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就醒来,身上裹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
安染抬头呆呆的望向窗户,月亮逐渐被阴云吞没,耳旁是来自卫生间的淋浴声。
哗啦啦,留有一片绯想。
她为什么会在这?
每当试图回想,脑袋就是一片空白。
当于一片颠抖中缓缓睁开眼,就看见驾驶座上的姐姐,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车就停在了一栋宾馆下。
姐姐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了进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往前台猛拍一手,吓得前台小妹一个激灵。
拍台上的其实是一张黑卡,晃过神来的前台小妹显得措手不及,连身份证都没有看就直接给了房卡。
之后安欣给她洗了个澡,完事就扔到了床上。
姐姐的性格原来这么强势。
安染才意识到自己对姐姐其实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有个强势的姐姐也不错。
她这么想着,从床上爬起来,捂住那对酥胸,试图透过卫生间的门缝窥视。。
门没有关,一片朦胧的白雾。
沐浴声停止,安染一个后仰趟了起来,别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安欣缓缓拉开浴室门,她同样裹着条浴巾,盯住床上好一会,才走了出来。
她坐在床边,嘴角上扬:
“装睡都不像。你已经醒了吧?”
我宁愿自己没有醒来……安染没有选择说话,她睁着双眼有些漫不经心,将心事写满在脸上。
她只是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姐姐。
记忆停留在沉入海中的前一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她已经做够了这种离奇的噩梦。
就像在花店基地里的那一场梦,有人控制了属于她的身体,害怕有人告诉自己这一切是真的。
她是个怪物。
怪物是没有朋友的,即便是那两个小怪物,结局也一定是悲哀的。
“怎么了?”安欣侧躺在床上,玩弄少女的头发。
“姐。”
“嗯嗯,我在。”
“那是真的吗……”安染转过身,看着眼前女人,她没有以往的冰冷,带着宠溺的微笑,互相打量。
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能够察觉姐姐的心思不轨,只是装作不知。
“你指的是什么?”
“我记得我掉进了深江,然后身体不受控制了。”
安染试图回想起所有细节,显然这注定失败。
身为对策局局长的姐姐出现在身边,说明白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很大,何况还以局长的名义调用了直升机。
安欣拿出了手机,划出了一个视频,她凑过去看。
视频内容直入主题,巨大的漩涡夸张的影响到了江面两岸,从中伸出了诡异的巨大触手,不停的拍打。
就像水怪现世。
更要命的是触手不止一个,皆成熟悉的黑红,布满了血红色的眼睛。
准确来讲是充满血丝的眼球。
视频足足持续了十分钟,拍摄视频的人一直在关注这个怪物触手,镜头始终追随水怪。
视频里的角落还出现了记者,失态发酵的严重。
结尾,漩涡逐渐减缓了速度,逐渐恢复平静,而远方的触手在一阵挥舞中撤回江里。
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仓促。
姐姐拿着手机摆了摆,示意要不要再看一遍。
安染摇头,视频里发生的一幕冲击着自己的记忆。
她想起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平凑在一起仿佛成为了钥匙。
根据记忆钥匙,脑海里模糊的画面清晰,那阵混乱以及疯狂的怒吼在脑海急促升起,阵阵尖啸。
另一个……
她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就藏在体内,藏在吞噬细胞之中,在等待自己的寻找。
只有短暂的几秒。
安染有很久没有感到不安了,只当面对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事情时,她便会深深的吸上一口气。
“这是我吗?”
“我们不说这个,多没意思。”
安欣一脸不在乎的跳过话题,右手悄悄的捏起了贴在安染身上的浴巾。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调用了直升机,我查了你的行程记录,沙龙陵那个地方很久没有人管了。”
“你在我车上安装了定位?”
安染差异的瞥了眼姐姐的手,那只手不安分的在自己抚过,轻轻捏着浴巾,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没,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
“那件风衣?”
“我以为你变成这个样子后就不会思考,看来是我想多了。”安欣轻笑出声,想来是什么好事情。
“那是因为维持男人的形态会遭受吞噬细胞的折磨,我必须不断思考来维持理性,不然就暴露了。”
安染与姐姐如此贴近居然没有感觉一点的违和,想来在那段失去的童年记忆里,她们关系极好。
“许思诺是通过一本日记学会的暴食,那本日记来自她的父亲,但根据调查,她父亲很正常。”安染说。
“零完全找不出有关这对夫妻的异常,但答案其实藏在日记里。”
姐姐翻过了身,伸手拿了什么东西又翻了回来。
安染看见那本皱巴巴的日记不免有些困惑:
“日记怎么在你这?”
“你从深江游到了纽扣港,我找到你时……你漂在水上抱着黑箱子,很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努力的回想,摇摇头。
“不清楚,我从没有游过这么远。对了,如果你在的话……那群人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吗?”
她说的那群人自然是抢走黑箱的不明人员。
“风暴的人,他们比那些嗑药的异种要更难缠,经过专业训练,你面对了一群特种兵王,而领头人你已经接触过了。”
安染思考自己接触过的异种,却无从下手。
在追击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展开自己的吞噬细胞,从一开始就没有与自己战斗的打算。
“谁?”
“王琪,代号战马,不过他死了,还有那个狙击手,当我们抓到他时他选择了自尽。”安欣回答。
狙击手……
安染想起了那颗子弹,那颗能够令自己全身发软的粉末子弹。
那颗子弹导致自己没有抓住游艇,落入水中后又被一颗手雷给直接炸晕了过去。
这种子弹前所未闻,带一股熟悉的芬芳,像是花香。
莫名的想到了许研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