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今天在学院里过得怎么样?”
阙天说着将文件随手扔进了右手边的文件山之中,回过头看面前这名站在桌上,只有笔筒大小的少女,眼神中透露着毫无隐藏的爱意。
“嗯...一般般吧。”被亲切称呼为利姆的少女拿食指抵着下巴回想了一下,给出了随意的回答。
“父亲大人您也知道的,数理化并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学习的价值,而文科我又完全搞不懂。”她双手背后,边说着边迈着俏皮的步伐来到了桌子的边缘,“嘛,不过这种平凡的生活还是蛮不错的,而且能够见到缇娜。”然后以超乎常人的弹跳力高高跃起,在空中变化为常人大小,毫无缓冲的落在了床铺上。
“哈哈...”
阙天苦笑着,自动忽略了即便承受了如此明显的冲击却毫无变动的床单这一现象,“说的也是呢,平凡是个好东西,并且和其他的一切好东西一样,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哎呀,父亲大人您就不要再讲这些大道理了,和我这种文科白痴讲这些无别于自言自语的。”
说话时的她没有翻身或者起来的动作,只是懒惰的挥了挥手。
“那平时就给我再用功一点。”
“唉~好过分,明明人家平时都有在认真努力。”
“那就再努力点。”
“太强人所难了~”
看到在一声哈欠之后便仿佛睡着一般的不再吭声的利姆,虽然勉强止住了某种被传染般的生理反应,但难以避免的,倦意还是触景生情般的油然而生。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没办法的事吧,被迫在毫无兴趣和毫无办法科目的教育场所待上一整天,任谁也会感觉到劳累的,如此想到的阙天也萌生出了睡眠的欲望,毕竟自己的工作也无异于此。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前试图在床上寻找一块哪怕坐着也好,足够让自己稍作休息的地方,但当审查的视线扫过利姆身体的某个部位时,却突然发出了叹息。
“利姆,说过多少次作为女孩子你要时刻注意形象!”他一不小心的喊出了声,然后立即露出搞砸了的表情扶住了额头。
“啊,唉?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又搞砸了,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阙天这么心想着重新看向前方。
从利姆不断**的迷糊双眼和四处张望的慌张神情来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她的确是累了,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再说这已经不是初犯了,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一览裙下风景,话说...
“喂,你这裙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比昨天更短了?!”
她闻声用透露着满满睡意的朦胧视线看向了这边,在慢一拍的理解到话语的意思后移向了自己的裙子,好一会儿才显露出思考的神情,直到理解透彻后才急忙转了回来。
“啊哇哇哇!父,父亲大人色狼!”她双手捂着裙子赶忙坐了起来,脸颊微微鼓起,直瞪着这边的眼神里敌意暴露无遗,“下三滥!不洁!会对自己女儿发情的**狗三郎!H!!”好像各种贬义词汇还远远不够发泄自己的怒意,她还顺起手边的枕头想也不想的便砸了过来。
这臭丫头,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嘿!”
“呜哦!”居然真的扔过来了,虽然阙天知道飞过来的只是虚拟影像,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躲了过去。
“唔,为什么要躲啊!”她一脸气愤的伸出手,落在身后桌面上的枕头自动飞了回去,“不准躲!”
“现在到底是谁在强人所难啊...”阙天好似认了命的坐直身子闭上了眼,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固眼却偷偷的用墙角监控设备的链接取代了肉眼的画面,展现出整个房间的景象。
监控影像里的利姆用双手将枕头高高的举起,本以为她会全力扔出去,身体也已经做好闪躲的准备,对方却不知为何的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抱着枕头停顿了一刻,然后扭头看向了自己,啊不,是房间监控,随着一连串的覆盖指令滑动,视线中的一切在下一刻回归黑暗。
“利姆要换衣服,父亲大人不准偷看!”
本以为她是意识到我想通过监控视觉来躲闪攻击的意图才强制切断连线,却没想到原来利姆只是单纯的想要更衣,这么一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岂不就变成了偷窥自己女儿换衣的变态行为?虽非本意,但阙天还是先扭身回避了一下。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类似于衣物摩擦的声音,动动脑子就知道逐一更替衣物是及其没有效率的,所以理所当然,利姆并没有继承下人类对于衣物的弊端之一。也就是说,在我告诉你这点的期间,她早就已经换好衣物了。
俗话又说大多数女孩最不想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就是‘在学校过的怎样?’这种无趣又令人反感的话题,即便只是用来过渡或使气氛缓和,也无疑算得上是下下之策,所以,你应该明白,刚才的我连个像样的问题都想不出来,更别说现在的什么和好提议了。
再说虽然我的年龄的确不小,但灾前并未能为人父母,当然和婚事也没半点缘分,她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斟酌话语的期间调出了近期的项目列表,下一次实验的计划申请几分钟前便传了过来,出于职业需要,着手审核的期间不知不觉中便沉浸了进去。待再次回过神时,利姆已经悄然进入了睡眠状态。
阙天看着她的睡容静静地发了一会呆,然后拿起桌上的容盒起身向床走去,取下固眼后瞟过空无一物的床单时不由的愣了一下,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终归仍是独自一人。
扭头看了看门沿上方的时间,即便世界濒临毁灭秒针也秩序犹存,而不断递增的蓝色数字则在不断提醒着他,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抓紧时间赶紧睡上一觉,毕竟这也算是这里为数不多的需求与乐趣同存的行为之一。
阙天松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床上,任务的失败与对象的丧失参杂着一天的劳累组成的重担全权托付在自己的肩上,而那实在说不上是好事的义务与责任感又强迫着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无论灾前还是灾后,人们都在死去,任何时间。如果得知自己只要做些什么他们可能就不用死,那么这份责任谁去承担?
“我是否该站起来为渺小的可能性奋斗,还是像某些人一样表面上敷衍一下好让自己的余生过得轻松一些?”
阙天每天都会向自己提问。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想知道...就在他眼看就要再次陷入这漫无止境的思索时,探向身后的手蹭到了枕头的一角。
‘也许明天再想也不迟...’
阙天如此告诉自己,并当做利姆仍躺在那里样的趟在了床的最边缘。
监控的景象之中,背对阙天睡着的利姆慢慢坐了起来,在阙天闭眼后倚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