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明明刚才还在我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小男生的脸皮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呢。”
“咳咳”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在互相倾吐了话语,彼此的心意激烈碰撞之后,还想要用对立的立场互相战斗,对我来说十分是有点困难。
但是我看到了舞姐姐的眼神。
她虽然在笑,眼神中却没有笑意,于是我知道了,对于舞姐姐来说,现在依然是必须得战斗的场面。
我挺直腰杆,不再嬉皮笑脸。
这是人命攸关的事情,不是能够开玩笑的时候。在经历了数次的惊讶与数次的确认之后,我终于不再彷徨了。
不知名的神明,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到需要你的人身边去。”
那个人,不是在特指绘乃,而是代指一个群体。
有力量的人,与众不同的人,特殊的人……名为御灵师的人,这样的上川信,一定有着某种必须得完成的宿命才对。
那样子,才符合故事的需求,才会让阅读这个故事的人,感受到冲击与憧憬。
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探索与询问,验证与确认,找到了我要做的事情。
“舞姐姐,我一直在思考,我能够做到些什么。的确,作为一个御灵师,我的力量还很微薄,别说与恶灵作斗争了,像是舞姐姐,我都没有把握战胜。
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所意义的,是神选择了我来到这个世界,而不是就在那个世界孤独地死去。
我曾以为,我的任务是给予绘乃惩罚,让她注视着自己所失去而终究无法得到的一切,从而为自己的抉择而悔恨。
我也曾以为,我的任务是给绘乃带来救赎,让她明白,生存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家人与朋友,我与世界,又有着怎样必然的联系与重要性。
但是,我和绘乃一同,选择了另外的道路。不是去赎罪,也不是去救赎,而是两个人一同去面对明天。
这是不是神所渴望的结局呢?我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
我只是在这次的事件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许我无法击败恶灵,或许我无法战胜敌人,或许我此刻人微言轻。
但是我能够去传递死者的话语,我能够去触碰逝者的心意,我能够去辨别死亡的真相。
这是只有我会做,也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需要拯救的不仅是生者,更是死者。
代替死者抚慰生者,帮助生者解脱死者——这才是御灵师!”
舞姐姐没有血色的脸庞,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上川信啊,作为灵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我,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所以……”
“所以,就让那边那位御灵师,将你所知道的还有你所不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如何?我想,那对于你想守护的人和你自己,也一定会成为重要的宝物的。”
从房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头银色的长发,就像是洒落着不和时间的星光一样,让人无法从她那边移开视线。
露露莉亚·V·波尔多,在这个时候,登场了。
从她身后,之前保护着长崎院长的竹内警部回来了,看样子是已经安置好了那位院长。她跟在学姐身后,也用端庄认真的表情,凝视着这边。
“呼,人意外的齐全呢。”
我稍稍瞟了一眼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学姐,继续说道。
“正如学姐所说,舞姐姐,这次的事件当中,还有着你所不知道的隐秘。那是对于你,还有对于高桥同学来说,都十分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那个家伙的名字?”
舞姐姐的眉头皱了起来,相反的,学姐的嘴角却愈发上扬。
真不知道这个人已经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她的出场时机的确很好,打破了我和舞姐姐之间的尴尬氛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和绘乃的秘密,不过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因为她是这次的事件,极为重要的见证人,不是吗?”
学姐接过了话茬。
“案件拖到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证据收集充分,演员已经就位,是时候拉开通向结局的大幕了。走吧,我已经准备好,最适合这次舞台剧的表演场所。”
现在,舞姐姐没有选择。和经验不足的我不同,学姐是执行过多次任务,具有掌管一片区域资格的天才御灵师。在她的面前,舞姐姐是没有机会的。
被我们给包围着,在绝对的战力压迫下,能感受到舞姐姐身上的沉重压力。
害怕她会拼死反击,我不由得透露了一点情报。
“舞姐姐,你真的不想,再喊一次她的名字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舞姐姐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十分骇人。
但是我没有退缩,因为我和绘乃都十分清楚,对于一个人而言,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她来说,那个名字,属于自己的名字,不从你那边听到的话……一定,会抱憾一生的。只有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我稍稍握紧了御汤利的手,她也从那边,回握过来,两个人交叠的手心,孕育出可以面对一切结局的巨大的勇气。
“走吧。就算揭开陈旧的伤疤,会伤害到别人乃至自己;就算温暖的谎言下,是苍白的事实。不迈出这一步的话,是无法继续前行的,就像我和绘乃一样。只有经历过巨大的痛苦与悔恨,并将这一切承受下来,才能破茧成蝶。”
也不知道是被形式逼迫,还是被我的话语与现身说法给打动。
舞姐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