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不学无术的弗洛斯特是怎么跟盖乌斯这个性格木讷办事认真的人搅在一起,事情还得从伊莎贝拉决定出海探险说起。
就像邦纳家族将情报卖给了摩根家族那样,在这个信息被邦纳家族得知之后盖乌斯立即奉父亲之命前往温普顿向每个担心被格洛夫纳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老家族兜售情报,而盖乌斯这一趟旅程又是出乎意料地成功——邦纳家族虽然不知道温普顿的议员家族们对格洛夫纳到底有多忌惮,却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基本上任何能掏出闲钱来的家族都愿意出高价向盖乌斯购买情报,因此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就收获了差不多相当于邦纳家族治下那些黑帮差不多三个月的营业额。
由此也看得出来这群温普顿的Old
money到底是有多有钱,而能在两代人的时间里将他们打怕的格洛夫纳又有多恐怖。
事实上如果不是格洛夫纳的掌舵人杰拉尔德担任了国相职务,温普顿的议长板上钉钉就应当是他,但同时兼顾国相和家族生意的杰拉尔德实在是腾不出更多精力来管理温普顿这座利益划分犬牙交错的城市了,最后在无奈的妥协之后他不得不将老窝子的议长职位交给向来不对付的卡杜根家族,希望借此平复其他古老家族对格洛夫纳这个New money的忌惮。
事实证明杰拉尔德的选择并没有错,比起其他被岁月腐蚀了的老家族,卡杜根家族当代的掌门人的确更加有格局。不过跟格洛夫纳的创新格局稍有差异的是,卡杜根家族还是更倾向于维持传统的管理和盈利模式,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平稳的收入和温普顿当前在王国政治格局中的特殊地位。
不能说卡杜根家族这么干就是错,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伊莎贝拉这条鲶鱼被从平行宇宙丢过来,卡杜根家族有可能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比如在见到盖乌斯之后查尔斯的格局就立即凸现出来,其他家族都是出钱买了情报就礼送出门,不想跟这个在王都声名狼藉的王室分家有太多交集免得被王室忌惮。但查尔斯敏锐地看出掌握一条王都情报线对自己家族判断国家局势有多重要,于是他安排了会吃会玩的弗洛斯特殷勤招待这位“黑暗贵公子”,希望通过下一代的交情在不激怒王室的情况下保持和邦纳家族之间的联系。
结果弗洛斯特就这么跟盖乌斯认识了,在带他连续两天逛遍玛格丽特大街上所有的高级会所之后,这个轻信他人的蠢货已经把盖乌斯视为一个可以相信的坚强外援。
作为接受过查尔斯继承人培养的资深花花公子,弗洛斯特在内心中其实很清楚那些平时陪自己喝酒逛窑子的废物们拍马屁捧臭脚是一把手,但让他们踏实做事属实为难了这群酒囊饭袋。所以当他目睹到盖乌斯无论被如何殷勤拉拢都宠辱不惊后他立即认定这是个能做事的人,“胸怀大志”却志大才疏的弗洛斯特顿时如获至宝,他想通过钱财和人情来收买这位邦纳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来为己所用,毕竟在他的价值观中,没有什么人是无法用金钱收买的。
甚至弗洛斯特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他希望通过扶持邦纳家族让他们推翻格里芬尼亚的统治坐上王位,如此一来作为邦纳家族幕后老板的他就能让温普顿从此脱离王室的管理框架变成真正由卡杜根家族说了算的国中之国。
这个想法如果被伊莎贝拉知道她可能会觉得似曾相识,并给这位异想天开的公子哥儿讲讲那位在平行世界成功实施类似谋划的古代大商人最后是个什么悲惨下场。
