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垣要求的那般,黎新雪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她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她的母亲也没察觉出她已不是处-女。
她也并没有因为和高垣睡过而表现出额外的感情波动,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和从前没什么区别,所以,没人察觉到她和高垣的秘密肉体关系。
“如果柳宛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恐怕就不会喜欢我了,倒不如说会杀了我,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我就有生命危险,不对,或许我会变成太监。”
高垣心里回味着,陡然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是心情,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隐瞒到底。
“这种东西一定要处理掉,最好是烧掉比较好。”
高垣看着洁白的床单上的一个窟窿,那中间原本有一团鲜红的血渍,但是却被黎新雪给挖走了,不过这个窟窿却十分显眼,高垣是绝不能把这个显眼的床单留下来,这样会让人怀疑,为什么这里就偏偏破了个奇怪的洞?
这会让人联想到这里原本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东西,所以高垣将那床单一卷,揉成一团就走了出去,他要把这床单给烧掉。
……
“高师弟,我去去就回。”
钟若霜的表情轻松而悠闲,仿佛她并非是去摧毁两个宗门,而是去远游,只有远游,才会露出这种轻松且悠闲的表情。
而她却并非是去远游,而是去杀人,而且需要杀的人还不少,虽然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都是积累了无数罪恶的,但是这是去杀人,不是杀鸡。
“嗯,麻烦你了,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高垣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拜托别人去杀人,而他却在这里等待,他根本什么也不用承担,但是他却是最终的受益人,他知道这很卑鄙,但是他却没办法,他必须要这样。
他明白自己穿越来到的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秩序很好的世界,这个世界解决问题的办法通常都是简单而且粗暴,要不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要不是就是胁迫提出问题的人闭嘴,那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大家都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思考双方都能接受妥协的方式,强者不会去理会弱者的心情和想法,更不会在乎弱者的死活。
飞雪城是这样的,而神刀门和银玉魔教也是这样的。
踏雪宗也是这样的,高垣现在也是如此。
“哈哈哈,这份恩情是还你的恩情,所以你不必记住,当然你也不必露出这种愧疚的表情,因为杀人对于我而言已经习以为常,或许你觉得杀人是一件污秽的事,需要背负诸多痛苦和责任,但是杀人对于我而言就是家常便饭,是一种工作更可以说是一种责任,特别是我作为飞雪城的长女,我就更必须要肩负铲奸除恶的责任,我不会被容许软弱退缩,一步也不行。”
钟若霜笑着,现在她笑的很豪爽,用豪爽来形容一个女人不贴切,但是高垣觉得这个世界的女人都分外豪爽,她们的笑容和神色还大开大合的动作都很豪爽,这一点他也从黎新雪身上体会到了。
“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黎九幽觉得自己应该要提一下,虽然对方百分之百会拒绝帮忙。
“不需要,黎宗主不必费心,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有人跟在我身边,只会让我更有所顾忌,想必黎宗主也见识到了我的手段,我修炼的心法是‘冰心诀’我修炼的功法是‘寒霜功’,我一旦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不仅仅是敌人,就连我的伙伴也会被冻死,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钟若霜拒绝着,她的眼神自信而明亮,那份自信让黎九幽惭愧的垂下头,让她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很羞耻的要求。
“那就这样,我去去就回,你们可不要为我担心,因为那完全是多余的,你们只需要为我准备好洗澡水,还有好吃的饭菜,静候我归来就好。”
钟若霜笑了,接着她就飞了起来,她的内力很浑厚,不对,这已经不是内力,因为她的修为早已经突破了人之境,她的修为是地之境五重,所以她修炼的是真元力。
真元力浑厚而浩瀚,对于修炼内力的人而言几乎是无穷无尽,她释放自己的真元力,就能把身体托起浮空,在天上快速飞行。
“她很强。”
