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的下午,小吹为奀和俊办理了出院手续。奀强俊囡加上昨晚醒来的美利河一起到了医院楼下,等待警车到来。
“我就目送你们了。“高仁笑说。
“早日康复。“奀回应。
来了两辆车,高仁和里面的几个便衣交代了情况,转身和4人说:
“你们要注意,警察只能保护你们一周,你们最好在一周内给我们答复,要不然后面的事情我们和警方都难以对你们负责了。“
“我们还真是摊上大事了,素质测试我就没指望能过,警察又只能保护我们几天,过了这些时间我们就是在等死而已嘛。”强的丧气话直戳真相。
“几何不一定会盯上你们这些小人物,但是没准那个幕后大老板是个小气鬼,派人把你们查出来的话,那真的是不走运了。我在病房里的建议,也只是我一厢情愿,因为素质测试是成人的难度,你们这个年龄段的身体素质是无法通过的。你们真的过不了门槛,我也会尽全力试试说服我们队长,看看有没有特例可开。”
“谢谢你,我们真的是欠你太多了,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你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还有心思想着报答的事情,真是奇怪呢。像你们这个年纪,说谢谢的应该是你们父母,你们蜷缩在父母的怀抱里面听着大人们的安排活下去还差不多。”
“你也说了,我们4个有点特别嘛。”囡堆出了少女般的微笑。
警车载着这几个少年少女离开了医院。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偏袒他们。这也是我讨厌这帮小鬼的原因。”高仁的身后冒出了披头陆。
“你也没有真正的蔑视他们。”
“少自以为是了。明天开始就进入相当紧张的状态,根本就没空理这种小鬼,你硬接下这个事情,到时候保护不了他们,你拿什么来面对自己。”
“我就要赌赌看,他们到底是只有这种程度,还是能扛起未来。”
“你居然对看上去毫无特质的家伙抱有这么大的期望,真是疯了。”
两人遂回到病房。
二十分钟后,警车到达了奀等人学校附近。
四名便衣分别护送一家人,往各自的归处前进。
俊的家位置偏僻,需要走正在建设空中电梯的街道。由于工程的关系,这个街道不时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并且掉落一些碎石块。行人为了安全,基本不会走这条路。但只有这条路能通往俊的住处,于是他每次回家都不得不从工人那里拿了厚度能防弹的安全帽和安全披肩,走到街的尽头时再把东西还给工人。
“谢谢你,能准备三人份吗?”俊问工人。
工人找了一会,只拿给了俊两人份的防护具。
便衣说自己不穿都可以,于是三人就继续前进。
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发现没有工人接应他们,俊稍微停留了几分钟,加之再喊了几声,借东西的工人看来是去方便了。俊心想上学的时候再还给他们,就和美利河、便衣继续赶路。
刚没走多远,施工大楼的顶部就响起了枪声。夹杂着施工时的响声,根本就没有人能察觉。这个开枪的杀手眼界也非常好,在80多米高的顶楼都能精准的打中目标。正因为俊背部的披肩被子弹打中了,他才会发现大楼的楼顶有人要射杀他们。
“快跑,有杀手!”俊率先开口,拉着美利河的手往前跑,也不忘招呼便衣。便衣吩咐他们跑进50米开外的草丛——是一片荒废了十几年的土地,刚好长满了比人高一点的杂草。便衣独自对抗那个杀手。
杀手看见两人钻进了草丛,调整了一下瞄准的镜头,发现依然找不准目标的确切位置,就匆忙的从天台消失了。
“快,趁那人还没下来,你们快跑回家!我来拖住他!”
俊和美利河抓紧时间逃跑。
“美利河,你先飞回去,看看屋子的情况,记住要隐蔽一点!”
美利河完全理解俊担心的是什么,展开翅膀,全速往家的方向飞去。
过了2分钟,俊的后方再次传来了枪响。看来是便衣与杀手对上了。
此时,美利河惊慌地飞了回来。
“主人!屋子后面,藏着一个拿枪的人!该怎么办?”
“可恶!!我们直接回去的话就成靶子了!”
“美利河,给我施展一个变强的法术,我去把那混蛋打倒!”
美利河为难的摇了摇头。
“都这时候了,不可以再把力量藏起来了,平时我都不会要求你施展什么法术,这次不一样,我们两个随时都会没命!”
“主人,我…我…”
“不要犹豫了,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已经没办法可想了!只有你的力量能解除这次危机!”
