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盖乌斯你可以的,这是为了朋友!”深吸口气压下那股子甩不掉的膈应,盖乌斯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
而在海尔森子爵府中四十几名王室密探已经严阵以待,原本他们是打算等到尘埃落定再清理子爵府里的下人们,可盖乌斯的突然造访逼迫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不得不提前动手,于是一夜之间除了桃乐丝小姐和实在脸熟无法替换的老管家,整个子爵府上上下下都被赶来支援的密探换了一遍血。
“那个……你们府上的卫生间在哪儿?”踏进子爵府没走几步盖乌斯就忽然感觉一阵尿急,对桃乐丝小姐的关心给了他怒闯子爵府的勇气,可不代表我们的大公子就忽然英雄起来了。
“啊?”昨晚才被调到子爵府里来的密探当场就给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蒙了,他又不是住这儿的哪儿知道卫生间在哪儿?
“不是,你是子爵府的下人,你不知道府上的卫生间在哪儿?”见那密探一脸茫然的模样盖乌斯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那你平时都是怎么解决的?就地处理?”
“额……”密探给盖乌斯的质问搞得傻眼,不得已只能向其他同伴们投去求救的目光。
结果其他伪装成侍从的密探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真正熟悉这座府邸的密探因为人员更替太过突然都被安排到了比较重要的职位上,这帮人都在各司其职不会跑到大门口来迎接盖乌斯,他们也没觉得光是迎接就能出事。
可谁知道这位大公子刚走进门没两步就开口发难了呀?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大家见过面打过招呼然后优雅地一边喝茶一边斗智斗勇吗?你这见面就给下马威偏偏角度还这么刁钻,真不讲武德啊!
“行,真行。”盯着密探那张傻乎乎的脸本就憋得慌的盖乌斯愈发气急败坏,“我算知道子爵大人和大少爷是怎么死的了,有你们这帮废物伺候别说是有病,就算没病都会被折腾出病来!”
“非常抱歉,我是新来的,对府上还不太熟悉。”听着盖乌斯的“阴阳怪气”密探这叫一个糟心啊,他好歹也是在这行里混了几年的老手,怎么就栽在这么个新手都不会跳的大坑里来?
“呵,你是新来的,你们都是新来的?”盖乌斯愤怒的目光扫过所有出来迎接自己的侍从,“原来这疫病如此厉害,不光是子爵父子遭遇不测,府上的下人们也都死了个干净?”
“正、正如您所说。”怎么听盖乌斯的话怎么不对味儿,为了不立即就撕破脸却也只能随着盖乌斯的话说。
“嚯,你们还有脸了是吧!”密探们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终于是让盖乌斯出离愤怒了,“好啊,好好好!待会儿我可要好好跟桃乐丝小姐说道说道,就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如我带过来的人熟悉这座子爵府呢,既然如此要你们何用?”
“您是客人,当然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见盖乌斯只是说去找桃乐丝告状,密探狂跳的心率才算稍微平复一些。
告状就告状呗,反正他们又不是真的侍从。昨天头领已经狠狠地恐吓了那小姑娘一番,再加上昨夜血洗子爵府的威慑,密探还真不相信那小姑娘胆敢趁这机会给他们捣乱。
见这侍从如此没皮没脸盖乌斯懒得再跟他费口舌,好在这么一气下半身那股子尿意不知不觉间都无影无踪了,干脆放下不提径直向子爵府的正楼走去。
迎接在正楼门口的正是那位唯一幸存的老管家,说来也是奇葩,王室密探清洗掉了整个子爵府唯独留下这个跟暗影刺客有关联的线人活着,折腾一宿又累又怕的老管家看见盖乌斯大步流星朝自己走来就跟看见了亲爹似的。
“大公子,您可算来了呀!”要不是身边还有密探看着老管家差点当场就哭出来,以前盖乌斯前来拜访的时候他曾经跟这位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这位跟家里的大小姐相交莫逆,再加上之前暗影刺客的联络,他知道想要拯救海尔森家就只能靠这位大公子了。
“别慌,你别慌。”盖乌斯一把拦住眼看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管家免得对方往自己身上靠,“听说府上遭逢大难我这不就马上赶来了嘛,管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桃乐丝小姐就绝对受不了委屈,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恶奴欺主!”
“哎!哎!那就全靠大公子了!”听对方这么说老管家马上会意,“大公子快请进吧,小姐正在等着您呢。”
说完管家立即就带着盖乌斯往里面走,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那些密探几眼。
卧槽?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怂得跟什么似的老管家这么能,敢情之前那副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密探们愤怒之余心中不由起了忐忑,该不会这老家伙见盖乌斯来了就敢临阵倒戈吧?
