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月妩媚一笑,说道:“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快乐的事。”
柳宛白忽然站了起来,她毫无预兆的拔出剑来,对着高明月的胸口刺来。
高明月的身体向后滑,滑下了床,她一挥手,一股透明的内力飞了出来。
砰!
柳宛白的剑撞在高明月的内力上,产生的劲风向周围席卷,啪啪啪,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全部被震碎。
柴含矜把高垣抱起,挡住那四散而射的劲风,萧子岚大叫着躲到了床底下。
高明月笑道:“你现在不管师弟的死活了?”
柳宛白道:“许多事情可以忍耐,但是更多的事情无法忍耐。”
她已经使出了下一击。
高垣被柴含矜抱在怀里,他却死死盯着柳宛白。
他的眼睛发亮,盯着柳宛白的剑。
柳宛白使出了她教给高垣的那一招,就是神剑术第一式‘雷霆’。
那是快速而凌厉的突刺,不过此刻,那并非是只有一刺,而是无数刺。
那剑快而且凌厉,她的胳膊却也已经呈现出密集而繁复的残影,剑也仿佛变成了几十柄。
叮叮叮!
剑撞击在高明月的面前,但是却被高明月的内力阻隔在外。
高明月根本不必躲,她也躲不开,她本就不是个注重身法的人,也不是个注重招式的人,她唯一注重的就是浑厚的内力。
任你的攻击再花里胡哨,再华丽,你也破不开她的内力。
高明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很从容,她说道:“看来你从没辜负心中的信念。”
柳宛白脸色不变,还是那么冰冷,她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她说道:“我从不辜负心中的信念。”
她的信念就是为了不让人夺走高垣而不断变强,不管任何对手都会将其超越,杀死。
其实她也说不上多么天赋异禀,但是她却有一项别人并不具备的天赋,那就是‘执着’。
屋顶被打破的那天晚上,高垣并不知道柳宛白和高明月的胜负,他也没问,但是现在他也能猜出来。
这两个人如果真的要分出胜负,恐怕半天都分不出。
萧子岚将头从床底下小心翼翼的探出来,仿佛是一只老鼠幼崽,她大声说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但是没人理她。
柴含矜道:“你不该来这里。”
萧子岚从趴在地上的姿势改成躺在地上,她不满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柴含矜道:“虽然她们不会故意杀死你,但是如果你被她们的争斗余波给杀死,她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愧疚。”
萧子岚的脸色变了,她道:“可我现在想走似乎也走不了。”
想要出去,必须得通过大门,但是通往大门的道路已经化为战场。
柴含矜道:“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我可以帮你。”
萧子岚道:“我现在就要走,我该怎么走。”
柴含矜指着后面的墙说道:“从那里走。”
萧子岚道:“那是墙,那里没有路。”
柴含矜道:“路不是本来就存在的,而是人开辟的,以后人们走的路,都是先人开辟的路。”
萧子岚道:“我没有开辟道路的实力。”
柴含矜笑道:“我有。”
砰!
她轻松一脚就踹穿了墙壁,在那墙上开辟出一个洞来。
萧子岚吞了口唾沫,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她闷不吭声的从床底下爬了出去,从那墙上的破洞走了出去。
这里的房间很多,每一个房间都比这个房间干净,安全,安静。
每个房间都能好好的睡一觉。
高垣道:“我也想从那条路走。”
柴含矜却并不放开高垣,将他抱在怀里,高垣只觉得浑身都被又香又软的东西包裹着,他不想动,他也动不了,他想要仔细感受这份柔软,甚至想要更进一步,但是这并非是他能掌握的局面。
他是被动的一方,是被操控的一方,他无法掌握主动权。
柴含矜笑道:“不,你不想。”
高垣道:“我想,我现在就想。”
柴含矜道:“有些路你可以走,有些路你走不得。”
高垣道:“我能走哪些路?”
柴含矜道:“我规定的路,我允许的路。”
高垣道:“你规定的路在哪里?”
柴含矜道:“在这里。”
她说完,已经把高垣压在了床上。
她歪着头,得意的看向正在打斗的柳宛白。
高垣被压住,动弹不得,他几乎窒息,不过许多男人希望在这样的东西中窒息。
他也发现了柴含矜不看他,他觉得很可笑,也觉得很可悲,可笑的是自己,可悲的同样是自己。
他忽然奋力的反抗,推开了柴含矜,从前他都不会反抗,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吃亏,非但不吃亏反而占了便宜。
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吃亏了,觉得自己吃亏在丢失了尊严,宛如一个小丑,宛如一个可悲又可笑的小丑。
柴含矜觉得很诧异,她被高垣推开,却并没有再度去扑倒他。
高垣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说道:“脚长在我身上。”
柴含矜笑嘻嘻道:“所以呢?”
高垣道:“我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
柴含矜道:“可是有些路既阴暗又湿滑,说不定会崴脚,也说不定会摔死。”
高垣道:“我不怕。”
柴含矜道:“明明有更安全也很平坦的路可以走。”
高垣道:“但是那种路走起来不舒服。”
柴含矜道:“哪里不舒服。”
高垣道:“心里。”
柴含矜道:“为什么?”
高垣道:“因为内心有尊严。”
柴含矜道:“你很怪。”
高垣道:“我不怪。”
柴含矜摇了摇头,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反而语气严肃道:“没人会觉得一个男人被女人扑倒而有损尊严。”
高垣道:“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习惯对吗?”
柴含矜道:“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高垣道:“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一定都是对的。”
柴含矜道:“事情本无绝对的对与错,只是,大多数认为对的事情,那就是对的,这是习惯,人类长久以来的习惯,如果这件事某一天变成错的,那一定也是因为大多数的认知。”
高垣道:“可我不同。”
柴含矜道:“所以我才说你怪。”
高垣道:“就算说我怪,我也不在乎。”
他已经跳下了床,从那个洞走了出去,柴含矜并未阻拦。
柳宛白和高明月也停止了打斗,呆呆的看着那个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