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仪式的法阵慢慢充满魔力,以螺旋式的顺序将符文逐一点亮,在完整契合的最后一刻极光反射回天空。
而后在天空中完成魔力闭环的金色光圈,光圈不断转动直到撕裂空间,让那道金色长阶缓缓从空间内延伸而出。
金色长阶所传递下来的是两位披着白色长袍的人,或者将她们称之为神使更为贴切。
由天国来到地面只需几秒,但传送后身体相对应的有短暂适应时间。
地面的魔力相比与天国未免有些稀薄,她还有点不太适应,甚至还有一点冷。
向掌心吹着气轻轻搓起手,磕磕长靴朝四周观望一圈,相比于前几位神使姐姐口中描述降神仪式的隆重,这里既没有鲜花和礼赞,也没有附庸在周围的信众,眼前的场景怎一个冷清可以描述,甚至降临后连适格者的影子都没见到。
想起启程时天使姐姐们的祝福,现在心中只有和那些祝福相对应程度的失落,所有美好的愿景都一一落空了。
“怎么能这样,明明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过无数次彩排,结果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她失望的站在原地,而身旁的神使则紧紧地盯着远方,察觉到有什么危险的存在正在不远处,长袍兜帽下少女的眼睛盯着远方,紧接着又把视线放在无处排解牢骚的她身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发牢骚的,所以别那样看我了。”
无言的少女似乎有着奇妙的能力,能让她乖乖的把嘴闭上进行当下的工作。
她也感受到那股发散的怨念,大概就是老师们所说的恶灵吧。
她不太清楚,但她知道一件事,神使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恶灵送回它们该去的地方,更何况心里有些不满,索性把脾气都撒在它身上。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可不能让地上的人小看了我们。”
她和少女交换下视线,彼此懂得要如何去处理,而后她轻轻拽了拽帽檐,骤然消失在夜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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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的嗡嗡声
是金属划在水泥路上的噪音,刺耳且让心里产生剧烈的厌恶感。
撑着身体靠在石柱上,从眼睑的余光看到远处极光的消散,而它也在不断靠近,兴许是在回应之前的挑衅行为,依旧是没有选择直接杀掉我。
染血的路牌上讽刺的写着回家的路,可这一次恐怕再也回不了去。
路牌高举,红色眸子高光闪耀,战争无法带走的生命,就要陨落在无名角落里。
合上眼睛,也许就能看到他们,可耳边响起异样的声响,路牌也迟迟没有落下。
诧异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身着白袍的两人分别来到恶鬼两侧,在路牌斩下的一刻踢在其胸口上,威力之大竟然将恶鬼踢起,踢出废楼。
顿时间冲击力骤起的狂风在荒楼里呼啸,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分外的吃惊,可身体并不允许自己做出额外的反应,只好稳定心神合上双眼进行短暂的恢复。
凌浩之前的试探并没有令恶鬼吃力,而两人的合力踢技似乎对恶鬼起了效果,拄着路牌恶鬼将视线投射到两人身上。
可用在凌浩身上的注视完全没有起到效果,与其说没有效果,不如说她们本身就不会被影响。
“是可以削弱精神力的能力吗?真可惜,完全没有效果哦,毕竟要是连这种程度的压制都承受不住,也就不可能被选召为神使了嘛。”
“既然你都那么努力了,我们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她如此说道,紧接着长袍下的手中幻化出一把燃烧着金色烈焰的长剑,而身旁的少女则从右手上拔出一把银色长刀,她们提着武器闲庭信步着便将恶鬼逼离废楼。
大概是已经不会波及到凌浩的距离,她挥动起武器,那把剑上的每一束火焰似乎都有着生命,而那所有的生命都聆听着她的号令。
舞动的火焰要比路牌更具威慑力,可恶鬼并不示弱依旧挥动路牌,甚至和她打的有来有回,神使还不肯使用能力吗?还是说恶鬼变强让她来不及使用。
而就在恶鬼再次冲上前来,她却闪身退下
一闪微光,如月下夜潭轻轻泛起的涟漪
持着路牌的手指被斩断,路牌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恶鬼的肢体瞬间恢复转身去寻找少女。
转身却被一道光链困住双手,紧接着一记凌空飞踢将它远远踢开,而后远近交接,金色火焰从少女身后掠地而出正中靶心。
恶鬼当即发出巨大的惨叫声消失在月夜之下,任务完成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当少女收起长刀消失的那一刻,潜伏在沙土内的恶鬼飞身扑来,而少女身前突然闪烁起一道白光,一面盾牌出现在眼前
而恶鬼因为这面盾牌身上燃起火焰,转身真正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手持盾牌的她掂量着盾牌,踮脚看着逃远的恶鬼。
“看来特意带上光照盾也不是一件错事嘛。”
正因自己的判断而沾沾自喜时被身旁的少女拽动一角
“他还在里面。”
对了,之前恶鬼的目标就是那个人来着,这么长时间没看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于是带着少女重新走进废楼,只看见那个男人正瘫倒在石柱旁没有一点反应,死了?但是似乎还有呼吸,人类是没有呼吸就会死吗?那看起来还活着。
不过也有些疑问,降神仪式不会自己展开,既然地面有反应一定是有谁在帮助仪式进行,而这样看下来只有眼前这个人符合要求,但有权利进行仪式的不都是适格者嘛,这家伙好像很弱欸。
“该不会他就是适格者吧?看起来未免也太弱了,但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搭档了,请……”
弯下腰伸手想要将他搭起,可迎来的却是伸出去的手被拨走
她有些迟疑,看着自己被拨开的手,有些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的做法,自己可是要帮助他耶,为什么会去拒绝呢?
【看起来未免也太弱了】
被品头论足着,被救命恩人吐槽着。
【以后都是搭档】
明明是被救下来可内心却十分抗拒,那十分刺耳的称谓,引得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你们的救助…………我不稀罕……”
打开伸过来的救助之手,靠着脊梁抵在石柱上,一寸一寸挪动着站立起来,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于是迈开步子一步三摇的走向外面,在二人的注视下走在前面。
“如果、如果你们那时候能像这样出现在战场上,会不会再多活一个人。”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眼角划过,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划过,嘴里念叨着已经逻辑不通的胡乱言语,最终失去意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