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停的在四周飘移,反复确认着身边的环境。在清楚的看到在周围的夏洛特、露易丝,米歇尔,以及其余的几个不认识的路人正用略带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正被杰米尔扶着躺地上捂着鼻子的卢克,这一个个的光景,让卡斯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怪物可能就是周围的这些人。
——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幻觉。
“没事吧你,一会儿在街上乱跳差点撞到车上,一会儿又爬起来动手打人,还突然跳到车上,甚至还敢跟我动手,你脑袋没问题吧,疯了?”
“卡斯,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
面对露易丝和夏洛特各自发起的疑问,卡斯脑海里变的一片空白,一时间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一切。
“哦,对了,那个小女孩!”
不过,很快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线索。
“小女孩?什么小女孩?”
“一定是这样的……就是那个小女孩,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种事的,不过当时在我抓住她手的时候,周围就开始变的奇怪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
“是真的,那个面包店的老板应该也是和我同样的情况,不信你也问问他。”
“面包店的老板?”
“你看,就是那边趴地上发抖的那个男的!”
拼命在四周寻找之前那个面包店的老板,最终卡斯在不远处的面包店附近发现了他的身影。
“幻觉,对,一定是幻觉,没错。刚刚我看到你们,还有周围的这些人全变成怪物了。”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会不会,幻觉是异能力造成的?”
“嗯!——你给我过来。”
面对卡斯的一番解释,露易丝始终一张半信半疑的表情,不过在听到身旁的夏洛特对此得出的结论后,突然就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在一把抓起卡斯,将缠绕在他身上的鞭子收回后,打开车门将他强行塞进了车内。
“喂喂喂喂喂,你干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无视被推进车内的卡斯,露易丝在转身随口朝周围的路人打发了几句后,也跟着进到了车内。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还不相信——”
“那个小女孩现在在哪里?”
面对起身试图再次进行解释的卡斯,露易丝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
“……应,应该往前面的路口跑了吧,之前没太注意。”
“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披头散发的,穿着很单薄,而且很脏,其它就没什么印象了。”
“那她脖子上有带着项圈吗?”
“印象中好像没有。”
“好,你跟我一起去找她,说不定她和最近发生城郊一带的堕落者事件有关,必需要去抓住她,调查清楚。”
“不不不不不,不去!让我下车,万一她是智能体,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这样接近她,不是送死嘛。”
“没有你跟着去,我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
“但是——”
“我也要去。”
这时,进到车内的夏洛特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一副充满兴趣的表情也跟着插话进来。
“你不能去。”
“开车追会比较快吧,但是这是我的车。”
“那你过一会儿呆在车里不许出来,如果是有异能力的智能体我可不保证到时能够保护的了你。”
“好的。”
“答应的这么干脆?你该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看着夏洛特面带微笑做出的回应,露易丝露出了一脸的怀疑。
“好了,好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有分寸的,快,小女孩要追不上了。”
始终心存怀疑的露易丝,最终还是在夏洛特的不断催促下,坐到了车内驾驶座上。
《自动驾驶模式解除,切换手动驾驶模式。》
在露易丝将手放到车内控制台前的下一秒,一阵电子语音随之响起,紧跟着是控制台的一块隔离板逐渐开启,从隔离板的里面出现了手动驾驶所需的方向盘和加速踏板等装置。
“坐稳了。”
随着露易丝握紧方向盘,踩下加速踏板,车子的引擎开始启动。
“确定是前面的路口吗?”
“我只知道她往那个方向跑了,具体往哪条路跑,就不清楚了,不过才过了几分钟,应该跑不远吧。”
“那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异能力也有让人产生幻觉的类型存在吗?”
结束了露易丝的对话,卡斯又立刻朝夏洛特抛出了疑问。
“我对堕落者的异能力方面了解的并不多,毕竟异能力是稀有个体才会拥有的,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不过,针对那个小女孩,如果对方不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装置,那除了异能力也没有其它的解释了。”
“说的也对……不过当时我除了眼前看到的人都变成了怪物以外,听到的声音,摸到对方的触感也十分古怪,还有就是气味……那味道闻起来比几十年没洗过的臭袜子还要恶心。”
“原来不单单只是视觉,连听觉,嗅觉和触觉也能够影响的异能力。”
“实在是太逼真了,我还以为一下子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怪物,所以没多想就直接动手了。”
“露易丝,那我们到时候去接触那个小女孩,说不定也会受到类似的影响。”
“不是我们,是我。你果然在动什么歪脑筋。”
“有什么关系嘛,如果真是拥有异能力的智能体,这么稀有的个体难得有机会遇到,错过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机会。”
“你上次在卡林西亚公国被智能体追杀的事情,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那次情况又不一样,这次有你在嘛。”
“别以为给我带顶高帽子就可以混过去。”
“嗯?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夏洛特和露易丝之间的争执,视线看向车外的卡斯,这时发现前方的拐角口似乎发生了骚乱。
随着车子的靠近,只见拐角口跑出了一个男人,他就像发了疯似的在街上乱跑,就好像对周围的所有行人都感到恐惧一般,一边不停避开路过的行人,一边充满惊恐的狂叫。
“看起来跟你刚才的情况相同。”
“那个小女孩应该是在这里拐弯了。”
从拐角口发生的骚乱,判断出小女孩的逃跑路线,露易丝转动方向盘,将车开进了拐角口。
“对了,差点忘了。”
进入拐角口后,夏洛特突然起身在附近一个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接着直接爬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你车里还备着望远镜啊?”
