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加之亲眼目睹了至亲之人的死亡,心力憔悴的张月在路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看着小姑娘在睡觉时都要紧紧抱着他,害怕他离开了动作,路远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真的对这个小姑娘不管不顾。
“唉。”路远轻叹一声,他发现今夜里他叹气的次数尤为的多,他下山是为了了却尘缘,而不是来增加尘世因果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路远放弃了思考,直接开摆了。这弥漫的血腥味让路远鼻子有些不舒服,他白衣上沾染的小姑娘身上的血迹和泥土更是让路远的洁癖之心上蹿下跳。
为防止吵醒怀中睡着的小姑娘,路远慢悠悠的飘离了这片沾满鲜血的土地。在临走前,细心的路远还用剑气挖了个大坑,把保护小姑娘战斗至死的几名男女,连同那个头颅和他的身躯一同埋了进去,还立了一块石制的无字碑。
做完这一切后,路远才抱着小姑娘飞走了。
路远当然不会就这样带着小姑娘回到商队,随便找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后,路远手掐了一个诀,一道水柱至地上石头间的缝隙涌出,这就是路远实用小法术中的招水诀。
此法能够招来方圆一公里内的地下水或露天水源,比起湖泊中的水,路远其实更钟爱地下水,之前在野外赶路时,路远也稍微动用了法力使用此诀。
从地底深处招来的水还带有刺骨的寒意,路远自己是不惧寒暑的修士当然无所谓,可小姑娘是一介凡人,身子娇弱,当然不能够就这么洗个冷水澡。
路远另掐了一个诀,三朵橙色的火焰凭空浮现,散发出阵阵热浪。路远神念操纵水柱,形成一个大水团飘在空中,三朵橙色火焰炙烤着这个水团。
烤了一会,路远伸手一摸,水团的温度刚刚好。他散去火焰,把怀中熟睡的小姑娘放下,用法力轻轻拖住,一点点的拨开了她的衣裳,只给她留下了贴身的亵衣。
闭上双眼的路远,用神念操纵水团给小姑娘留下口鼻的呼吸空位后,整个水团就包裹住了小姑娘。柔和的水清洗着小姑娘的身体,冲刷走血迹和泥土,让狼狈的小姑娘重新焕发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机。
至于小姑娘破破烂烂的衣裳到是让路远犯了难,路远又不是裁缝,他又没有带补衣服的工具。
路远在储物戒指里挑挑拣拣的好一会儿才翻出一套他十三岁时的衣袍,这是路远储物戒指里最小的衣裳了。
原本清澈的水团已经变得有些污浊,在路远又招了两次水后,小姑娘才被洗得干干净净,浑身湿透的她在路远降低了法力供给召出的冷火下逐渐烘干。
穿上路远大她两号衣裳的小姑娘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感,身材虽还未长开,但稚嫩的眉眼已经依稀可见未来祸国殃民的美貌了。
草草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了另一套白衫的路远,轻柔的抱住了被法力托在空中的张月。
以一种十分没有安全感,蜷缩着身子的张月,在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后,缓缓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皱着的秀眉也舒展开来,恬静的睡脸上露出了一抹笑颜。
路远调动法力护住怀中沉睡着的小姑娘后,结丹境巅峰的修为让路远一瞬间就飞到了商队的修整地。他装作只是上了个厕所的样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由于路远没有隐匿自己的气息,担任警戒的守卫马上就发现了路远。
“是谁!来这里想干嘛?”护卫警惕道。
被警戒护卫发出的声音惊醒的商队管事,在看到路远的面貌后,马上斥责护卫:“别吼了,这是路公子,平日里经常呆在马车里的路公子。”
管事在斥责完护卫后马上对路远赔笑道:“这护卫是新人,不懂事,路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马,怎么样?”随即转头对这护卫吼道:“还不赶紧过来给路公子道歉?快滚过来!”
“没事,这是他职责所在,不用道歉。”路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护卫刚才的冒犯。“还不赶紧谢谢路公子?”管事见路远表态后,立马对护卫吼道。年轻护卫也认真地跟路远抱歉道:“抱歉,路公子,我……”
路远还没等他说完就往自己马车的位置走去,走前顺便丢了一两银子给年轻护卫。路远走后,拿着一两银子的年轻护卫还呆呆的站着,直到商队管事推了他一把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对商队管事说:“凭,凭空取物,这是修行者!”
商队管事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吗?如此俊秀的人大半都是修行者,你看那王二不都没有敢招惹他吗?那个路公子修为估计不低,少说也是一个筑基修士。他出去你不是也没有看见嘛,只有筑基期的修士能够飞行。路公子怀里的那小女孩,你跟其他人说一下,别冲撞到了。明日送给路公子的吃的多送一些,去货车那里翻几件小姑娘的衣裳明日一起送过去,别怠慢了,听到没?”
“是,是,保证不会怠慢。”年轻护卫连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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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路远看着狭小的床铺,心里第24次后悔把人家小姑娘捡了回来。
商用马车车内空间本就不大,床铺小到路远只能勉强睡下。可现如今再加上一个小姑娘,本就狭窄的床铺根本躺不下两个人。
如果是前几日,路远还能通过闭目养神的方法熬过一宿,可路远在杀那群人时,他对《斩三》剑法有了新的体会。
路远有种预感,只要他一静下心神来就会立马突破至金丹境,可师尊在路远下山时,严令不准破境,这可让路远犯了难。
他现在连法力都不敢再动用多少,生怕丹田内已经跟实体无二的金丹虚影被浓郁至液化的法力突然凝成一枚完整金丹。没了法力压制睡意,四天没睡觉的路远已经快抵挡不住汹涌澎湃的睡意了。
“罢了,就这么睡吧。”路远自暴自弃道。
狭窄的床铺上,路远抱着人家小姑娘柔弱无骨的身子,嗅着从小姑娘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