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黑暗贵公子是怎么看出来这里有问题的,究竟是哪个渠道泄了密?!”比起邦纳家和暗影刺客的十拿九稳,听闻盖乌斯正带着一彪人马光明正大要来海尔森子爵领“拜访”的王室密探们全都慌了神。
本来在王室密探下手的诸多领地中海尔森子爵领算是进展最为顺利的那个,除了此地的人员配置给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海尔森父子在领地里实在是不得人心,以至于就算出了纰漏那些知情者们也大多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子爵本人祸害未成年少男也就罢了,起码人家还是找邦纳家购买牺牲者而不是直接冲着领地里的下手,当然这不是说子爵阁下还要脸而是漂亮的小男孩本来就不好找,是他知道逮着一个小小子爵领祸害很快能入眼的优质资源就会耗尽,还不如直接花钱。
但那位喜欢被人捅的子爵少爷可从未对外掩饰过自己的古怪性趣,被迫登上他的受害者名单的几乎都是本地帅哥,以至于全领地稍有姿色的男青年都跟逃难一样逃离了海尔森领,实在走不了的干脆就给自己脸上做点“小手术”免得哪天走在大街上就被强拉进子爵府成了子爵少爷的“情郎”。
老的是变态小的比老的更变态,整个海尔森领都他娘的绝望了呀!这种看不见未来的暗无天日让领民们对领主抱持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即便是无意间察觉到子爵府里发生了某些诡异情况大家也都如出一辙地选择了装没看见,更不会有谁想去搭救这对儿奇葩父子。
毕竟,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说不定经过这场变故之后他们的日子还会变的更好些。
如果伊莎贝拉知道海尔森领民这些随波逐流冷眼旁观的想法,她只会评价一句当地人属实是把世事想得太美好了,如果真让那位国王陛下掌权才是海尔森领的灾难——这对儿奇葩父子顶多是变态加不管事,国王那可是真正的野心勃勃视民生如无物,像他那么玩迟早要让整个狮鹫王国都给他陪葬!
无论如何,领民的沉默乃至暗中配合都让王室密探在海尔森领的行动格外顺利,以至于其他领地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进展不力的时候,唯独海尔森领被他们迅速且无声无息地架空,如今还在任上的官员不是被胁迫就是被收买,只等时机到来就可以将所有关键职位完全替换完成对这块领地的偷梁换柱。
就在这么个临门一脚的节骨眼上,邦纳家那位凶名赫赫的大公子居然说要来搞什么“拜访”?这不让王室密探方面觉得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才叫奇怪,可偏偏不管是明面上的王室还是暗中的王室密探都不好直接对盖乌斯进行阻拦。
王室和邦纳家在水面之下斗得再狠那也是斗而不破,双方为了那个王位都无法承担彻底撕破脸皮的代价,他们要争夺的是一个繁荣的狮鹫王国而不是被帝国铁蹄或者北方革命军践踏之后的废墟,两边都知道越线的结果极可能是同归于尽。
因此哪怕王室那边对盖乌斯恨得咬拇指,明面上盖乌斯依然是受到王室承认的皇亲国戚。他想要拜访某位贵族那纯粹是人家的个人自由,王室没有任何理由以任何形式的命令进行阻拦,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等同于公开告诉所有王领贵族现在的海尔森领有问题。
至于暗中截杀盖乌斯那更是个笑话,这么多年盖乌斯的肖像画一直挂在王室密探必杀名单的前三位上,可每次派出去的刺客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失败。情况好一点的还能有人活着回来报信,坏一点的情况刺客队伍连盖乌斯的面都没见到就全军覆没了,以至于王室密探这个组织的全体人员都对暗杀盖乌斯形成了严重的PTSD,就算发现了机会也没人胆敢接手。
借用某位在某次刺杀任务中侥幸逃生的密探的评价,“人家根本就没跟我们动用全力,如果真惹毛了那位黑暗贵公子不用我们主动去刺杀,整个密探组织都要倒大霉!”
于是接到提前线报的王室密探们陷入了集体恐慌,他们首先能想到的居然不是如何阻拦盖乌斯破坏计划而是立即向总部和周边几个领地活动的密探们求援,总部那边居然也迅速批准了海尔森的求援申请。
他们没办法啊!其他领地的进展远不如海尔森领顺利,比起百鸟在林总归是不如一鸟在手让人安心。更何况海尔森领的状况被挑明在台面上其他领地的计划也不必进行下去了,那些王领贵族们只是有些迂腐和傲慢又不全是傻子,知道海尔森领的状况还能猜不透自家领地最近闹得那些幺蛾子是谁在背后主使?王领的局面怕不是当时就从政斗转为武斗了!
