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某个极点。
两帮人在白茫茫的大块空地中厮杀。
他们有的手持粒子炮,有的凭空打出能量球,有的端起冷兵器,有的赤手空拳。
或交火、或击碰、或对射、或肉搏。
脆弱的冰层,哪经得起这样的推搡。
很快,这些人站着的地面就崩塌了。
但这帮人没有一个因此而坠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而是继续保持站立在水面上的姿态,拼命地战斗着。
为首对峙的是两个男人。
一个背着圆头的长剑,一个手里拿着无法理解的物质。
物质碰到对方的拳头后,出现了马赛克的效果。
这些马赛克所到之处,景象被穿透成一个个黑色的块状。
就好像那里的景色已经“不复存在”。
背着圆头长剑的男人眼神绷紧,用更加高速的战法,试图阻止那个把周围马赛克掉的家伙。
…
远在一角眺望这场激战的长卷发男人,他穿着白大褂,翘着双手,表情平静。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抓到你了,白川修。”这是双持十手剑的美丽女子,在如此低温的地区,居然还只穿着漏肩背心,摆出尽管是很严肃但也十分诱人的姿势,随时准备要将眼前这个长卷发男人拿下。
被称作白川修的长卷发男人,眼睛依然只关注着近地面的那场缠斗。
“世界…变成怎样,你都无所谓了吗!”女子眼中突然泛泪光,透露出柔情却又舍弃迷茫的果决。
白川修唇角微翘,没有回话。
“修!!!”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她也不想管此时内心的是爱意还是战意。她认为,唯有主动进攻,才有可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给自己一个答案。
但十手还没碰到白川修那飘逸的紫色长发,女子就被一股来自白川修的风压给镇住。
“这是…!!”
白川修的右手平举着,距离手心十公分处,出现了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
「スペクター・ホール。」
“呜…修…修!!”不管女子怎么呼喊,白川修都没有回应。
从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喷出无穷无尽的螺旋风,吹得女子连自保都无力。
而白川修,他不动如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手上的黑洞也没有扩大的趋势。
…
圆头长剑的男子始终没有把剑亮出来。
这是他对敌人的怜悯吗?
不。
他在开辟未来。
他认为他的剑没有这个能力。
“与其留着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还不如毁掉让一切重来。”
手持未知物质的男人笑着,说着,进攻着。
“我永远不会同意你说的,这里有我们迄今为止所过过的人生,有仅属于我们这一辈子的回忆。”背着圆头长剑的男人顽强地寻找反击机会。
然而,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某个冰山上,出现了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
“白川修?!”白川修的出现,似乎很让这个背着圆头长剑的男人吃惊。
“白川修?!”奇怪的是,连这个与白川修站在同一阵营的持有未知物质的男人,也讶异于这个场景。
两方的人,渐渐停下了战斗。
通通看向白川修的方向。
那个小型的黑洞。
“陈日志、久间…”白川修首次开口了。
陈日志是持有圆头长剑的男人的名字,久间是持有未知物质的男人的名字。
“白川修!!!!”陈日志用手,凭空画出了一个数学符号。
“π”。
“哈哈哈!白川,你做的事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不错!让我看看你选择的未来是怎样的吧!!!”