“其实…我…不…不会这种法术……”
俊显得非常震惊。美利河依然没开够玩笑才这么说的吗,显然不是。
“主人,不如我们暂时不要回家了,我们找那位便衣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鸭舌帽深深埋没了双眼,也掩盖了内心的声音。俊头也不回的抛下了美利河,往自宅奔去。
美利河认为自己已经让主人失望到了极点,身体丧失了移动的力气,完全陷入了自责与内疚的深渊中。
俊在堆放施工素材的地方拿了两根铁棍,一根藏好,一根拿好。靠着围绕在屋子外围的墙壁摸索深入。
俊经过屋子正门的时候,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绕过,到了围墙的后方。这次,他清楚地看到了后门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正在悠闲的抽着烟,静静等候猎物光临。
俊非常愤怒。难道唯一的一个亲人被杀了,去报仇,去讨个公道,就应该遭到这样的埋伏吗?对于没有力量的俊来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杀人者逍遥自在,但也无力对抗来自杀人者的恶毒手段。
警察不久后肯定要对他杀了劫犯的事情进行追究,而在这之前又遇到了因为妨碍几何行动而招致的追杀,让他深感命运的不公。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没有能力的人却想要乘风破浪,结果只有四面楚歌。
事到如今,只有拼了,反正被警察抓了毁前途,被杀手崩了没明天。俊决定孤注一掷,能抵抗到什么程度,就交给自己的本事和运气。
俊用手中的铁棍敲响了墙壁。杀手警觉的走了过来,探出头,往墙外察看情况。此时的俊用了平生都没机会使上的力气朝着杀手的头奋力一击。
金属撞击脑壳的声音,异常响亮。这种音量足以震惊周围的路人,可是,在这一带,只有两间房子,一间是荒废的糖果屋,一间是俊的家。没人会帮忙,也没人会呼救。这是一场复仇者与作恶者一对一的较量。
之所以说是较量,是因为胜负并没有因为一棍棒就分出来。
杀手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倒在地,他甩了甩头,重新站起来,再次把头往墙外探出。俊也知道没那么轻易就能把杀手打得失去意识,不过这一棒给俊争取了躲在了水沟里的时间。杀手往外面看了几眼,没发现人。不过杀手很肯定敲他头的人一定还在外面,所以他决定从围墙内爬出围墙外,揪出那个人——这也正在俊的意料之中。
杀手相当谨慎,爬墙时,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墙外的情况,防止有人突然出现再赏他一棍。于是相对的,他翻墙的速度就稍稍变慢了。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俊,利用水沟的连通性,走到了围墙的拐角,小心翼翼的翻出水沟,从另外的一片墙壁爬到了围墙内。
俊的屋子,靠后门的是厨房,俊火速从里面拿出无线绞肉机,测试了一下能开动以后,跑回原地,抄起铁棍,脚掂着水泥花圃,把铁棍伸出墙外,用一大一小的力气敲了两下。
这是一种让敌人觉得自己慌张而不小心丢了东西的做法。虽然直接把铁棍扔出去会更加真实,俊少了一样自保的武器本来也无所谓——他事先就捡来了两根棍子——而且现在还多了一台绞肉机,但是让敌人多得到一件武器,总是非常不利的。
杀手往产生声音的那一面墙快速跑去。俊考虑到这个杀手看见这面墙的外面没人可能会马上爬回墙内。所以这次的袭击必须要分出胜负。否则辛苦制造的丁点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俊决定在转角处守候。
杀手到达转角处并且看见那边的墙没有人,神情迟疑了一小下,看样子已经识破了俊的小动作。
不过俊不会给这个杀手任何的机会。
一台绞肉机扣上杀手的头上。刚好套住眼睛以上的部分。
开动按钮。
随之一声狂痛的吼叫。
杀手条件反射的要把绞肉机取下来,此时的俊已经翻过墙站在他的面前。拿起手中的两根棍,使劲打击杀手的两只手背。这次的力度,饱含了俊的仇恨,俊的哀伤,俊抵抗命运的决心。
杀手本来是可以忍着疼痛取下绞肉机的,但俊打击的位置是杀手手背上的掌骨,感受到的疼痛是一般打击手部肌肉无可比拟的。所以杀手完全没办法忍下来。
绞肉机还在疯狂的吞噬。
血和肉从绞肉机后方喷溅,不到20秒,杀手就停止了挣扎——毕竟整个脑壳被快速地搅成浆糊了。
没有时间让俊休息,因为和便衣交火的那个杀手的状况还不明朗。俊拿起已死杀手的手枪,往工地方向跑去。
去工地的路只能由原路返回。此时俊再一次经过了草丛。
“主人!”看见平安无事的主人,美利河放下了心头大石,开心地呼唤。
但是俊没有理睬,径直前行。
俊到达工地。安静得令人发指。起重、卸物、打桩等声音荡然无存,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人。
在俊来到这里之前,还隐约听到一声枪响。至少在那一刻,杀手还在跟便衣交火。然而现在枪声没了,人也没了,难免让俊有些许担忧。
此时背部一阵剧痛。
幸好俊一直都没有脱下防护衣。他再次捡回了一条命。待他回过头,杀手已经在草丛里又开了几枪。
“!!”露出恐慌表情的俊,知道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疯狂地往草丛方向跑去。
杀手似乎以为自己精准的枪法打死了俊,所以才把枪口立马转向草丛。当杀手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杀掉俊的时候,俊已经站在离他10米的远处。
两人互相开枪。
俊低下头,让防护帽对着敌人的枪口,防止脸部被枪击。于是刚好击中他头部的子弹也应声落地。
杀手则被俊稍微作了一下瞄准的射击击中了腰部右侧。
俊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抬起了头看清楚了杀手的状况,又继续低下头,再开了一枪。
这一枪虽然也是很不准,不过还是击中了杀手的右大腿。
杀手单膝跪了下来,似乎是伤到了神经,让他没有办法维持站立的状态。不过杀手还是很专业的,忍着痛摔进了草丛的最茂密处。
看见了杀手如此的举动,俊显得异常焦急。于是发飙往前冲,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忘记了保持之前低头前进的姿态。
这正中了杀手的下怀。
杀手并没有往草丛深处摸索,而是又从草丛中摸出来。就在那一瞬的时间里,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少年,和一个早已算计好一切的杀手,谁快谁慢,立见分晓。
终结一切的枪响。
瞳孔收缩的俊,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头部被打穿,那是一颗从工地附近飞来的子弹。
一个身中数枪的便衣警察,很勉强地架起了射击的行家姿态,以伤不及技术的强势让杀手收下了来自地狱的招待状。
让俊停止前进的,正是这个场景。
俊终于才意识到两个杀手都已经被了结,他迅速地冲进草丛。发现美利河坐在原来的地方,身上有几个被防护衣扛下来的弹痕。
便衣警察开枪以后也不支倒地。
后来俊察看了便衣的情况,发现他因伤势过重而身亡。
“如果他穿了防护衣的话…”
“主人…”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