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终于学聪明了,狗东西,铁链才能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门被关上,马库斯冷笑了一下,直接抽出手臂,站了起来,他站到地牢的铁窗旁,小心的敲了三下,一个男生爬了过来。
“怎么样?安全吗?”
“安全,可以出去了。”
“好。”
铁窗被卸下,马库斯抓着男生的手爬了出去。“你看,安东尼,瘦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你这瘦的骨头都出来了。”
“所以我才要你来帮我锻炼的,这个铁窗周围的土质已经开始疏松了。他们不会注意到的。希罗娜呢?”
“她在搞什么草药,说是要给我们做些喝的。不过,马库斯。我的建议是,还是不要。”
“没事,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坐在墙边,马库斯静静的看着天空,听着安东尼给他叙述这几个月来的新闻。
“所以,那个老东西终于选举成功了?”
“他答应选民,在任期内提高整体生活水平,创造一个,家……”
“没事。”
“总之,就是创造一个更好的社会,吹的天花乱坠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屁话。”
“哼哼,满口谎言……”
“时间要到了,你现在进去吗?”
“安东尼,我现在觉得,我真的有可能会获得这个世界。”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知道你对人体和机器都很精通,你看一下我的右臂。”
“嗯?什么……嗯……我的神啊,这个,这个,你的手臂,这个,这是我们能够达到的技术吗?这个,这个……”
“这是神赐予我的,高贵无比的神,它告诉我,我有获得这个世界的资格。”
“马库斯……”
“如果我要获得这个世界,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助我吗?我不会是一个卸磨杀驴的人。”
安东尼看着马库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我……嗯,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我听到有人要过来了,我先进去了。”
“好。”
安东尼看着马库斯熟练的钻进了地牢,再次用铁链捆住了自己,他起身退远了几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自己当初和希罗娜误打误撞闯进这里,碰到马库斯,真的是人生最大的幸运。
………………
马库斯再次爬出窗户,这次不再是铁窗了,而是一扇很高的窗户。“你们来了?”
“嗯哼,”希罗娜点点头。“安东尼的事情也都好了。”
“你家里现在怎么样,安东尼?”
“至少能有一点话语权了,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主家,连扫地的都配不上。”
“没事,耐心等待好了,希罗娜呢?你最近捡到了多少宝贝了?”
希罗娜笑嘻嘻的拿出一个戒指。“啊哈,我从市长家里拿到的,这玩意儿可值钱了。”
“这种东西,你不怕被人查到吗?”
“怕什么,”希罗娜白了一眼,“这种戒指我在黑市上看到了好多了,属于流行款式,讲真,我都想自己留着了,不过还是卖了更安全点。”
三个孩子靠在一起,他们衣衫褴褛,却一起享受着阳光,太阳或许是平等的,虽然也有人无法看到太阳,但是他们看到了。
………………
抽打声停止,门被关上,马库斯抬起头,折磨的力度越来越大了,他的身上全是再次崩裂的伤疤,如果没有希罗娜到处搜刮的药物,他可能真的要不行了。
“伊凡……伊凡……”
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马库斯瞬间抬起头,他看了过去,难以置信的用力说道:“母,母亲!您,您怎么,您不是……”
“伊凡……”
马库斯看着自己死去的母亲抱住了自己,那怀抱是那么温暖,仿佛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生母的时候一样,眼泪终于无法克制了,不停的从脸颊滑过,落在冰冷的地上。
“母亲,真的好痛,好冷……”
“伊凡,没事的……没事的……”
“不要离开我,陪着我……”
“我会的,伊凡,我一直都在的……”
“母亲……我真的,我好害怕,我会死的……”
“不会的,孩子,不会的……”
突然间,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所有景象都消失了,马库斯震惊的看着门被打开,他疯狂的怒吼着,仿佛疯了一样,他再次失去了。
“总统先生,我看这家伙估计是疯了,要是有人听到。”
“没事儿,怕什么,这里可是政府监狱,有点声音都是正常的。再说了,这么好的沙包,你上哪有?”
”是。”
马库斯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男人,眼神中已经充斥着嗜杀的感觉了。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还敢嘴硬,狗东西,打得不够多是吧!拉克,铁棍!”
“是!”