子爵府的会客室距离主楼入口不远,正如老管家所说那般桃乐丝小姐已经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等待着会面了,当然在小姐周围还有几个打扮成女仆和侍从的密探严防死守,生怕这位小姐给他们闹事。
满肚子怒气的盖乌斯进门就见到了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桃乐丝小姐,整个人跟上次两人见面时活脱脱瘦了一大圈,原本因为常年不出门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都瘦出尖下巴来了。
“你们几个看着眼生啊?又是新来的?”立即就把桃乐丝小姐的变化归咎于府上下人不用心伺候的盖乌斯都没跟桃乐丝打招呼,直接将矛头指向服侍桃乐丝的女仆们。
“大公子说的是,我们都是新来的。”女仆密探们没想到盖乌斯会用话锋针对自己,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很慌。
“嘿!刚才那几个也说自己是新来的,然后连府上的卫生间在哪儿都搞不清楚。”盖乌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睥睨着这些他眼中的恶奴,心想今儿自己必须发作一次帮桃乐丝把他们全给换了,“就你们这些废物还能伺候好桃乐丝小姐?我看不如直接都换掉找些得力的下人来!”
“大公子,这里又不是邦纳府,您说这话就放肆了吧?”密探头领这才反应过来盖乌斯进门就逮住下人们伺候不用心闹是在图什么,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放肆?”盖乌斯学着他老弟平时在家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瞥了密探头领一眼,“到底是你放肆还是我放肆?如果我说的不对在这里有资格反驳我的也只有桃乐丝小姐这个主人,区区一个侍从仆役也敢在主人开口之前就朝着客人吠叫,这种不听话的狗留下何用?!”
“你……”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密探头领给骂得懵了,他条件反射地想还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嘴,因为按照贵族家里的规矩盖乌斯说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仆役抢在主人家之前讲话还是叱责身份高贵的客人,这事儿要换在正常的贵族家中自己早就被拉出去惩罚了。
“布鲁图斯!”眼见密探头领不服不忿的模样,盖乌斯啪地一拍沙发扶手。
“属下在!大公子!”知道该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布鲁图斯挺直腰杆大声回应道。
“把这个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恶奴给我丢出去!谁要是敢反抗一律同样处理,我就不信几个奴仆还能以下克上翻身做主了不成?”盖乌斯潇洒地挥挥手,他对自家护卫的身手极有信心,收拾几个当仆人的弱鸡还不手到擒来。
“是!”布鲁图斯眼中杀气一闪,都不用给什么信号当即就与其他随同而来的暗影刺客和家族爪牙一齐出手。
面对这群汹汹而来的壮汉,密探头领人都傻了呀!
打,他们未必会输,毕竟盖乌斯明面上带来的人没自己这边人多,可打就意味着之前他们那些补救措施全部化为泡影,子爵府当即变成邦纳家和王室正面冲突的战场。何况他们也没把握将子爵府里的敌人杀光,尤其是从王室密探的无数次刺杀中全身而退的盖乌斯本人还在这儿坐着呢,他们能不心虚吗?
不打认栽呢?那事情还能解释成子爵府有恶奴趁着主家男丁病死欺压主人,盖乌斯大公子看不过去替府上唯一的孤女出头清理掉了这些害群之马,大家面子上都说得过去,王室密探暗中架空领地贵族的阴谋也没有被公开揭破。
合着人家是连给自己下台的台阶都找好了,就等着他们配合演一出戏然后用相对体面的方式认输滚出去呢!
怎么办?忙于招架的密探们不约而同地向头领投来询问的目光,没有头领的首肯他们不敢动真功夫,现在就是在单方面挨揍。
不行了,认栽吧!头领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破罐破摔地任由布鲁图斯把自己给擒拿在地。
都不用言语交锋,盖乌斯自从进来子爵府之后这一连串操作就已经让头领感觉自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邦纳现在只想要控制海尔森,并不会让海尔森家的孤女作为证人出去指证王室图谋不轨,没听见盖乌斯说的是把他们丢出去而不是抓起来吗?没了关键人证,光是这位平日里不出挑又出身声名狼藉的海尔森家的孤女一面之词,王室那边想要抵赖办法可太多了。
于是头领果断放弃了挣扎,说来其实在邦纳家察觉到海尔森子爵被架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现在这场大戏不过是给他们体面退场的机会,如果自己再不领情,那可就别怪邦纳家不讲武德直接掀桌子把王室的所有安排全都砸个稀巴烂!