萧吹烟仰望着天空,钟若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际尽头,她宛如一个真正的仙子,和踏雪宗这些被称为仙子的普通女弟子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比我们宗门的任何人都强,比我这个宗主还强,果然,人和人是有区别的,而家族和家族之间的区别更大,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如此的渺小卑微毫无意义。”
黎九幽失落的垂着头,她的软弱,她的绝望,她的不甘,几乎要化为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高垣站在她身边,觉得空气都潮湿郁闷无比。
“可是人不能放弃努力,努力虽然有时候卑微,有时候看起来毫无意义,然而,努力却总能在某些地方带来奇迹。”
萧吹烟却很平和,她抓住了黎九幽的手,将她的手捧在怀里,黎九幽看着萧吹烟,目光忽然变得温和,她没有挣脱开萧吹烟,她觉得萧吹烟的胸膛很温暖,这感觉让她觉得安宁。
高垣觉得自己不应当继续待在这里,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漫天白雪里的一坨黑泥巴,是那么的醒目也是那么的扎眼,所以他微笑着退走了。
……
高垣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他的目标却仍旧明确,和他目标一样十分明确的人有许多,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进行着或多或少的努力。
努力是没有结果的,努力是徒劳的?高垣绝不认同,因为努力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着希望,而所谓希望就是火炬,而火炬本身就能带来光明。
当然一个火炬或许既暗淡也微弱,但是无数的火炬,必然就能绽放出精彩的万丈光芒,或许受益人不是那正在努力的人,但是那努力的过程绝不是白费的。
正因为大家都抱有如此想法,所以,这世界才时时刻刻绽放着光芒,从过去到未来,延绵不绝。
过去的光芒为现在照亮前程,而现在的光芒则照亮未来的前程。
高垣无法做到去为别人开拓道路这样伟大的事情,但是他却不想让自己后悔。
“虽然你想要隐瞒,你也觉得自己隐瞒的很好,但是,你所谓的隐瞒其实既幼稚而又徒劳。”
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垣的房间进来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高垣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我隐瞒了什么?我在你们面前还有秘密可言吗?”
高垣从修炼中回神,他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那是高明月。
今天的高明月没有嬉皮笑脸,也没有活泼好动,更不妖艳,也不妩媚,她很洁白,也很沉着,他洁白的宛如圣洁的莲花,她沉着的宛如一座精美的蜡像。
“黎新雪来你房间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外面听着,我一直听着,听了一夜,一直听到你们安静,听到你们睡着。”
高明月的表情稍微动容了一下,但是却还是没太大的改变,只有她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平静,而是渲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气息,还有潮湿的气息,她用那粉色的潮湿的视线凝视着高垣。
“那你还真是兴趣独特。”
高垣微微侧头,别开了高明月的视线,他心虚了,事已至此,他明白反驳已无任何意义,他选择自暴自弃。
“我从前就说过,我不介意你有几个女人。”
“所以你选择白给?”
“我喜欢你。”
“可我并不喜欢你。”
高垣叹着气,他很无奈,他觉得这些女人都疯了,他无法理解这些女人的想法,但仔细一想,他不理解才正常,因为男人和女人本是不同的种类,无法相互理解实属再正常不过,就算是男人和男人也不可能相互理解。
人类就是如此,永远不可能相互理解,但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好奇,如果对一个人或者对一件事了解得透彻,那也就说明,对这个人或者这件事就失去了兴趣。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未知和探求未知的过程更有魅力的事。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相信你迟早会喜欢上我,因为一个男人不可能抵挡了一个女人持续喜欢他,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男人不会用心去爱人,男人只会遵循本能去爱一个人,而用心去爱人,充其量不过是一种附属品和错觉罢了。”
高明月微笑着走到高垣面前,近距离的看着他,仿佛一团热烈的火焰要融化高垣这一块顽石。
火焰融化冰不难,但是火焰要融化石头却要难得多,但是只要火焰足够热烈,那么,就算比顽石更坚硬多的钢铁也照样融化。
现在高明月就好似这热烈无比的火焰。
“你倒是看得很透彻,你也想得很通透。”
高垣叹息。
“年纪大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会更通透一些,对人的认识也更现实一些。”
高明月微笑着。
“但是,请恕我拒绝。”
高垣推开了高明月,严厉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