“嗯,以前开发新兵器,在野外做威力测试的时候有用到过,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兴致勃勃的拿着望远镜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观察起街上各处的动静。
“是那边那个小女孩吗?”
很快,似乎发现了什么的夏洛特在大声发出喊叫连续拍打身后的椅座之后,回头将望远镜递向了坐在车后座的卡斯。
“嗯,好像就是她。”
而卡斯在起身接过望远镜朝夏洛特所指的方向看去后,也跟着发现了前方不远处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正拼命奔跑的背影。
“原来就是那个小女孩啊。”
“你们呆在车里,接下来交给我处理。”
确认了目标的露易丝跟着踩下了刹车,在随口丢下一句话后,便准备下车去追前方的小女孩。
“露易丝,你等等!”
“干什么!想跟着一起去,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必需呆在车里。”
正当露易丝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重新拿回望远镜观察远处动静的夏洛特将她一把抓住。
“不是的,那个小女孩好像不是智能体,只是个罪化患者。”
“什么?”
“我看到她身上有罪化的黑斑。”
保持拿着望远镜的姿势,一直盯着远处小女孩看的夏洛特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确定?”
“当然确定,说不定我们还能救她,帮她停止罪化。”
“救她?没有项圈要怎么救?”
“你身上应该有带氯化钠吧。”
“对付堕落者专用的圣水子弹倒是有带着。”
“也行,那就用这个吧。”
没等露易丝弄明白夏洛特究竟想要做什么,就看见夏洛特伸手将插在自己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把子弹里的氯化钠取出来啦,直接用枪还不要她的命。”
“行得通吗?”
“当然行的通,你先去把她抓住,我马上就好,快去!”
在夏洛特的连声催促,以及已经消失在前方路口的小女孩,出于时间紧迫,露易丝只好结束对话,下车追了出去。
“你打算怎么把氯化钠注入那个小女孩的体内?”
看着露易丝下车追向小女孩的背影,紧跟着视线又落到眼前正将手枪子弹取出的夏洛特。
“……”
不过,卡斯的疑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时夏洛特专注的神情,就好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
紧跟着,在将手枪内的数枚子弹取出后,夏洛特转身朝向了之前拿望远镜的柜子,在翻弄抽屉的过程中,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哇靠,你车里还备着切割工具,连注射器都有!?”
在小盒子打开之后,卡斯发现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几把看起来像手术刀的切割工具,以及注射用的器具。
而这时,夏洛特则拿起盒子中的其中一把手术刀,在按下刀柄的开关,等待刀刃散发出炽热的红光后,她将散发红光的刀刃削去了另一只手拿起的子弹弹头的尖角,最后放下手术刀,拿起注射器将针头插入了弹头内,将内部的液体抽了出来。
就这样,反复将三颗子弹内部的氯化钠抽出——
“完成了!”
“你都在车里放了些什么……不会连武器也有吧。”
卡斯看着夏洛特完成手头所有的工作后,首先萌生出的感想,便是从口中吐出的这句话。
“哦,这是我以前打算用来采集堕落者的血液样本才备着的,不过一次都没有用到过,我都快把它给遗忘了。好了,不说了,露易丝还等着呢!”
拿着手中的注射器,夏洛特迅速打开车门,来到了车外。
“喂,等等!”
“?”
“注射的事,不如就交给我吧。”
“不用了,这种事情难不倒我。”
“你忘了啊,那个小女孩有异能力,你接近她会受到影响的,给我吧——”
叫住夏洛特的同时,卡斯从对方手中拿走了注射器。
“——我已经体验过一次,应该能够适应了。”
“……那好吧,不过要记住,要往黑斑最初蔓延开来的胸口位置注射,这样才能更有效果停止罪化,如果注射在其它部位只能防止注入的那个部位不受到黑斑的扩散。”
“好的,记住了。”
结束对话,两人便朝前方的路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