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捅我干嘛?正看漂亮姑娘呢!这个可比其他货色强上太多了,尤其是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冰山美人气质……”
“你那两只狗眼是都烂了嘛,那女孩胸前挂着的可是白玫瑰与长剑的纹章!”
“那又怎么……诶?!难道是约维克公爵家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约维克的伯劳鸟!”
“快,躲远点,我可不想因为多看她两眼就被吊死在路灯杆上!”
刚才还满脸死猪相对着过往女生流口水的两个下层贵族男生注意到伊莎贝拉胸针上的纹章,突然就脸色铁青地躲得老远。
这俩怂货不是特例,几乎每个注意到马车和伊莎贝拉胸针上的白玫瑰与剑时全都表现出了避之不及的态度。附带一提白玫瑰与剑是约维克家族的传统纹章,第一代约维克公爵就是高举绣有白玫瑰和长剑的旗帜为初代狮鹫王冲锋陷阵,因此获得如今几乎等同于国中之国的偌大家业。
只可惜后代不给力啊,先是出了现任公爵这号家里蹲的妻管严死宅,然后又是任性无脑的伊莎贝拉本尊,好不容易换上个能干又能打的新继承人,偏偏是个满脑子想把全国贵族吊路灯的奇葩异类。
“哼哼,畏惧吧蠢货们,惹了大小姐你们迟早都要吊路灯!”跟在伊莎贝拉身后狐假虎威的安德妮一边瞪视着每个匆忙躲开的学生,一边还在嘴里哼哼唧唧。
“安德妮,太没品了。”听到这些嘀咕的伊莎贝拉叹口气,冷冰冰地小声训斥道。
“非、非常抱歉!”顿时安德妮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随后两人如同分开水流的万吨货轮般从人群自动让开的道路穿过,顺利进入了学院之内。
穿过熙熙攘攘的大门,迎面是一座给人以强烈空间感的喷泉广场,这边的世界没有电力水泵,伊莎贝拉估计眼前的喷泉在地下应该连通着一座地势较高的供水池,总之是以当前的生产力水平而言造价十分不菲的设施。
越过喷泉广场则是学院的主楼,整体风格极其近似另外一边世界的维多利亚风格,主楼顶层有着三角形的拱顶和直刺苍天的哥特式机械钟楼,下面四层皆采用拱形大开窗采光,窗户之间以罗马柱浮雕和其他繁复的花纹进行装饰,整座建筑物以金色、红色和绿色砖石为建材并在部分地方加石膏和瓷片装饰,花俏到了让喜欢朴素风格的伊莎贝拉心中评价为“轻佻”的地步。
只是粗略扫过几眼,当初主导修建这座学院那位的暴发户嘴脸便已经跃然眼前了。提前做过的功课让伊莎贝拉了解到这座学院是由现任国王在十五年前出全资进行大规模翻修,如今看来这位国王至少不是个能让财政大臣省心的主儿。
伊莎贝拉甚至有点怀疑那位国王处心积虑夺取约维克家财产根本不是为了谋划中央集权,而是多年大手大脚的花钱将自家国库给折腾空了才不得不恶向胆边生。
“……嗯?”伊莎贝拉正用心品评着学院的风格,忽然几道身影挡在她和建筑物之间。
唔,好大!
伊莎贝拉不是个轻易就会被色相吸引的肤浅之人,但也不是视红粉如骷髅的超脱悟道者,本着正常的人类审美观视线难免被眼前那对丰满的上围给吸引。
女仆安德妮也是个上围仿佛被丰饶自然女神祝福的人,可安德妮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年龄剥夺了她继续成长的可能性,而眼前这个趾高气扬俯视着自己女孩看年龄顶多也就比伊莎贝拉的肉体年龄持平,伊莎贝拉很难想想当她成年之后将是多么“壮观”的场景。
“大小姐,我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还有更进一步希望的!”注意到伊莎贝拉的视线在自己胸前和那个女孩胸前游移,平日里相当迟钝的她不知为何突然就“机灵”了起来。
“无礼!你这样子也算是高雅的贵族吗?!”挡住伊莎贝拉视线的女孩同样是个小机灵鬼,她瞬间就理解了伊莎贝拉的眼神和安德妮那句话的意义,顿时涨红了脸高声斥责道。
“高雅的贵族?这世上真有那种东西?还是说你的视力有问题,注意不到后面那些家伙的目光有多猥亵?”伊莎贝拉郁闷地叹口气,本来她并不想初来乍到就招惹事端,谁让事端顶着那么一对引人注目的半球自己跑来找麻烦了呢?