………………
门被关上,马库斯昏昏沉沉的,他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于是奋力看去,是安东尼和希罗娜。
“希罗娜,没事,我接住你,你下来吧。”
“你给老娘接住了!”
“嘘!”
希罗娜滑了下来,安东尼稳稳的接住了,二人立马来到了马库斯面前,希罗娜赶忙给马库斯灌了一瓶的绿色的水。
马库斯一口吐了一半出来。“这,这是,什么……”
“蠢货!这玩意救命的!咽下去!”
“马库斯,听希罗娜的话,这个真的救命的!”
马库斯用力咽了下去。“谢,谢……”
“你怎么搞的,今天这么嘴硬,我们在外面看到你先是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又疯狂的大吼,最后还呛了那个东西。”
“我,我看到她了……”
安东尼和希罗娜对视一眼,满脸茫然,异口同声的说道:“谁?”
“我的母亲……她,她抱住了我,她,她刚刚,就在我面前……”
“什么玩意儿?我们两个一直在那边看的,没人啊?”
“她就在这里!”
“嘘!你小声点!”安东尼急忙说道:“你肯定搞错了,门被打开之前,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会有错。”
希罗娜看了看马库斯,然后说道:“好了,别争了,这个药,你吃下去,我们就回去了,你记住,一个月里不要再被打的这么惨,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马库斯无力的笑了一下,他看到了两人后面的人,那是自己的母亲。“不会的,我不会死的,神选中了我,我会活下去的。”
………………
门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不是之前的人了,马库斯环顾着四周,这个束缚了他多少年的地方。
“马库斯,那东西还没死?”
“还没死呢,”马库斯走进铁链,“我想了想,还是让他活了下来,养着你,我的父亲……”
“啊……”
安东尼靠在墙壁上,不想靠近。“你也真是好心,不能学我,手起刀落,干净整洁?”
“这就是我们两个不同的地方了,死亡是最温柔的惩罚,你说对吗?我的父亲?”
“唔……”
“您还记得拉克吗?就是当年一直跟着您的,我带他过来了,他可想见您了。可是我不允许他的脚再次踏进这里,所以,你看,他让我带着他的头来了!你看,他还笑着呢,他一家子都来了,这是他两个孩子,老婆,父母,都在呢。”
马库斯将流着血的头颅一字排开,一个个轻轻的拍过去。“您看,他们笑的多开心啊?这可是您当年的总统宣言,和谐家庭,不是吗?”
“混……”
马库斯盘腿坐在了地上。“哦,对了,说起来,我有个秘密呢,这么多年了,我也应该说出来了,我的父亲,你的儿子,哦哦,当然了,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个捡来的垃圾,我说的,是你的那个儿子,那个高贵的儿子,你还记得,他的不治之症,是吗?”
“你……”
“哎呀呀,说起来很好玩呢,当时查的时候,那家伙的五脏六腑都是病态的黑色呢?”
“你,你怎么……”
“哦,父亲,我当然知道了,当然,”马库斯笑了起来,“裹在巧克力里的锈铁粉,他就那么直接吃了下去,哦,不是巧克力,那是一整个腐泥块吧?”
“你!”
“是啊,是我杀了他,每个月的一小块巧克力,我藏在了床缝里,然后把他和铁窗的锈铁混在一起,加上角落里的腐泥,然后呢,我就那么放在了他桌上,写下字条,亲爱的爸爸给你的礼物,怎么样?这句话绝对好听!哼哼,我厉害吧?他就那么吃下去了,没有任何犹豫,那可是他最喜欢的爸爸给他的礼物呢。”
“你,你个狗……”
马库斯大笑了起来,站起身,从房间的阴影里拿出来了一个头骨。“看看你的样子,我的父亲,我母亲也在笑呢。她也很开心哦。”
“你!”
“离开这里之后,我找了好久,我让整个国家的军队都发动了地毯式搜索,才在烂泥土下找到了她,全都是碎骨,头骨这里有个凹坑,可是她还是一样的美丽优雅,和我当年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你个狗东西!你会下地狱的!”
“她的尸体就那么丢在那里,她死前受尽苦难,而你,正是她苦难的源泉。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母亲,”马库斯跪在地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头骨的凹坑处,“我将用最高贵的方式下葬您的尊躯,在那之前,我要您最后看一件事,就是看着您的仇人受到和您一样的苦难!安东尼,把棍子给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