而对于盖乌斯来说,弗洛斯特希望扶持邦纳家族争夺王位纯属意外之喜,尽管这位黑暗贵公子缺乏灵机应变的脑瓜儿,他还是看得出来接受弗洛斯特的善意对邦纳家族有益无害。故而他选择了继续留在温普顿一边跟弗洛斯特虚与委蛇,一边等待与伊莎贝拉同行的哈德良前来商议,他知道以自己这个聪明弟弟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弗洛斯特撞上的就是刚才说的场面,盖乌斯正打算通过弗洛斯特平时的狐朋狗友们向哈德良侧面展示一下这蠢货到底是有多蠢多好忽悠,没想到蠢货本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然后哈德良就深刻理解到弗洛斯特的不靠谱程度了,在他这个在场当事人面前这小子开始大肆吹嘘自己。原本是等把蒙德等人送进马车才敢在叔父面前展示自己的无能狂怒,几杯黄汤下肚之后故事就变成了他当众为温普顿顶撞王子,然后被懦弱的叔父和其他众议员怒斥,最后愤而离席没有去参加欢迎晚宴。
当然哈德良不会主动去拆穿这小子的胡说八道,因为此刻一个阴损的主意正在他的满肚子坏水里酝酿,判断弗洛斯特这小子作为盟友只能给邦纳家族拖后腿之后他打算把这小子算个好价钱卖给伊莎贝拉和格洛夫纳,如果有可能的话将他背后的卡杜根家族也给拖下水。
于是他开始跟其他酒肉朋友们一起对弗洛斯特大肆吹捧将这小子夸得人都快飘了起来,在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劝酒和马屁之后哈德良已经成功从不相干的陌生人变成了弗洛斯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看得旁边几个专业马屁精都纷纷侧目。
明明是亲兄弟,这对兄弟做人差距咋这么大?
“哈德良,你这是打算干吗?”打法那些酒肉朋友将弗洛斯特送回家之后,盖乌斯可算有了单独跟哈德良讲话的机会。
“哥,你该不会看不出来这小子有多废物吧,有这么一个废物站我们这边只会变成负债,最后还得我们给他擦屁股,能选上这么个废物作为未来继承人,卡杜根家族也是气数已尽了。”哈德良奇怪地看着自家老哥,他不认为盖乌斯连这都瞧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具体什么打算,我好配合你行动。”盖乌斯很想说自己真的没想那么深,但在崇拜自己的弟弟面前他又实在说不出真相,只好如此敷衍道。
“嘿嘿,我就知道,哥你一肚子坏水。”哈德良就像理所当然似地坏笑起来,“不过还是得亲哥啊,愿意把功劳让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我先谢谢啦。”
“都是给父亲办事,什么功劳谢谢的。”盖乌斯心里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表面上还是那副可靠的长兄模样。
“其实吧,废物也有废物的用法,我在路上观察到格洛夫纳跟温普顿其他议员家族关系非常紧张,如果不是杰拉尔德大人的国相身份让他们无从下嘴,这帮人早就出手将格洛夫纳留在温普顿的生意给分食殆尽了,这里面带头的家族就是卡杜根。”
“你打算骗这小子入局顺便拉卡杜根下水?”盖乌斯只是反应慢他不是傻,哈德良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自然听得懂。
“嗯,伊莎贝拉小姐不喜欢卡杜根家族的行事风格,她属于革新的那派人,卡杜根家族努力维持旧秩序的行为在她眼里简直是跟自己唱反调,所以但卡杜根的那位查尔斯向她示好的时候她完全没接茬,只是把二王子推出来当自己的挡箭牌。”哈德良点点头,“至于这个以貌取人的小子,他只是看伊莎贝拉小姐年轻就觉得查尔斯主动去巴结人家很丢人,我们正好可以放大他这股怨气让他做出不理智的行动,如果能被伊莎贝拉小姐抓个现行,卡杜根家族不死也得脱层皮,格洛夫纳一定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
“但是格洛夫纳会认我们的人情吗?毕竟没跟他们商量过就擅自行事,出意外可就麻烦了。”坦白讲哈德良这主意很不错,但不擅长应对意外事件的盖乌斯还是担心道。
“这不是还有咱哥俩嘛!”哈德良信心满满地一拍胸脯,“我也会适当跟伊莎贝拉小姐透露些风声让他们不至于毫无准备,然后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