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人攻入约维克领的时候,性情刚烈的绝大多数约维克人第一反应是拿起武器保家卫国,不过少校那边的世界有句俗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那么一小撮人看到帝国军攻入自己的家乡不但不气愤反而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比如那些侥幸没被清理干净的封建余孽。
查理就是这么个人。
作为一个封地骑士的二儿子,查理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几年什么都没学会,就从自家老妈那儿学会从心二字,所以当他爹和大哥在领地上欺男霸女作威作福的时候,查理顶多是做点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小恶,结果很幸运地在市民卫队大兵压境把他全家抓起来公审的时候被饶了一命。虽说是亲眼看着老爹和大哥变成了路灯挂件,他自己倒是没有陪着上路只是被发配到一处劳改营去做苦力来弥补他给父老乡亲造成的伤害。
然后这苦力一做就是两年,让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查理苦不堪言,就在这小子马上要习惯这种以前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清苦生活时,帝国人打过来了。
最初听说帝国人打来的时候查理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他虽然不在乎父兄的死活却满心想着恢复以前那全村小霸王的幸福生活,甚至幻想过等帝国人“解放”了自己的故乡之后会不会把他给弄回去继续当那劳什子的封地骑士。
结果当帝国人真正兵临城下的时候查理发现事实跟他的想象完全不是一回事,除了他和其他几个经历差不多的歪瓜裂枣之外整个劳改营可谓众志成城,完全没有向帝国人投降的意思。
之后就是惨烈的守城战,查理亲眼看着数不清的帝国士兵在城墙下被干掉,随着战斗的死伤越来越惨烈双方逐渐开始杀红了眼,这时候查理从心的属性再次发作,他怕等到帝国人攻破劳改营之后直接屠城泄愤。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查理串联那几个跟他同病相怜的小伙伴偷偷给帝国人打开了城门,旋即整个劳改营无分男女几乎全都被帝国人杀光,只有他们这几个叛徒被留了下来。
当然直接造成这场惨剧的查理自己毫无心理负担,反正劳改营里那些贱民从来就没给过他“贵族应有的尊重”,在查理眼中他们死了纯属活该,要不是他胆子小见不得那血淋淋的场面都恨不能站在尸堆前拍手称快。
等到屠杀过后战场情况被帝国军上报上去,带兵的军官这才发现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约维克人中居然还有这等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俊杰,赶紧让手下把他们带来看看能不能培养成带路党。
结果嘛,听完这辈子没走出过自家封地二十里地还满心以为帝国人能帮自己复辟的查理一通不着边际的胡侃之后,那位军官果断地把查理发送到刚刚占领的矿场里去当监工了。
“动作快着点,你这懒鬼!”查理扬起马鞭照着彻夜工作的矿工后背就是一鞭子,心里却在痛骂那些帝国佬不是东西,竟然让出身高贵的他没黑没白地干这种以前只有家奴才会去干的脏活。
查理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主动跪下给人当狗是得不到尊重的,尤其他还是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无能之辈。
被抽得一个踉跄的矿工朝查理投来愤怒的目光,最早查理还经常被这种怨恨的目光给吓到,但习惯了之后他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上次游击队打进来引发矿工暴动差点把他给吓尿了,最后还不是被强大的帝国军给快速镇压?
“看什么看,还想吃鞭子?”狐假虎威的查理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鞭子骂道。
“这混蛋不得好死!”那矿工鄙视地淬了口吐沫,最终还是低头忍下了这口气。
“嘿,也不知道是谁不得好死。”对方憋屈的模样让查理感觉爽极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少年时的“黄金岁月”。
“噗通!”就在查理还想耀武扬威一番的时候,突然他听到背后传来什么人倒地的声音。
“给我起来,装什么死!”查理看都没看直接破口大骂,帝国人自从重新恢复矿坑的运营就每天都会送来不少村民和战俘当矿工,这些俘虏在占领军严苛的指标逼迫下饿着肚子进行着累死为止的残酷劳动,查理不只一次亲眼目睹有撑不住的矿工当场倒毙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查理奇怪地发现那些矿工全都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身后,连手上挖矿的家伙事都停了。
“看什么看!都别想趁机偷懒,给老子干活去!”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的查理再次扬起了鞭子,要知道帝国人下达的指标不只是给矿工也是给他们这些监工,如果完不成的话他这个监工同样要倒霉,所以必须把这些贱民往死里压榨。
“我去你娘的!”刚想找个人抽一顿杀鸡儆猴,查理却见迎面一个黑乎乎的拳头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
“哎呦!”明明是骑士家族却从来没学过一天武功的查理哪儿躲得开这种偷袭?直接就被打的满面桃花开跌坐在地上。
“造、造反啦!你们敢打我?等帝国的老爷们来了你们都得死!”一脸懵逼的查理捂着往外喷血的鼻子鬼哭狼嚎,他想不明白为何那些刚才还十分隐忍的矿工怎么就突然对他动了手。
“帝国老爷?你指望的那些帝国老爷怕是来不了咯。”却听得背后有人一声冷笑,这话音还让查理莫名熟悉。
“……嗯?!”查理一脸茫然回过头,等他看清楚背后来人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冷了。
“好久不见呐,查理少爷,当初在防守劳改营的时候弟兄们可是承蒙你‘照顾’了。”跟着伊莎贝拉摸进矿场已经杀了不少帝国兵的福斯特晃悠着手上还染血的长刀,迈步跨过已经血溅三尺的帝国兵尸体。
“你、你是……”查理人都傻了,站在自己对面的不正是跟自己一个劳改营住了两年隔壁的卫队士官嘛,他竟然还活着?!
“看我还活着你很意外啊是不是。”福斯特狞笑着走上前来,狠狠一脚朝着查理的小腿就跺了下去。
“咔吧!”“嗷!”令人牙酸的骨折声伴随着凄厉的嚎叫,从小就没遭过这份儿罪的查理当场涕泗横流,抱着骨折的那条腿满地乱滚。
“有过节?”正在另一个岔路口跟矿工们说明情况的伊莎贝拉听到这边鬼哭狼嚎,探过头来问道。
“大小姐,就是这小子趁着弟兄们睡着的时候给帝国佬打开城门,害得我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端了老窝。”查理冷森森地打量着查理,似乎在琢磨接下来怎么折磨他。
“没那闲工夫浪费在这种小角色身上,弄死之后挂树上就好,也让叛徒知道背叛是个什么下场。”伊莎贝拉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所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叛徒这种玩意儿在任何战场上都像茅厕里的苍蝇一般常见,伊莎贝拉对这帮人的通用处置就是找个比较高的地方把尸体吊起来以儆效尤。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听到这话查理也不打滚了,被吓得魂儿都快从嘴里冒出来的他想喊出自己的出身来求得一命。
“你就是个屁!”福斯特也懒得去听他的废话,手起刀落直接让这家伙的脑袋从脖子上搬了家,等他浑身舒爽才想起来貌似把脑袋剁掉就不好挂树了,只得悻悻然拎起那颗还在地上乱转的丑恶头颅算是凑合完成大小姐的任务。
至于查理那几个同样被发配来矿场的小兄弟,此刻不是已经被干掉了就是被愤怒的矿工们打倒在地一顿狠揍,等到大家都解完恨已经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那惨兮兮的模样正适合拿去给外面的歪脖子树当装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