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啷!”在克丘亚惊讶的目光中,他手上的钢刀已经是第三次被奇穆给挑飞了。
不过这次和前两次不同,输得有些眼红的他在紧要关头下意识地放出了部分神力,可即便如此手中兵器还是被奇穆给轻轻松松地用那种诡异的剑法给击飞脱手,这让他有些愧对奇穆,之前说好了不使用神力增强力量的。
“到此为止。”奇穆威严的声音多了些怒气和失望,“看来你对神力的掌握还不纯熟,或者说你刚才是故意的?”
“不不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是输红眼了下意识就……”克丘亚涨红着脸为自己的失态解释,说好了不用神力却被自己给打破,换在其他老战士手中自己肯定要被教训一顿。
“唉,你知道吗?”奇穆倒是没有出手教训他只是叹了口气,“我们就是太过依赖自己的神力,这才让我们的战斗技艺长久以来都没有发展,而那些外来者却因为没有神力发展出了高明的战斗技巧。”
“您说得都对……”克丘亚惭愧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奇穆,人家不用神力都能击飞使用神力的自己的兵器,看来外来者的战斗技艺是真的厉害啊,不怪奇穆要教导他外来者的技艺。
“总之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学习好控制神力让自己的力量收放自如,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算是我也没法教导你学会外来者的战斗方式。”奇穆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克丘亚连忙打起精神高声答应,看来奇穆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衣钵传承者来教导,否则有哪个老战士会对新战士那么上心教导?
“很好,拿起你的兵器,我们再来。”奇穆满意地点点头,让克丘亚重新摆好架势。
这一教就是一个下午,到晚上解散的时候克丘亚感觉两条胳膊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离开训练场的时候克丘亚还发现另外两位老战士也各自挑选了一个新战士悉心教导外来者的战斗方式,克丘亚猜测大概是狩猎队上次出击时损失太过惨重,以至于三位幸存者都急于寻找自己的技艺传承人免得牺牲之后将浑身本事都带回原初血海去。
唉,我们真的能通过这场大试炼吗?注意到老战士们无意间表现出来的悲观态度,克丘亚心中蒙上了浓重的阴影。
“小子,新的训练方法感觉怎么样?”就在克丘亚暗自叹息的时候,擦干汗水的奇穆走过来笑问道。
“受益匪浅。”克丘亚真心实意地回答,单单这一个下午他就感觉到自己对神力的自由收放和兵器的使用技巧有了飞跃性的提高,这是以前用其他狩猎队的传统训练方式得不到的收获。
“嗯,看来你小子确实挺聪明,又懂得努力,不枉我把你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奇穆欣慰地点点头。
“嘿嘿……”克丘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自从觉醒以来他还从未被其他战士如此夸奖过。
“走,今晚请你吃饭。”奇穆拍拍克丘亚的肩膀,拉着他往前厅那边去了。
奇穆的住处和现在使唤的奴仆似乎都是原领队阿亚尔的,这种情况在狩猎队中很是常见,当一位领队在战斗中战死之后他的遗产自然而然会被狩猎队中最强的幸存者接收,看得出来因为新换了主人还搞不清楚这位主人的好恶,奴仆们一个个伺候起来都小心翼翼。
“尝尝这个。”不一会儿功夫桌上摆满了各种肉食、瓜果和酒水,奇穆热情地给克丘亚倒了杯酒。
“嘶,这酒……”克丘亚平时不怎么饮酒,不是不喜欢而是他以前比较穷根本享受不起,为了不露怯他端起酒杯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结果热辣滚烫的口感呛得他差点咳嗽起来。
“怎么样,够劲吧?”奇穆投来戏谑的目光,“你小子有福了,这可是我从外来者那边抢来的好酒,本来是应该直接奉献给大酋长的,好在这次战斗阿亚尔那个循规蹈矩的老东西死了,战利品也就让我们三个给匿了下来。”
“这、这怎么使得!”听说自己居然喝的是应该给大酋长的贡酒,克丘亚又感激又惶恐。
“有什么使不得的?”奇穆闻言把嘴一撇,“自从撞上外来者我们都打了多少仗了,喝点酒怎么了?”