久间则用尽全力,把面前的这个数学符号击溃。
背长剑的男人,无话。
“π”破碎。
伴随着破碎,白川修手中的黑洞骤然变得特大,然后整个地块、整片天空,都撼动了起来。
两者的共鸣,产生了一片巨大的漆黑波动,笼罩了全世界。除了极点的这两伙人以外,再没有一个人对此有知觉。
…
没有人能说清楚,当时的整个地球,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就结果而言,地球还健在。
而此时的极点上,早已没有了人的气息。
地球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
但这件事过去以后,
“恶”,随即悄悄降临;
“门”,也从此被打开…
…
六十年后。
平静的街道。
潺潺的流水。
早上7点,正是学生们忙碌于道路上的时候。
无论是踩单车的,走路的,还是乘车的。整个环境都充满生气。
奀,正是这篇生机勃勃的晨景里面的一个普通的中学一年生。他和别人一样,学平凡的课程,走平凡的路,过平凡的生活。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或许是他的发型。西装发型搭配头顶竖起的两束头发,让他有一点点显眼。但是他一向很低调,故意的走在人少的路上,因此他的存在,也姑且算是和这番晨景有不错的调和。
早上7点30分。
学校的门也关上了。
奀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课本“—— 一块触摸屏式的人机互动板——专注的看着某个课程的内容。
忽然,平板弹出了一则新闻,让这个竖起了两束头发的少年的面部表情掀起了波澜。
“哟,又一间银行被抢了啊。真是的,现在这个缺信用不缺钱的年代,还有人稀罕钱啊。”一双手臂把竖起来的两束头发压平了。细小的下巴也顺势的栽在这片漆黑的“草原”上。
“强,这样做不太好吧,奀不太舒服的哦。”发出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留着及腰长发,头顶同样竖起了两束头发,但因为和奀方向相反而被称为“真正的呆毛”,身材偏娇小的女同学…不对,是男同学——其实会搞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他的背影和容貌都和一个少女无异。
“嘻嘻,你们两个真可以说是官方CP呢,般配的不是一点半点。”强总是这么轻佻。
“胡说,我可是要认认真真的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呢。”囡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很认真的回应但面部表情却意外地惹人怜爱。
“怎么,又是那伙人渣干的好事吗?”一张严肃的脸突然出现,打破了原本轻松的氛围。
“我们这些只比小学生高一个年级的孩童,也只能对这种新闻看看就过了。“奀表示一脸的无奈,”俊,虽然你的行动力超于同龄人,但是你还是不要对这种新闻太较真,毕竟这都是出人命的行当…“
俊脸色显得有点阴沉,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放学时分。
四人关系虽好,但唯独回家这件事是不容妥协的。他们的归路几乎就是东南西北各占一道,所以没有同行的道理。
奀沿着上学的那一条少人走的路回家。“…“ 这种奇怪的感知原来不是错觉,因为早上的时候就出现过一次。是有谁在后面跟踪吗?
奀回头一看,空无一人。
回到家中,奀就要忙着准备晚饭。纵使这位少年是一个人住,他对自己的生活也不会苟然于懒。正当奀往米缸处走近,便发现了米缸盖子上有两根羽毛。
“…“这串沉默正是奀对米缸和羽毛这对格格不入的组合的疑问。
就在少年呆滞地思考前前后后的经过时,米缸所在的那一片竖立的空间又掉下了几片羽毛。
“…!“让奀觉得不对劲的正是天花板。天花板出现了一个洞,里面透着柔和的光。
奀的眼睛彻底的睁大了。
那是一双纤细白皙的脚。那双脚好像在挣扎,到底是要回去洞里还是从洞里出来?
之后的事情,奀因为失去意识而无法记起。只知道他醒来时是在睡房,还有就是他必须马上准备晚饭了。
走近米缸和醒来,已经有1个半小时的间隔。
客厅的灯亮着,但奀没有碰过灯的开关。
是的,有人替他开灯了。奀冲进了客厅,然后。
“………“这是本日以来,少年最长时间的一次沉默,或者说,是他这辈子以来。
…
天空,人类无法到达的境界。
即使能游历于此,也仅仅只是游历。飞机、飞行器、飞船…都只是人类在空中停留的载体。真真正正活在天空的人类,是不存在的。
然而,有那么一个族群,她们生活在天空,只是和这个世界的天空的相位不一样罢了。
人类,无法看见这个族群。
而这个族群,却可以看清人类。
她们从不干涉人类的存活,同样,她们也不希望被人类打搅。
这里有新鲜的空气、甘甜的果实、曼妙的身姿、广阔的知识、无尽的瑰宝。
没有憎恨、没有赞美、没有爱、没有悲伤、没有欢乐。
一切都是绝对的和谐。
族群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只是。
乐土正受到无情的污染。
既然人类无法踏足这里,那么元凶“应该”就和人类无关。
正是这个族群自身在无理由地崩溃。
绝望的她们。
做了一个决定。
族群生活的地方,和人类居住的世界之间,有时间差。
她们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
去挽救自己的家园。
族群中若干个年轻的生命,穿越了相位,洒落在人类世界的各处。
寻找能够拯救她们的人。
居然把希望寄托于人类。
真是可笑。
贪婪,让人类文明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进步。
如果被人类发现这一片净土,人类会在这里做什么,可想而知。
她们别无选择。
只要乐土得以保存,她们愿意被人类践踏。
一切的心理准备已经做足。
静待那个救世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