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那是拥有着超越了世间常理的力量的人们的称呼。
蔑视着人类所建立起的社会秩序,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而肆意的破坏着世界,这就是罗尔德认知中的魔法师。
而就算人类再怎么毫无胜算,人们也依旧不会放弃——虽说有绝大部分人是怀抱着所谓的“英雄主义”挺身而出的,但是有更多的人,是因为除此之外就只能“坐以待毙”而不得不和魔法师们抗争。
罗尔德就属于后者。他并非是什么英雄,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成为英雄的资质,他只是被魔法师们逼到了“不挺身抗争的话就只能等死”的地步罢了。
——让一直以来仅仅是做着后勤副官的工作的罗尔德,亲自拿起武器踏上战场罢了。
◇◇◇
“——所以,我觉得调查周边的生态是很有必要的。你们怎么看呢?”
罗尔德的思绪,被正在夸夸其谈的白发男性给拉了回来。
在他来到白原、认识了诺论之后的隔天,他们就见到了这个自称为耶索德的男性。
明明有着一头白发,但对方却说自己才二十岁出头。没有任何战斗的能力,仅仅是有一点学识罢了。
在罗尔德眼中,耶索德这样的人活不过一周就会被魔法师们给活活玩死。
至于诺论,两个字“随缘”。她和耶索德不同,打从一开始就藏着自己的真实实力不让别人察觉。但是对于常在战场的罗尔德来说,这并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
“嗯~怎么说呢?虽然我不反对进行调查,但是我们三个人的战力……你懂的吧?”
诺论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然后偷瞄了一眼耶索德。
“人手不足,这才是主要的问题。我们这里能战斗的就只有罗尔德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你不也能战斗吗?你天天挂在腰上的那把剑难道是摆设吗?”
“哈?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把剑是装饰品哦?”
“诶?真的假的?”
看着耶索德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罗尔德在心里对耶索德的评价变得更低了。
这种人,为什么能够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呢。
或者说,就因为他所生活的世界是和平盛世,所以才会出现像他这样的人吗?
如此平庸、毫无头脑的理论派,作为领袖也有很大的不足。如果把他当成是打下手的人,那么他这种自以为自己很有能力的人又是极大的麻烦。
罗尔德心里对耶索德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
“诺论,你要是有武器的话,应该也能比划两下吧?”
看着诺论露出假惺惺的笑容,罗尔德毫不客气的开了口。
“你不是自称是什么圣女吗,你总不会说,你实际上就是个摆设,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吧?”
“你这话说的……嘛,你要是肯替我出钱买武器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试试啦?虽然我只用过短剑和长枪啦。”
“还真是差异明显的武器啊。嗯,把生态调查的事情跟那个维尔·默克尔说的话,应该是能要到点钱的吧?”
罗尔德这么说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家伙人呢,今天也没在私塾里见到他,他是跑哪去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有见过他哦?他说今天府内有急事传召,所以他今天要去诺顿府一趟。”
“传召?……难不成,他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听着诺论的解释,耶索德再次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这么想来,这个世界会有收留像我们这种外来之客的学堂,就已经很不合理了吧?”
“对啊,像我们这种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渺小存在,就算是被那些白原人们当做是劳役的工具用完就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个国家却拥有着收留异乡人的学堂,而且还似乎真的打算让我们这些异乡人在这个世界上有立足的手段——如果不是这个国家有别的打算的话,那就只能说维尔·默克尔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圣人了吧。”
“我还真的更希望是后者诶……”
耶索德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总之,就算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我们的立场也不允许自己能拥有如此富裕的想法——就在随波逐流的前提下努力活下去就好了吧?”
“所以就要做生态调查吗……嗯,很合理!毕竟掌握情报是很重要的!罗尔德你呢?应该也是支持耶索德的意见的吧?”
