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手枪丢给身后的男人,奥利维亚撩拨起额前的灰色短发。
瞳孔中平淡得可怕,像是一滩毫无感情的死水,只是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着。
“收拾好这里,亨特。”
闻言,胡子拉碴的风衣男人松了口气,为负伤的两个女孩呼叫120后,扛起那具无头尸体寻找藏匿的地方。
于是,就剩下许悠与奥利维亚面对面。
“那个……”
“回家吧。”
猩红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明明在笑,许悠却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双腿发软。
一把将少年扛在肩上,她走到那辆红色跑车旁,拉开门将少年安顿在副驾驶上。
“这次,不要乱跑了哦……”
将安全带系好,确保许悠无法乱动后,灰发女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冷汗从额头流下,少年咽了口口水。那手分明没使什么劲,却依旧禁锢住他的脑袋无法乱动,眼神无处可躲,被迫与那抹深邃的灰色对上。
“咕——”
许悠缩了缩脖子,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校服衬衫还在关不语身上,这会自己只套着一件外套……这家伙应该没有发现吧?
事与愿违,奥利维亚冷笑着抚下身,拽住外套的领口。
“里面没穿呢……就只是一会没有看着你就被人家拐跑了……”
脸贴的很近,灰色短发垂在少年脸上,晚风吹过微微晃动刺挠发痒。
“我没有……”
当然要否认,哪怕说丢了也好,这会承认了肯定没好果子吃的。
“都在别人家门口被我抓住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你这碧池。”
“我没有,是她们自己……”
“你想说是她们逼迫你的吗?”
“……对……”
“想知道为什么吗?自己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诶?”
许悠有些愣住,那灰发女人却笑出了声。
“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干什么?”
少年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却被身后的靠椅挡住,退无可退。
抿住嘴唇,他有些ptsd的怕奥利维亚又对他舌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皱了皱眉头,奥利维亚叹了口气。
“真是不老实,本来好好配合的话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的。”
伸出手捏住少年的鼻子,直到他脸色涨红彻底憋不住气张开了嘴。
意料之中的吻了上去,少年瞪大眼睛感到舌尖一痛。
“唔……”
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他的舌头被奥利维亚咬住,慢慢拽出嘴中。
“咔嚓”
趁着许悠来不及收回舌头,奥利维亚飞快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诺,你自己看咯。”
照片中的少年疑似阿黑颜地吐出舌头,舌尖上隐约有处与其他部位颜色不同的地方。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复杂纹路构成的粉色桃心。
这不是——
少年瞪大了眼睛,这玩意怎么看着跟幻想作品中魅魔小腹上的那玩意一样呢?
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顺带一提,我也有这个哦~”
灰发女人显露出与冷艳外表不符的俏皮吐出舌头,舌尖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粉色桃心。
“知道吗?我们两个才是同类哦,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只有我们两个结合才能诞生最纯洁的下一代魅魔。”
说着,她升起敞篷车的遮雨棚,钻进车中关上车门。
“你要干什么?”
他有些抗拒地看着奥利维亚,挣扎着就要拔掉身上的安全带。
“别动,老实点!”
“不,你别!我不会跟你生孩子的!”
明明是男性,却说出了疑似被骚扰的女性才会说的话。
看他挣扎得厉害,奥利维亚皱起了眉头。
“啧,逃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最好老实点……”
“不可能!”
一把推开快压在身上的女人,少年双手焦急地在安全带的卡扣上摸索。
越是着急,就越解不开。
可恶,明明只需要按一下就好了……
看着面色逐渐阴沉地奥利维亚,许悠心中越发绝望。
不行,要逃出去,要逃……
“噗哇——”
腹间一痛,低头一看,一只纤细白皙的胳膊杵在自己肚子上。
捂住小腹,他瞬间缩成了虾米。
“你这混蛋……”
“混蛋?”
奥利维亚微微挑眉,绝美朱唇勾起一个饶有兴致地弧度。
“绷带拆掉了嘛,看来你的胳膊是好了?”
“你……!”
伏在少年耳边,她声音性感带着磁性。
“好了伤疤忘了痛?看来需要好好帮你回忆一下了。”
“啊————”
少年痛苦惨叫出声,双臂连带着没能拆下来的石膏一起被捏碎。
刚刚恢复差不多的桡骨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知为何此刻少年大脑无比清醒,就连疼痛也被慢条斯理地全盘接收。
“恶魔!恶魔!”
忽然开始期望自己像以前一样晕过去,之前不用再受这份痛苦。
“恶魔?真绝情啊……”
轻轻舔去少年眼角溢出的泪水,细细品味其中的咸涩。
“你以前分明那么依赖我,会扑在我怀中撒娇,被欺负时会来找我诉苦。”
将少年的头埋在胸口,恰到好处的柔软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是“索菲亚”,是许家的普通女仆,最多是比较善良,性格又那样温柔。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外貌,模糊视线中代表恶魔、恐惧与痛苦的灰色却很难与曾经温润如玉的温柔神明重叠。
“明明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温室里长大一无所长,只是身上那股懒散的气质让人安心呢……尽管如此,却对着别的女人摇尾巴,真是没用的孩子……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哦?即使你做的再出格,我还是会原谅你的,从结果来说,你离开我的温柔体贴是完全没法活下去的呦,完全不行……”
轻轻抚摸少年的后脑,像是母亲一样安慰着他。
“很痛吧?但是,只要被我抱着,就没事了对吧?”
少年的抽泣一顿,不知为何,就连呼吸也平缓下来。虽然手臂还是很痛,但大脑似乎有了层柔软棉花垫着,那痛觉也不太清晰了……
“没有我在的话,你就没法好好吃饭……”
“没有我在的话,你就没法好好睡觉……”
“没有我在的话,你就没法好好上学……”
“没有我在的话,你就什么也做不到……”
“只要我在的话,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只要我在的话,心情就会平复下来……”
“只要我在的话,想要的都会被满足……”
“只要我在的话,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在耳畔呢喃着,恍惚间许悠什么都听不清,像是坠入了绵软的温柔乡一梦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