“嗯……”对于奇穆这种叛逆的发言克丘亚不好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大酋长什么都不做就能从战士们手中分得战利品很不公平,只是平日里人微言轻不敢说出口罢了。
“不提这让人生气的事情了。”奇穆有些烦躁地摆摆手,“来,喝酒吃菜,今天咱们两个不醉不归,要是把你给喝倒了你直接睡我这里也没事。”
“好!”感受到奇穆的重视与热情,克丘亚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心中也卸下了最后一丝警惕。
奇穆大人这么看重自己这个无名之辈,他还有什么好警惕的呢?说到底人家图他什么,传承?财富?尸体?哪样东西奇穆大人都不缺啊,思来想去答案就只有奇穆大人是真心对自己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外来者的烈酒喝得克丘亚舌头都大了,可克丘亚现在感觉十分舒坦,仿佛长久以来压抑在自己心头的担忧与压抑都得到了释放,怪不得大酋长点名要上供外来者的酒水,这才是战士应该喝的好酒!跟它比起来以前帝陀拉那些传统的果酒喝起来就跟水一样寡淡无味,而且第二天的宿醉头痛属实难顶。
“唉……”正当克丘亚打算再给自己续上一杯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奇穆那边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奇穆老哥,怎么喝着喝着忽然叹起气来了,多扫兴啊?”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嘴上已经开始没法把门的克丘亚皱着眉头道。
“呵,你小子倒是无忧无虑。”奇穆苦笑着摇摇头,仰起脖子又给自己灌了杯闷酒。
“老哥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别的不敢说单论脑子我自认不比任何一个战士差,我想的可多了。”克丘亚皱了皱眉头,他弱他承认,可要说无忧无虑就属实有些瞧不起他了。
“真的?”奇穆眉头一挑。
“真的!我也觉得继续跟外来者这么磨蹭下去大事不妙。”克丘亚还真是个聪明人,别看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竟然还能猜出来奇穆叹息的理由。
“你小子确实聪明,不枉我选择你来当继承人。”奇穆投来个赞赏晚辈的眼神,“最近帝陀拉附近血兽越来越多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啊,战士里面谁不知道?”克丘亚点头,“血神恐怕是对我们帝陀拉越来越不耐烦了,继续这么拖延下去搞不好这次大试炼的最终胜出者会是奥特帝瓦而不是我们。”
“嘿,还挺敢说,你小子才多大,能知道多少奥特帝瓦的事儿?”奇穆闻言嗤笑一声。
“我知道不少的!”克丘亚梗着脖子反驳,“奥特帝瓦的战士确实比咱们强一些,而且这次大试炼里奥特帝瓦那帮家伙的路线是海岸而咱们是山脉,总感觉是咱们这边的外来者比较强。”
“这倒是实话,海岸那边的外来者都弱得很,比起他们来我们这边就……”奇穆脸上浮现出嫉妒和不甘心的表情。
“是啊,我都感觉帝陀拉是不是被血神给厌弃了,不然明明是比较弱的我们怎么会被指定了更难的试炼路线呢?”克丘亚也是满脸的沉重,自从大试炼开始帝陀拉实在命途多舛。
“我有个想法这些日子一直在脑子里面转,你小子就当是我喝多了说的胡话,别往心里去啊。”听克丘亚这么说,奇穆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想法?”克丘亚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我觉得血神这场试炼根本就不是什么试炼,它压根不合理!”奇穆皱着眉头回答,“如果非要试炼,为什么血巫们会一夜之间都疯了?比起大酋长来血巫不才是侍奉血神最虔诚的人吗?最虔诚的人成了开启大试炼的祭品,野心勃勃的大酋长却活了下来,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这……”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听得克丘亚脸色骤变,“老哥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因为我食用外来者的尸体时得到了一些有关他们的神的知识。”奇穆苦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发现他们信仰的异神之中有好几个已经疯狂的存在,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血神是不是也……毕竟血神现在的样子跟外来者记忆中那些疯神的表现太像了。”
“竟有此事?!”克丘亚本来就因为酒精有点丧失判断力,一时间竟然真的惊恐起来。
“你是我的继承人,我跟你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奇穆白了他一眼,“以后多吃几具外来者的尸体,你迟早会知道的。”
“可是我……”克丘亚很想说就自己这本事以后怕是分不到多少外来者的尸体,毕竟太抢手了人人都想要。
“没事,我现在已经是领队了,大不了我跟那两个老兄弟商量商量,有外来者的尸体优先分给你们三个选定的继承者。”奇穆那边倒是大度得很,明目张胆要给克丘亚开小灶。
“那就多谢奇穆老哥了!”闻听此言克丘亚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酒都因此醒了不少。
奇穆老哥这人能处,对自己是真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