看着诺论露出的笑容,罗尔德心里只是单纯的想着“又是一桩麻烦事”。
“……我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耶索德,你来负责进行情报分析吧,毕竟你根本就不会战斗,就用你那自诩为天才的头脑来好好地发挥作用吧!”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天才吧?嘛,不过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啦。”
耶索德苦笑着耸了耸肩,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一直都摆这个臭脸的罗尔德。
“那就要多麻烦你啦,罗尔德。”
“……啧,出发吧。”
看着耶索德那无知的面容,罗尔德心里的不快更加剧了一层。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吵起来也没什么好处,只能顶着诺论别有深意的笑容走在了前面。
◇
在离开诺顿公国后往北方走不到两公里的路程,就到达了覆盖在大陆北方的偌大的寒霜林。
或许是因为在诺顿公国周边还有很多小国家生存着,所以走进寒霜林内就能发现,在树林中有人为开发的道路存在。
“是树林啊……这么看的话,树木似乎和我所认知中的树木并无差别呢。你们两个呢?”
“唔,和我所认知中的树木也没什么区别——估计罗尔德那边也一样吧?”
“……嗯。”
诺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饶有兴致的看向四周。
“这么说来还真是奇怪,明明我们三个人都来自不同的世界,而白原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似乎有很多东西和我们所认知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呢。你看,我们也都是自称人类吧?”
“你要这么说也是啦,不过……嗯,情报还不足,所以我也只能说先保留意见吧。”
耶索德点了点头,随后走快两步跟上了诺论的脚步。
“似乎在一些很基础的地方上是完全相通的。或许这些世界全都是从同一个模板中发展出来的?或者说……这就是世界的根源呢?”
“我怎么知道啦,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圣女而已。”
“那么,你们的世界是真的有神明存在咯?”
“哪会有那种东西,虽然是有神像没错,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所谓神明。圣女的头衔,也只是因为我依托于教会而获得的称号罢了。”
面对耶索德的询问,诺论只是摆了摆手,似乎对自己的过往完全不感兴趣似的。
“人们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所以才会有教会和神明存在。如果没有所谓的正义,那么神的旨意就是绝对的正义——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而教会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这可是超越了国家的律法的强大的力量,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这样啊……我所生活的世界的话,那就是以炼金术为绝对的法则了吧。”
耶索德这么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炼金术师并不相信神的存在,而是相信世界拥有着自己的法则。我们能做的,就是去寻找世界运作的原理,然后去利用它,来让自己获得便利。……嘛,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最原始的炼金术的理论啦。”
“炼金术……我们的世界里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呢。啊,不过倒是有魔法哦?能够放出巨大的火球的那种。”
“这还真是很符合我对魔法的想象啊。不过那种魔法,实际上是很低级的应用罢了。如果能够合理的使用玛纳的话——”
“真正的魔术师,才不是这么简单的存在。”
罗尔德蕴含着杀意的声音,让原本热衷于讨论自己的世界的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仿佛空气冻结了一般,耶索德和诺论都不约而同的感到颤栗——虽然他们两个人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恐惧,但是看着罗尔德那冷漠的表情,两个人都不自觉的感到了恐惧。
那是货真价实的,如同寻仇一般的杀意——
“真正的魔法师,可是连世界都能够改变的怪物。区区火球什么的,那不过是孩童的玩闹罢了。”
“啊、嗯,确实,那种魔法确实连小孩子都能够使用——呃,话说回来啊?耶索德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现在这种时候把问题丢给我?!呃、那个、我有在分析植物的作用来着——”
看着努力分散话题的两人,罗尔德心里十分苦闷。
他自知自己刚才又不自觉的露出了怨气,但是这也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毕竟他对魔法师,只怀抱着满满的怨气。
他手中的武器,也不过是为了复仇而存在于此罢了。
“……抱歉,刚才是我的问题。你们两个人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去掌握情报吧,有什么危险就喊我。”
罗尔德这么说着,随后抱着自己的太刀背靠着树根坐在地上。
“就期待着你们俩能拿出点什么成果来了啊。……要不然,我们这趟旅程不就白费了。”
““说、说的也是啊!””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迫于罗尔德的压力,还是两个人确实想要做出点成果来,总之最后诺论和耶索德再也没有聊起过自己的世界的话题,而是十分努力的采集着各种各样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