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冰冷……窗外的世界看起来仿佛失去了色彩。
明明是五月，清晨的风本应该带来暖流，可是沐雨却感到寒得刺骨。
轻轻抚上窗台，遥远地平线的街道上有着一只只徘徊的人影，她擦掉玻璃上的淡淡水汽，便能更清楚地看见它们的存在。
“如果世界一直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办？”
沐雨在问身后的雪屋和周离，只是没有回头。
“……雨姐不用那么悲观吧，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的。”
周离的回答不算太绝望。
“如果世界一直这样……那就过这样的生活吧，反正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雪，你……”
“那个令人怀念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雪屋的声音徒然盖过了一切，认真的双眸里传递出复杂的情绪，脸上露出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理智。
“如果第一天发生的事情还不能让你警醒，那昨天呢？还有今天。难道我们要一直逃避下去吗？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全世界都是这里一样的惨状，今后谁来从事生产？谁来将食物运送到这里？物资匮乏是以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或许现在就已经发生了，只不过我们的感受并不那么强烈而已，物质的匮乏必然会引起更多的痛苦，最后的最后，谁能熬过物质与精神上的双重绝望？”
“……”
周离的目光颤了颤，竟然没有能够说出反驳的话来。
或许……真的会变得和她说的一样。
旧世界崩塌，一切文明的曙光都会消失，更加残酷的法则会取代人性，成为那个世界的主流。
“所以当世界改变，人类也要顺应潮流做出改变。”
沐雨给出了总结性般的答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周离直视着雪屋的双眸，“从这个世界变成炼狱开始……吗？”
如果是今天以前的雪屋，应该会毫不怯懦地回以同样的目光，但说出一番长论之后，她却意外变得脆弱了一些，竟然不敢看着周离的眼睛。
“不，这个我在很早以前就学会了……”
回答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坚定有力。
从那件事发生开始，她就学会了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
不是童话里的公主，就等不到骑着白马的王子，虽然没有那个满怀恶意的毒苹果王后，但她却有一位更加可怕的国王父亲。
……可怕到每每深夜都会被梦魇惊醒，只能抱着自己的膝盖颤抖，躲在角落里直到天亮，所以之后再也不敢呆在那个冰冷且充满恐惧回忆的家。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惊醒般抬起头说：“同样是活着，只不过今后我们要换一种生存方式，并且生存条件会变差而已。”
武器库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未来被描绘得如同悬崖绝境一般，周离和沐雨的内心十分沉重。
可能、或许、大概……未来世界真的会变成那一副凄惨的模样。
到时候连活着都很困难吧。
甚至吃饱饭也会成为一种奢望。
没有医生、找不到药物，死亡率逐渐提高，简单的疾病都会是高悬在人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咚——
忽然出现的响声让三人惊觉。
只见一只丧尸的脑袋撞在没有关闭的门上，盯着屋内的人们，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下一秒，武器库原本虚掩着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雪屋见它朝自己扑过来，立刻露出不妙的表情，下意识退却了好几步。
“让开。”
周离忽然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抬枪指着它的脑袋，三枪连发，将之击毙。
只是因为距离太近，少许血迹溅在了他的胸前。
“嗬嗬嗬——”
丧尸不只是一只而已。
除开倒下的这一只之外，门外又出现了两只，不过砰砰砰砰——连续四响，五米外的它们仅仅靠近了一些便被击杀。
周离没有真正接触过枪，但是曾经稍微了解过枪的性能等相关信息，在足够近的情况下，射完手枪里的七发子弹击杀三只丧尸，这个成绩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收拾一下，给能带走的弹匣都上满子弹，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周离放下七七式手枪，拿起自动步枪，示意沐雨从窗台离开，然后突突突地打碎玻璃，将墙角的子弹一箱箱丢出窗外。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没有时间一箱一箱地搬下去，所以直接丢下去，到时候再搬上车就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顺便被丢下楼的还有一些各类枪械。
“那边！有好几只丧尸过来了——”
沐雨指着走廊另一端，声音里有些不明显的着急。
“我知道。”
雪屋回应着，直接紧闭了房门，跟刚才忘记关门的情况不一样，这次她好好地上了锁。
“只是关门就可以了吗？”
“别担心，这里可是重要的武器库，大门很坚固的，它们一时半会进不来。”
雪屋自信转身，准备趁门坏掉之前的时间，给其他枪多裝一些子弹。
可是轰地一声。
现实打了她一巴掌。
整扇门都被扯碎了……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之后，雪屋直接愣在了原地。
却见体型肥大的重型丧尸出现在门外，惊人的力量让坚固的门变成了等同于摆设的东西，三两下就将看似坚固的门弄坏，而且还留有余力。
力量带来自信，让这只丧尸无惧任何人类，也不畏人类手中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