“我、我当然注意到了……”女孩给伊莎贝拉的话噎得一愣,音量都降了三个量级。
“所以咯,不管长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罪过,到处招摇过市还苛责他人的目光便是你的不对了,另外我也没见到你因此指责其他人,你是故意来找事的?”女孩怯生生的反应让伊莎贝拉确信对方大概率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想到她可能是遭到了某些人的指使对自己进行试探,伊莎贝拉的语气就冰冷了下来。
哪怕对方是贵族,只要不犯下罪行伊莎贝拉也不打算进行惩戒,要知道联合国际在战况最残酷的时候都没有对国内的前剥削阶层进行无差别屠杀,比起这位想自己表露敌意的小姐伊莎贝拉更憎恨把她推出来对抗自己的黑手。
“我、我就是看不起你又怎么样?像你这样的恶女根本就没资格踏入这神圣的校园!”怯懦在女孩脸上一闪而逝,旋即转变为恼羞成怒般的强硬。
“恶女?”伊莎贝拉呲牙一笑,“从某个视角出发也不算错,可我从未觉得这座校园有什么神圣之处,又不是宗教学校。”
“你!”伊莎贝拉的坦然让女孩目瞪口呆,似乎在她的常识中并不存在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类。
“伊莎贝拉,伊莎贝拉·约维克,想必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动手之前先互相通报姓名不正是你所坚持的贵族礼仪吗?”伊莎贝拉对一脸呆相的女孩微微点头。
“谁怕你呀?你给我记好了!”女孩这才露出炸毛的家猫般的反应,“我是光荣的诺斯博拉家族之女,雷奥妮·诺斯博拉!”
“诺斯博拉?原来如此。”伊莎贝拉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家族应当是王国三大公爵家族之一,世代镇守着王国的北大门,因为领地和约维克家族紧邻且在边境划分上存在许多不清不楚的历史遗留问题,两个家族长期处于冷战状态。
伊莎贝拉认定这些遗留问题都是早期王室故意挖的坑,目的就是让两大公爵领保持长期斗争以免他们威胁王位。
“什么呀,你那个反应!”雷奥妮被伊莎贝拉不咸不淡的反应给再次激怒了。
“你是长女还是小女儿?家里有兄长或者其他什么比你继承权更高的人吗?”伊莎贝拉压根没搭理雷奥妮的责问,只是表情漠然地反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雷奥妮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愈发炸毛了。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你在同辈中的继承顺位不高吧?是不是在家族中的地位其实也不怎么样?”伊莎贝拉用她那仿佛能洞穿万物的目光盯着暴跳如雷的雷奥妮,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两个问题如同两记重锤击打在雷奥妮的心口,她张了张嘴努力地想反驳点什么,可惜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劝你以后离你身边那几个女人远点,她们愿意给你当跟班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有多伟大只是看上了你的家族,说不定当你定下一桩自认为美满的婚姻时她们就会以闺蜜的身份去勾引你的未婚夫,哪怕身材和长相比其他女性更具魅力,性格带刺的你在勾引男人这件事上还是大概率斗不过她们,因为贵族的傲慢让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大多喜欢被人阿谀奉承。”伊莎贝拉的目光越过雷奥妮,冷冰冰地落在她身后的几个跟班身上。
“?!”雷奥妮被伊莎贝拉的这番话说得脸色铁青,当她错愕的视线回头看向那些女性跟班们时,跟班们却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事情就是这样,在学聪明之前不要来找我麻烦了姑娘,就你这点见识和智商,哪怕我不采用暴力手段你也斗不过我,结局只是让你自己单方面受害而已。”伊莎贝拉向前迈出一步,刚才还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女孩们不约而同地倒退几步,就像她身边有堵看不见的空气墙似的。
“走了,安德妮,知道典礼在哪儿集合吗?”伊莎贝拉再没理睬那些斗输了的败犬,侧头跟安德妮问道。
“已经提前询问过了,请跟我来。”见自家主子轻易便打了胜仗,安德妮这头假了虎威的小狐狸兴奋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