国王有信心凭借自己手头的硬实力收拾掉在白垩要塞被血坑了一拨的王领贵族,可王领又不是什么绝世独立的世界孤岛,帝国、北方乃至于在内外虎视眈眈的曙光教廷和海神教会都在流着口水盯住这片肥肉呢,这个节骨眼上谁的内部先乱起来谁先死!
对于盖乌斯的“阳谋”,无可奈何的王室密探只能尽量调集足够多的人手期望着能让盖乌斯找不到揭开虚假帷幕的机会,他们自己也知道面对那位黑暗贵公子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考虑到败露的惨烈结果总归要先试试不是?
总部那边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大量分布在海尔森领周边的王室密探涌入这里开始为盖乌斯的拜访做准备,这些援兵之中自然也包括了几乎快要掌控亨廷顿领的密探。
有趣的是,不管王室密探还是引起这场混乱的盖乌斯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动给了正在亨廷顿发愁以后应该如何发展的义军提供了绝好的扩张机会,因为控制亨廷顿局势的密探全都被盖乌斯给吸引过去了。
“这怕不是那位大公子在为我们的行动打掩护?”一直在关注情况的义军领袖们马上就发现了密探们的异动,赶紧聚集起来商讨对策。
“想来应该是没错了。”尼古拉在脑中回忆了一下跟自己有过那么一面之缘的盖乌斯,各种传闻构成的浓重滤镜之下他对盖乌斯的印象是算无遗策且压迫力极强,靠一次出行就牵动亨廷顿大半密探的行迹肯定没问题。
“不,恐怕不仅仅是如此。”曾经在邦纳家混过的老油条斯特尔闻言却是摇头,“我们的人不是也调查过了周边基础领地的状况吗?除了与康博兰家结盟的米诺斯男爵领地内风平浪静,就只有大公子的目的地海尔森子爵领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你们觉得大公子为什么要选这处地方?”
“等等,难道说?!”好歹是三代骑士家庭出身的卢顿在政治嗅觉上比旁人敏感得多,是他第一个听出了斯特尔的言下之意。
“没错,海尔森领没有乱子恐怕并非那儿是什么铜墙铁壁,而是那里的状况比亨廷顿领还要糟糕,王室密探的行动还没泄露风声整个子爵领就已经被架空了!”斯特尔赞赏地瞥了一眼这位独臂骑士,“作为土生土长的亨廷顿人,想来你们两个骑士老爷也听说过隔壁海尔森家那不堪的名声吧?”
“呵呵。”卢顿和尼古拉都没回答只是默契地冷笑了几声,不明说是因为桌上还有个罗莎祭司在呢,对于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来说海尔森父子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对儿变态父子的恶名?
“怎么了?海尔森家是有什么问题吗?”农奴出身又在约维克军中混了很久的史东懒得去搭理贵族家里那些乱糟糟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反正参考约维克贵族们过去犯下的罪孽讲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词儿,唯独纯洁的罗莎祭司听得满头雾水。
“祭司小姐,你确定要听?”尼古拉苦笑道。
“既然我是义军的一员,总该了解情况好作为决策的参考。”出于个人责任心,罗莎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坚持道。
“那您可坐稳了别吐出来。”尼古拉无奈地摇摇头,把这对儿父子的龌龊事尽量挑拣着说给罗莎听。
“这……”罗莎听完木在那里人都傻了,这位很少牵涉贵族私下那些脏污的小祭司只感觉自己那清白纯洁的三观仿佛都被现实的肮脏给重新涂抹了一遍。
母神在上!生而为人居然可以玩得这么花吗?而且她在听到那位喜欢被人捅的少爷部分相关事迹时还莫名地感觉有点小带感是个什么鬼情况?
母神啊,原谅我,我不干净了!面红耳赤的罗莎无法接受自己心底萌生的那股奇妙的蠢蠢欲动,只能双手合十默默向自然母神祈祷赎罪。
“你看,我就说太刺激了吧?”以为罗莎是被那对儿奇葩父子给震惊到了的直男骑士尼古拉跟在座其他几个老中青直男耸耸肩膀,也不知道他若是能窥视罗莎现在心里的想法会不会偶像滤镜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