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个儿都中午了，怎么一个来的人都没有。莫非这城镇真就那么太平？连点偷鸡摸狗的勾当都没人干。”
蓝发的男人趴在柜台前，抱怨地说着无用的话语。
“你再怎么抱怨也没用，这要是不太平也不能叫盖平，希望别之后和你睡桥洞就行。”
小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耍着手机。
“放心，睡不了桥洞，因为这破地方也没桥洞，能睡个大街就不错了。”
蓝发男人调侃道。
“知道这是破地方还来这开事务所。”
“你不懂，这块地呀，就是被埋没久了，连时间都忘了它咯。”
蓝发男人似乎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想必小白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说的对，几十年如一日（字面意思）或许说的就是这里，毕竟风景都没怎么变过，无非就是那些上面的达官显贵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底下百姓为着挣点钱养家糊口过日子。这里很适合养老，因为在这里你几乎无法感觉时间的流动，除了白天黑夜和节假日的喧闹，剩下的估计也就是百无聊赖的用来虚度光阴的时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哟，这是来客人了！小白，快去开门迎客！”
“懒鬼。”
小白撂下话就去开了门，门外是个大汉，一身肌肉挺夯实，穿个背心裤衩，寸头在太阳斜射下有些发亮。
门开之后，大汉也没废话就冲到柜台前。小白也懒得拦一下。
“你这，接道上的活吗？”
大汉向着蓝发男人问道。
“得看你是哪个道的，白道还是黑道？”
蓝发男人从容地回答。
“都不是。”
“那您这是什么道呀，能走人不？”
蓝发男人的语气有些调侃。
“【花】托俺过来问问。要是不行那俺就撤了。”
“花？那你是【根】咯？”
蓝发男人问道。
“是，其中一个。”
“那进里屋说话，小白，先关门，来大活了。”
“唉，就知道使唤人。”
小白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无奈地关上了门。
大汉和蓝发男子走进里屋，两个沙发正对着放，中间夹张茶桌。
“坐吧，喝杯茶吗？”
蓝发男人并询问道。
“不了，俺是粗人，喝不习惯，整点白开水就行。”
大汉笑了笑，摆了摆手。
“那行，小白，给客人倒一杯白开水。”
“下次这种活自己干。”
小白去给大汉倒了杯温水，然后就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着。
蓝发男子在打开冰糖罐前摇了几下罐子，然后取出两块冰糖加入茶中，喝了一口。
“一杯红茶，两块冰糖，爽呀！”
蓝发男人感叹道。
“说吧，什么事？”
蓝发男人问道。
“北海那旮瘩出事了，老大一片海都被污染了。”
“北海早二三十年就被污染得差不多了，那水色（san，儿化音）跟恒河似的，还飘着塑料袋和破渔网等一堆垃圾。”
“不是这种普通的环境污染，咱们老板头两年花大价钱整治了北海环境，现在跟游泳馆里的水都差不多了。”
“哟呵，这么瞧你们老板还是大富豪啊！行啊，那这单我得多宰点。”
“俺们老板说了，只要事儿办好，报酬面谈。”
“行！够阔气！说说具体情况吧。”
“这个还是俺带你去看看比较好。”
“咋去呀？”
“俺开车来的，等会把你拉过去就行。这小兄弟也得去吗？”
大汉指了指小白。
“他是我助手，得一块跟着。”
“哪有助手一天天净干苦力。”
小白小声嘀咕道。
“那行，俺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小白，走！上车去北海咯！”
“又要干活了，唉，我这劳苦的命呀。”
小白无奈叹了口气，便跟着二人上了车。
在车上，蓝发男人坐在副驾驶，小白坐在后面。今天不是啥特殊日子，路上也不怎么堵车，估计不久就能到北海。
“师父你不系安全带吗？”
小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哟，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没白教你。放心，这破地方用不着，你呆久了就习惯了。”
蓝发男人把手背在脑袋后面，靠着座椅上，开始和大汉闲聊起来。小白听到回答之后也没多管，接着耍手机去了。
“我姓慈，名是顺东，那事务所就叫顺东事务所。大哥，你叫啥？本地的吗？”
“哟，姓慈呀，这姓氏少见。俺姓张，叫运来，因为俺小时候老倒霉俺妈就给俺起这么个名，希望能时来运转一下。本地人，搁这生活得小半辈子了。”
“运来兄，有老婆孩子没？”
“有啊，这不就得出来养家糊口干点活么。”
“你是先天还是后天？”
“后天。俺之前在外面打拼的时候跟人干起来了，俺一个人跟他们十几个人干，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他们打俺一点儿不疼，我就呼哧几下子就把他们全撂倒了。俺当时还寻思是不是俺有啥异于常人的地方，之后碰到俺老板，俺老板一看我就不是普通人，是叫那啥【异能者】，然后俺就在道上跟着俺老板混。”
“你老婆孩子知道吗？”
“她们哪能知道这事，俺不想让她们掺和进来，这玩意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是。你在你老板手下干多久了？”
“五六年吧，之前是在南方干，现在回东北了，正好就当回老家了，照顾老婆孩子也省事。”
“你老板叫啥？”
“这个俺老板让咱保密，到时候你亲自去见一面就知道了。”
“不愧是大富豪呀，真有神秘感，成，见一面就见一面。我再问个事，是你老板专门挑的我这个事务所的吗？”
“等到时候你跟俺老板面谈的时候就知道了。”
“行，那就到时候说吧。”
“好了，前面就是了，俺去停车。”
运来把车停在停车场里，咱三人都下了车。
“大门关的，怎么进呀？”
顺东向着运来问道。
“关大门是为了防止外人进来节外生枝，走这边，有小道。”
