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阙天你刚才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表情啊表情,一目了然呢。”
“啧,不要私自猜测我的心理。”虽然对此情形来讲毫无必要,但雪辉族超强的反应能力在已知的所有种族中可谓名列前茅,所以就算能够清晰地接受到哪怕只有1/25秒的微表情也无需惊讶才对。但我想没有哪个人会喜欢和就算关系并不亲近,却有时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人毫无顾虑的打交道吧。
而且骂你都骂完了,还不够明显?
“唉~?那多无聊啊,再说这是本能了本能,跟眨眼呼吸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又来了,那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是吗,本能啊...那还就没办法了呢,下周世魔展的票子也是,一不小心就搞到了两张票...”我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张印有各种魔导公式和前线器械的门卡:“没办法,没办法啊,还是叫上米莉一起去算了。”然后又收了回去。
“...我会尽力去改的。”如预想当中的那样,徐想也没想的屈服了。
你说米莉怎么办?当然是跟玛欧和家族的人一起去喽,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这种庶民去邀请对不对,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的名门大千金。
总之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办法把剑找回来才行,校园财产...等等,关我屁事,怎么想都是徐没拿稳的错对不对,嗯,没错,一定是这样,而且我完全没有必须进去的必要,话说为什么我会产生一定是图书馆问题的错觉呢?惯性思维真是可怕。
“对了,徐,你说的要事是什么?”我整了整校服的衣领,开口询问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
“啊,那个啊,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还说什么要事。
“...只不过是斯洛文特老师让我转告你,上次检测的报告结果有几个地方不太对,让你和米莉最近抽空去一趟研究所复查。”
好吧,是大事,的确是大事!
【Void Syndrome】。
又称虚空综合征,是一种非常罕见,从统计学上来讲比中彩票几率还要低得多的个体回廊同调现象,也是唯一一种对宿主要求远超苛刻这一概念,对适体条件挑剔无比的病毒。
其中就有从受精到诞生的时间精准到毫秒,血型、时区、作息、神经节点数量、代谢速率、乃至心博都需要在那一刻保持分毫不差的间隔或者相同的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条件存在。
潜伏期和感染条件一概不明,虽然从统计报告上来看多半分布于12至18岁之间的青少年阶段,但也有临近末年的九旬老人和出生时便携带病毒的特例存在。
感染后的临床症状初阶表现为下丘脑分泌系统失调致使垂体异常而引发的促激素混乱,最为明显的现象便是因巴多胺分泌量或增加或减少所带来的情感波动幅度倍化。但这并不适用于所有类型的患者,比如我...和米莉。
嗯...怎么说呢,莫名其妙的就感染上了不得了的东西,虽然一点也没有实感。
如果没记错的应该是去年夏季体检时的事了吧,好不容易的假期本想着草草了事回家休息,没想到刚出院门就被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强行压进车里带去了至今也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地方。
当时的我内心基本是崩溃的,就不知所措不提,被迫绑上的头套里那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否则我也不会那么过激的挣扎以至于被迫注射了不明剂量的普鲁卡因或苯巴比妥之类的镇定药物。
管它是什么呢,关键是除去各种副作用,过敏反应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醒过来时出现在眼前的的场景也是,居然还是一片频繁用于各种影视桥段里的曝光天花板。
情急之时望向左面是莫名其妙的仪器,错综复杂的电线一直延伸到头顶。看向右边是不明成分的点滴,输送者正是自己。
不知为何,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关心起自己的肾来,值得庆幸的是,我的两个肾还健在,更值得庆幸的是,隔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平凡中庸也无过妩媚,就好比介于两者之间的黄金分割般,将绰绰有余的美丽恰当收敛,并不适合眉清目秀与小巧玲珑来形容的外貌与身形,即便是除去柔顺的双色秀发与独特的犄角,我也可以一眼认出,这个熟悉的少女就是米莉.哈提.维克多利亚。
但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可庆幸的了,本想着试图逃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除头部以外外全都不受控制。这也就致使一直在幕后主使的身着白大褂的眼镜男进来之前我都必须被迫暴露在那不管怎么移动都会被照射到的高亮灯光之下,在副作用中忍受可谓精神折磨的痛苦。
后来的发展就慢慢的步入了正轨,毕竟米莉也带到了这个地方,记得某位仍健在智者说过,永远不要,当然也没人会去小看Hell公社的势力。
总是习惯性的去扶他那黑色角质眼镜的男子在推门而入时便与我撞了个对眼,却径直的走向了米莉。
他在米莉床边的仪器旁进行了什么操作,没多久米莉便醒了过来。两人随后说了些什么,但因为那人背对这里和结界的问题,我并没有办法推测出事态的好坏和对话内容。但从那人离开后米莉脸上的表情来看,好事是没希望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感情,微妙的感触。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睛男在离开前又转身在仪器中输入了什么,随后进来了几个黑衣人和一个有所听闻的少年,他的头上同样有着一双犄角。
到此不知是不是药效又发作了,之后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不过从依稀的片段中可以确信,这并不能算是什么突发事态,因为在意外中瞟到的眼镜男脖颈后面,印有Hell公社的纹章。
也就是说,在我和米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什么也没做啊。
然后,便发生了我与Hell公社的先任理事长,也就是米莉父亲的首次谈话,当然很遗憾,具体的内容因为意识模糊的缘故无法清晰回想。不过在这之后他便立即叫人关闭了注射器,同时还在我耳边说出了最为清晰地一句话:“绝对,不准死。”
...嗯,真正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还是从研究所的Dcup大姐姐那里听到的,原来是米莉的身体中的虚空指数超过了预期指数,Void验检呈阳性,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的,但是因为某种因素病毒被意外激活了,而Void病毒的激活标准里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特性条件,那就是病毒的激活是活体双向的。
意思就是,不管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激活了米莉体内的病毒,他都必须为此负责。因为病毒特性的原因,同时激活的病毒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解明的链接存在,当一方死亡或者说被消灭之后,另一方便会极速恶化,如果无法及时进行医疗救治的话,不出三天便会死于精神衰竭,拥有近百分之百的致死率。
正可谓,命运共同体。
所以这时候出于各种约束的限制,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将限制一切行动,将我软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对。但从她的口中并没有听出类似于此的倾向,反倒是不断的讲解些关于病毒的特征与注意事项,没有一丝威胁的语气。
而与我同坐的米莉则是一言不语全神贯注于讲解,直到最后才张口。她向医生提出了关于病毒的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那个问题至今也在侵扰着我。
她用那绯色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检查报告如此问道——【如果病毒的症状真的如此,那么此刻的我还算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