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我的红烧鲤鱼来了吗？”
“红烧鲤鱼没有——鲤鱼跃龙门倒是来咯～”
“好！”
一阵喝彩和掌声里，李林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鲤鱼来到了一桌前。
“客官慢用。”
将一盘烧的正好的鲤鱼放在客人的桌上后，李林带着托盘就打算离开，准备吃鲤鱼的汉子却拉住了李林，然后往他的托盘中扔了几文铜币。
“今天我儿子进了学堂，你这菜名叫的好，我高兴！”
“承你的福气！要是我儿子学堂表现好，将来中了秀才，你小子一定得来我家宴席上做客！”
“客官这话就不对了，这怎么行。”
看着中年人由衷的笑脸，李林反而反驳了对方一句，这倒让对方本来还笑着的脸有些僵了下来，似乎感觉李林这是在当众甩了他的面子一样。
然而，下一刻，李林的话就重新让他喜笑颜开，甚至脸上挂着的笑都笑更高兴了。
“秀才宴就请我，就只请秀才宴吗？”
“举人宴就漏了我吗？”
“哈哈哈——”
不仅仅是那名中年男人，就连一旁几桌听到的人也都笑着鼓起掌来。
旁边还有人插了句嘴，对着李林说道。
“那会试呢，中了进士宴怎么办。”
听着这句话，李林想了想，然后转过头对着那道声音说。
“我们不如先说点可以十拿九稳的事情，进士这种暂时没把握的另说。”
“哈哈哈哈——”
众人都在哈哈大笑，这大堂爽朗的笑声音之中，李林带着自己的托盘回到了帘门后，朝着厨房的位置走去。
然而，他刚刚打开帘门，还没有走两步，就看到董可儿正双手环抱着两胸，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看到李林进来后，她转过了头，看向了对方。
“你……真的不介意这些吗？”
“啊？我介意什么啊。”
李林一脸疑惑的看着董可儿，后者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开口，继续说道。
“你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的，那肯定已经考中了举人的吧。”
“对，我是举人。”
“举人都是有官身的老爷，你……为什么能够拉的下脸，去讨他们开心？”
“这些人都我的老主顾，都是和我一样，平平无奇的白身而已。”
“刘大壮的孩子我更清楚，考进学堂就已经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很可能一辈子就一个童生，你为什么还……”
“孩子是什么，父亲心里肯定是有数的。我说不说，怎么说，他都知道的。”
看出了董可儿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站在这里等他后，李林笑了笑，然后正视着董可儿，表情很认真的继续开口说。
“但是，这不妨碍他依然想要听点好话，想要别人夸夸他的孩子。”
“而且，多说两句好话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再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拉低我的身价。”
李林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摇头。
“我也只是一个人，我在劳动，满足客人的需求，尽量让他们开心，这是我的工作。”
“我觉得挺好的。”
说完后，李林转过头，看着后厨里也已经快要转不开身的阿壮，连忙跑了过去帮忙。
靠在墙上董可儿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后，又转过头，看向了热热闹闹的大堂。
大堂里的气氛依然热热闹闹的，比起平日里来还要吵上三分。
似乎是因为李林刚刚的活跃将整个大堂里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这些原本大多就是街坊邻居的老熟客们相互间一边吃着菜，一边里里外外的唠起了家常。
刚刚那名孩子考进了学堂的父亲身边更是来了好几人陪酒进酒，还有不少人搭嘴着，讨论将来儿子出息了要怎样怎样。让那名父亲乐的满脸通红，一时间都分不清脸上的红究竟是酒意还是心底的高兴，又或者说，其实两者都有。
……
……
“今天居然收工还晚了点啊……好累。”
躺在一张刚刚擦过的桌子上的李林透过一旁客栈的窗，看着窗外已经由于夜深而变得冷冷清清的街道，有些疲倦的开口着说。
“刚刚还有两桌客人居然还拉着我喝了两杯，喝完后我半个时辰都是晕乎乎的。”
“李大哥，那可不是半个时辰啊。”
同样躺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阿壮转过头，朝着李林开口道。
“你总共睡了一个时辰啊。”
“刘大哥他们拉着你去喝了几杯酒，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夹菜你就倒下了。”
“他们说，你那是嘴巴一沾酒碗，整个人就和一根葱一样直接直挺挺的倒了下来，一点不带挣扎的。”
“当时还吓到了不少店里的客人，看到你是你满脸通红，确定是是喝醉了后，才没有给你叫郎中的。”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感觉我就晕了一小会儿啊。”
李林有些疑惑的偏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阿壮，后者非常肯定的点点头，不仅如此，还补充了一句说道。
“我和可儿姐都吓了一大跳呢，第一个要给你去叫郎中的就是可儿姐，还是刘大哥拉住了他。”
“你倒下后，可儿姐还叫我给你打了一盆热水，擦了擦额头，送回了你的房间。”
“本来打算让你直接睡的，结果没有想到，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后，你又晕乎乎的走了出来，拿起托盘和抹布就干起活来。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后面看你越干越清醒，可儿姐才放下心来，就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了，然后你就彻底醒了。”
“有这回事吗？”
听着阿壮的话后，李林愈发狐疑的看着他。
“肯定有的。”
阿壮用力的点头，然后还刻意拍了拍胸脯，补充了一句。
“我绝对没有骗你。”
“真的？”
“真的。”
面对这样的保证，李林依然没有确切的相信，反而还加深了一分怀疑。
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可是数十杯依然不倒的好酒量。
在渭城时，每次自己兴致来了，让吹雪姑娘陪自己喝她酿的酒时，自己酒兴还没起，吹雪姑娘就已经晕乎乎的认输投降了。
怎么到了这里就一杯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