随后我们便跟着运来沿着小道走进了北海里面。
走了不一会，便被一道铁栏杆拦住了。运来敲了敲旁边屋子的窗户，不久有个人打开了窗户把头探了出来。”
“老李，俺带人过来了，把门开开。”
运来对着屋子里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说道。
“这就是老板托你找的人？看着忒年轻了，能靠谱不？”
老李问道。
“靠不靠谱得问老板，俺就是个跑腿的，哪管这些。先把门开开让咱们进去。”
“好，等会啊。”
老李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铁栅栏就抬起来了，我们便跟着运来接着往里面走。
温柔的海风轻抚着三人的脸庞，不算太晒的太阳照在还算金黄的沙滩上，也是熠熠生辉的景象，就是有点儿刺眼睛。
“这地方，和我以前来的时候还真不太一样了。哟，那石王八还在，不过估计也就剩下它自己个儿了。”
顺东不自禁地感叹到。
运来把他们二人领到被污染的那片海。
映入他们眼帘的，那一大片区域，或许那根本就不叫海，看起来就像是石油一般的黑色粘稠物。而且还在不断翻涌着，仿佛是只张开大口的黑色怪物。
顺东刚想用手去碰一下，就一把被运来拦住。
“别碰，这玩意有毒！”
运来大叫道。
“啥毒呀？”
“我给你拿个树枝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罢，运来从不远处的树上掰下来颗树枝，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接触那片被污染的海。那海面一接触树枝，仿佛是活着的一般，立马就吞噬了几乎整个树枝，要不是运来撒手得快，可能也要遭殃。那根树枝不一会就被吃干抹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卧槽，你这玩意可不是有毒那么简单的事呀，怪不得得找道上的。不过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慈顺东，这事有办法解决，先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
“成！那先跟俺走，俺带你去见俺老板。”
小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一直在注视什么。
“喂！别杵那儿不动了，该去见金主了。”
小白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连忙回应道：“哦，知道了。”
运来带着他们二人来到金主所在的地方，那是一栋小洋楼，在海边建的，看上去就很适合度假和养老。
我们三人走了进去，里面倒也算是富丽堂皇，确实像个大富豪待的地方。
“老板在二楼的办公室，俺领你们过去。”
我们跟着他上了二楼，走进了金主的办公室。
一打开门，本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什么西装革履的总裁CEO之类的人物，但没想到，只是一个衣装简朴拄着拐棍在看窗外的白发苍苍的老人。
“小张，人带过来了？”
老者没动作，缓缓问道。
“老板，带过来了，那要是没俺事的话俺先撤了。”
“行，你走吧。”
“那老板再见哈。”
运来离开了办公室，现在房间里成了三个人了。
只见那老者缓缓转身，拄着拐棍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拐棍则被双手压着，拄在地上。
“坐吧，慈先生。”
老者伸手示意慈顺东坐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孙老。”
顺东说罢便坐在了正对着孙老的沙发上，顺带翘起了二郎腿。
“你们，认识？”
在一旁的小白疑惑道。
“也就之前机缘巧合见过一面。小白，给孙老鞠个躬顺带说一声［孙老好］。”
“孙老好。”
小白乖乖地照做了，这次他没有一点抱怨，因为凭他的直觉他也清楚，眼前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
“用不着这么客气，小伙子你坐下吧。”
小白听罢想都没有就坐下了，但被顺东一把拦住。
“让你坐你就坐呀，还不快说谢谢孙老。”
小白立马起身再鞠躬，说道：“谢谢孙老。”
小白心里面是砰砰直跳呀，这场面的气氛实在是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小白向师父示意了一个眼神，顺东立马心领神会。
“都谢完了还不坐着，那是不给孙老面子。”
小白可算是坐下了，这悬着的心算是跟着屁股墩一起落地了。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就知道欺负新人。”
孙老笑了笑。
“新人么，在道上混就得多留点心眼，省的以后让人卖了还在那替人数钱。”
“所以你们二位的关系是？”
小白不禁问道。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也就顶多算是个普通朋友。”
孙老笑着答道。
“能当上孙老的普通朋友那我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呀。”
慈顺东的语气总让人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还是我来说吧，小白，知道五禽戏吗？”
“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东汉华佗创造的，用来强身健体的一套体操。五禽指的是虎、鹿、熊、猿、鸟这五种动物。”
“那小白你觉得孙老像是哪种？”
顺东指了指孙老，看了一眼小白说道。
“我觉得吧，应该是虎。”
小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不错，小伙子，猜得挺准，说说怎么猜的。”
在一旁孙老笑了一笑，缓缓说道。
