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口外面一天比一天堆得高的土山,自从得到不死之身后就觉得阿尔薇特老大我老二的前任女武神们终于体会到了啥叫一根筋变两头堵,好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她们还是默默背起壳子当了忍者神龟。
倒不是说这几个姐们胆子小,她们连死亡都超越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主要这几位还牢记着自己被派来这里的任务是尽量拖延伊莎贝拉攻入九昌腹地的进度。
就她们手下这些山猫野兽装备和素质,缩在城墙后面还能勉强发挥一些作用,真出去跟人家野外浪战那真不是对手,万一浪出个什么史诗级大败把队伍的士气给一波打崩,都不用人家伊莎贝拉冲上来杀他们自己就先垮了。
毕竟,人和猪的最大差别是猪可不会成建制投降。
坐看伊莎贝拉平地起高楼,最后的结果无非是等到那座土山完全堆起来之后她们要整天挨炮轰,可火炮再怎么厉害又能轰死几个人?自己手里的兵力怎么说也有小十万,而且后方还在源源不断地进行动员和补充,只要轮换得足够勤快也不用担心单一建制伤亡率过高影响整体士气。
再说了,伊莎贝拉那边只是普通的榴弹炮又不是什么无限发射的激光炮,弹药需要从后方运上来不说火炮本身也是存在设计寿命的,这玩意儿被设计出来的根本目的从来都是摧毁防御工事和摧垮军队士气,杀人只是附带效果而已。
被迫想通了这件事的自由圣女们不再指望光靠这一座关城就挡住伊莎贝拉的进军步伐,干脆将城里瑟瑟发抖的士兵们都动员起来在关口后方一道又一道地挖战壕,主打一个只要我把防御纵深拉得足够长,你的攻击就是再犀利也得慢慢一点点啃。
另外还能给这些六神无主的新兵们找点事做,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人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冒出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见识过伊莎贝拉攻心本事的这些前女武神们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反正主上都跟她们说了坚定守住就有办法,虽然不知道九昌国都混成这个奶奶样了还能有啥办法拯救,她们还是相信堂堂自由女神总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忽悠自己的信徒。
很快事实证明向来很会给人画大饼的阿尔薇特这次还真就没有忽悠人,把大炮架在土山上刚轰了三天伊莎贝拉就收到后方一封来自洛清流的加急军情。
“临邱又对金山出兵了?”打开信封看到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皱起了眉头。
大概是因为上次临邱人给金山王派发的增援实在是过于敷衍,联军这边的高层都判断临邱近期应该不会在西边还跟哈尔西打得火热的时候战线双开又对东边用兵。事实情况却是临邱朝廷不仅主动选择了双线作战还动如雷霆,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动员了一支总人数超过十五万的大军狂暴轰入金山东部,打了将兵力四散于金山各地稳定局势的洛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这十五万人跟九昌临时动员起来这小十万人一样都是些平时连枪都摸不到的战场菜鸟,洛清流还不至于匆匆忙忙地给伊莎贝拉发信求援。问题这十五万人不仅人人有枪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接受过现代化军事训练的,尽管素质上还是跟王国军这种大陆第一梯队的现代化军队比不了,但也绝对不是伊莎贝拉从帝国西部找来的那些临时工能够招架得住的。
不过短短一周时间,疏于防备的联军就丢失了金山东部两个郡的控制权,仓促重新集结起来的正规军虽然临时组织起了一道防线将入侵者给挡住,但是因为调度混乱很多重武器根本来不及运抵战场,这道防线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更要命的是临邱方面似乎还有继续往前线大举增兵的迹象,似乎准备跟西方阵营来个全家老小一波流了。
“他们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人啊?”脑中回想着国安局之前搜集来的东方诸国情报,饶是伊莎贝拉此刻也不由得面露茫然。
——大约两个月前·临邱国都——
“陛下,这是我们最好也许是最后一个能够出兵的机会了。如果真被沧澜人控制住了金山,九昌的陷落基本上是迟早之事,到时候我国就会陷入四面受敌的窘境绝无翻盘机会。”临邱王的御书房里,林源语气沉重地陈述着事实。
“寡人也想出兵,可国朝军队光是在西边应付帝国人的进攻就已经竭尽全力,再征兵就只能从民间抽调青壮,爱卿与寡人心心念念的工业化岂不是要半途而废?”从语气听得出来临邱王其实并不排斥让军队打出去开疆拓土,再怎么说在金山打一架总比让自家变成战场要好,正所谓御敌于国门之外嘛。
“人力这个事,臣倒是琢磨出来了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副作用,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接受了。”临邱王的担忧林源当然是知晓的,自从打听到伊莎贝拉亲临东南战线紧迫感骤增的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苦思冥想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
“哦?爱卿细说。”离你去往闻言眼前一亮,他知道林源这人向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既然说了有办法这办法就肯定能进行,区别无非是收支比自己能不能接受。
“陛下,臣觉得之前大家的思路都太窄了,跟那些西方蛮夷作战的又不是我们临邱一家,虽说各条战线上各国都兵力吃紧无法出兵为临邱作战,但如果只是招收人力的话……咱们东边不正好有一家还在发愁怎么安置凭空多出来的那么多难民吗?”
“爱卿是说东洪?”临邱王能下决心搞工业化改革脑子是肯定够用的,林源稍微一提醒他就反映了过来。
自从帝国海军和沧澜海军这两支东大陆最强海军力量联合行动在东洪沿海一通狂轰滥炸之后,不堪其扰的东洪沿岸民众就掀起了逃亡内陆的难民潮。最初东洪朝廷还想强压那些沿海民众回返故乡坚守岗位,可享受惯了二线国家安逸日子的东洪人说什么都不愿意“为国牺牲”,不管你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沿海民众就是呼呼地往内陆跑。
如果有谁熟读过少校那边世界的历史就该知道,流民群体向来都是国家稳定最大的克星,他们给秩序造成的破坏甚至比强大的外敌还要可怕,因为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是真的一无所有。
尤其在看到内陆人还在过着和往常差不多的安逸日子,自己的家乡却因为战争被舰炮轰成一片火海之后,这些从沿岸地区逃到内陆来的流民群体就愈发心理不平衡了,难免会做些小到偷鸡摸狗大到谋财害命的破事来发泄自己胸中那散不去的怨气。
内陆人本来还觉得这些来自己家乡要饭的臭外地的挺可怜,抱着行善积德的想法多少也愿意伸手帮一把,结果流民们这一闹内陆人顿时伤透了心,觉得自己的好意换来了一群不知道感恩的白眼儿狼。
就这样,还没等西方阵营腾出手在跑得空荡荡的东洪海岸线上登陆呢,东洪人自己就先撕吧起来了,搞得东洪朝廷上下脑瓜子嗡嗡的,也算是他们习惯当东方搅屎棍的报应了。
至于东洪朝廷在这场内陆人和沿海难民之间的冲突中会帮谁,那还用得着想吗?
沿海那群难民已经一无所有了,朝廷就算站他们这边也不会得到多少回报反而会失去内陆的民心,何况这破事的源头就在沿海难民那边哪怕是单从法律上讲沿海难民也不占理,东洪朝廷连最基本的纠结都没有就选择了向那些难民们重拳出击。
穷得当裤子的难民自然不会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对手,被教训一通之后混乱被暂时压制了下来,同时另一个困扰的问题也被摆上了台面,那就是该怎么处置骚乱过后已经快把各地监牢给塞爆的沿海难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