小白向师父示意了一个眼神，顺东便跟着说道：“孙老叫你说你就说嘛，又不是啥丢人现眼的事。”
“那，我就说了。从面相上看，孙老您的眼睛大且黑白分明，眼中方正，睛色淡金，形如虎眼，便是虎目。四肢肌肉虽因年龄有所颓废，但筋骨健壮，仍有扛鼎之力。声音浑厚有力，不怒而威，实乃霸王之气。虎鹿熊猿鸟，唯有虎才能匹配孙老。”
小白游刃有余地说出这一大段话，中间都不带卡壳的，实属不易。
“说得好呀。”
孙老把拐棍放到一边，不禁拍手赞叹。小白的心里也感到一丝自豪。
“慈先生，你带的这个徒弟不错，有你当年行走江湖忽悠人的样子。”
顺东也感到十分骄傲，还没缓过神来，便接着说道：“那是，不想想他师父是谁。”
这会，顺东才缓过神来。
“等会，你说谁行走江湖忽悠人？！我那是忽悠人吗？异能者的事，能叫忽悠吗？那叫算卦。”
顺东“啪”的拍了一下桌子，便涨红了脸，争辩道。
接着小白便不自觉地“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惹得孙老也跟着笑，顿时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行，我就不提你过去那档子破事了。这回找你来有正事要谈，你也看到那片被污染的海了，我找了道上的很多人，但没人能解释得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没人能把这事办成。这边打听到你在这边开了个事务所，于是就找上你了。怎样，有办法解决吗？”
“有是有，但江湖规矩，给钱好办事。所以报酬给多少？”
“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孙某出得起。”
“好家伙，这片海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那我可漫天要价了，先来五十万定金我去准备点东西好办事，事成之后再来五十万。”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逮着孙老您这种大户那不得可劲薅羊毛。”
“呵呵呵，无妨，你说便是。”
“在说要求之前我问个问题，您什么时候开始整治北海的？”
“大约两年前，那时候花了大价钱请的专业清洁队，花了一年多才搞定。之后找的海洋局那边的人来鉴定水质，鉴定为二级水质这才算是完事。”
“行，那我再提三个要求。一，我办事时候不能有人在场，除非我批准；二，给我【叶】的权限，我需要些人脉；三，帮我查一个事。”
顺东突然站起来到孙老耳边轻语了些什么，孙老神色稍微有些变化，但听顺东说罢便露出了笑容，顺东说完也回到了沙发上。
“呵呵呵，有意思，你小子呀，是越来越大胆了呀。行，你的要求我全满足，给你【叶】的权限，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会托人办的，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办好，我孙某绝不食言。”
在一旁的小白不敢插嘴什么，这里不是他能插得上话的局面。
孙老用拐棍点了点地，不一会便从外面进来一个像是管家一样的人物，不过岁数估计和顺东差不多。
面貌清秀，身材高挑，没去当模特真是可惜。
“孙老，有何指示？”
“给他拿张五十万的银行卡。”
“是。”
这时，慈顺东突然打断他们。
“诶，不用不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用微信转账就行了，直接一步到账。”
说罢，慈顺东便掏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
“微信一天只能转25万，您不是要五十万吗？”
管家问道。
“是呀，这不是还有个人嘛。”
顺东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小白也跟着亮出微信二维码。
“管家先生搞快点呀，早点给钱早点办事么，快快快。”
顺东催促道。
“呵呵呵，快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孙老笑了笑，随后那个管家便去拿手机一一加上好友，各转了25万。
“好了，钱到账了，该你们办事了。”
“问一下，有时间限制不？”
“最多半个月，要是逾期，别怪孙某我无情呀。”
“成，那孙老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罢，顺东便起身准备走，顺带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走了，小白，今个带你搓一顿去，芜湖！”
“唉，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师父。”
小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老，我们走了。”
小白给孙老鞠了一躬，便转身和顺东一起离开了。
“孙老，您把他请来不止是为污染这一件事吧。”
“小凯，你知道老虎虽然是地上的霸王，可总是斗不过什么吗？”
“小凯愚笨，请孙老点明一二。”
“是飞龙呀，慈顺东，不知道这是他用的第几个假名字，不过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名。当年在道上人送外号，【黄泉飞龙】。虽然这个名号叫做飞兔更相当，那小子跑路确实快。”
“那孙老您与他相比，谁能更胜一筹？”
“不好说呀，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时代，也就只能培养培养你们这些年轻人，早晚都得超越我们。不说了，送我回寝室。”
“好的。”
管家便带着孙老在寝室休息。
而另一边顺东和小白来到了一处，呃，供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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